赤色褓衣的婴儿裹着南战穿过围墙,落在后街的青砖白瓦小院内,院落很小,只有南府后院的三分之一,住着一主一仆。
主人凌牧晟,平常深居简出不见踪迹,不过刚进火雀城时,拜访过城主南战,俩人彼此算是相识,仆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平常购买日用品时会和四周的邻居打交道,被人称作符伯。
两家虽然只隔着一条路,但是南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院落,现在被带到院中,开始四处打量,结果刚开始就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很熟悉的一幕。
一个被蓝色褓衣包裹的婴儿漂浮在空中,散发着蓝色波纹状的涟漪,与主仆二人对峙,仔细观察之下,四周布满着冰凉之意,温度在慢慢下降,在蓝色的涟漪覆盖下,院落的花草都已经结出了冰露。
就在这时凌牧晟伸出右手,只有四指,少了一根拇指,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四指在空中凝聚出一柄透明的剑,由四握住,凌空舞动,少了拇指的控制,依旧舞的稳重,四指挥剑,带着一阵细雨飘落。
空中的水灵力被他凝聚成雨滴快速落下,他想要封住婴儿,但是蓝色涟漪微微波动,雨滴落过涟漪,便变成一根根的冰针落在地上,击碎地面的青砖,化雾消散在空中,接着蓝色的涟漪范围扩大,在马上触碰到凌牧晟时,老仆符伯凭空划符,一股土黄之气从符文中落下,阻挡了蓝色涟漪的速度,乘机抓住凌牧晟后退。
就在俩人喘息之间,蓝色涟漪持续扩张,速度变快,几乎是瞬间而至,老仆符文还没画出一半,就被波及进来了,接着主仆二人被蓝色的涟漪包裹,冰晶布满全身,原本单薄的衣服也不在自然垂落,俩人仿佛成了冰雕一般,一动不动。
蓝色的涟漪还在扩大,所到之处皆披上一层蓝色冰晶,最后遇到裹着南战的赤色褓衣婴儿。
蓝色的涟漪和赤色的火云相遇,开始缠绕,远远近近的互相拉扯,相互相融,一冷一热,形成对峙,最后两个婴儿位置互换,蓝色褓衣婴儿在赤色火云中,赤色褓衣婴儿在蓝色涟漪中。
在这个过程中,南战震了出来,凌牧晟和符伯也恢复了动作,此刻四周的灵气浓密无法想象,但是他们更加惊讶的是眼前的变幻,两个婴儿相隔三米化作阴眼和阳眼,两种灵力填充,形成一个太极圆开始慢慢腾空。
这个时候,南战的母亲领着儿媳和孙子追了过来,六个人看着眼前的变幻目瞪口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的灵力互相抵消,淡化成风,太极圆扩大到消散,俩个婴儿在空中没有灵力的支撑,双双落下,南战和凌牧晟眼疾手快,腾空出手,各自接下一个婴儿。
一刻钟后,南战和凌牧晟各自抱着一个婴儿回归小院,现在两个婴儿都不在散发灵力,如同普通孩子一般,赤色褓衣的婴儿回到小院,已经不在散发灵力,如同普通婴儿一般,没有半点异样。
这件事情匪夷所思,让人无法决断,虽然现在普通无异,但是现场的六人都知道两个孩子不一般,是福是祸?
“南兄,你刚刚有没有觉得奇怪?”凌牧晟提出问题。
“恩。”南战点点头,看着其他不明所以的四个人,开口说道:“刚刚我腾空接这个婴儿的时候,感觉十分奇怪,仿佛置身在另一个空间,心中生疑,便下去查看一番,结果全城只有我们几人。”
“什么?”余下的四人惊讶。
“我们刚刚应该被隔离到了另一个空间。”凌牧晟接着说道,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打更声。
南战虽然是城主,但是并不高高在上,乐得于凡人打交道,而且这座城很小,所以打更的是认识南战的。
打更的夜官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下,刚才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凌牧晟却看得出来,这个打更的特别精神。
“你为什么这么精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凉凉暖暖的打了个颤,应该是见到了城主大人吧。”打更的看了看南战,南战虽然平易近人,但是在这些小人物的眼里依旧是天一般的大人物。
放走了打更的,几人又陆续的暗中查探一番,感觉和推测的没有太大的出入,整座城除了他们没有别人知道了。
南府。
“战儿你是否突破了?”李凤萍回到府里立刻问道。
南战点点头,回道:“我确实突破了,但并不是悟道,而是被一种力量带着冲破身体隔阂,触摸壁垒,让我不断的感悟,借此突破。”
李凤萍点点头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被我们了解的事情了,如今这个婴儿选择了南家,而且对你有恩,那便留下来吧,至于以后是福是祸,走一步算一步吧。”
“是的,孩儿也是这么打算的。”这个孩子虽然奇异,但是现在灵力全无,无法护体,如同普通婴儿一样,如果没人照顾,只怕凶多吉少。
南战告别母亲,回到自己屋里,妻子林素正在怀抱婴儿,婴儿已经醒了,小脸圆圆的,红红的,跟个小苹果似的,睫毛下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的十分可爱。
这个画面让南战想起他初为人父的那一刻,瞬间心如刀绞,他们本来有两个儿子,老大南炘阳,老二南临月,都是少年奇才,可惜不久前,兄弟俩不知道什么原因出城,途中遇到流寇,为了救下南临月,哥哥夭折了。
这个打击让南战和林素无法忘怀,林素更是难以接受,很长一段时间都抱着老大的衣服,还把老二的床放在了自己的卧室边,生怕自己保护不好他。
南战看着妻子怀里的孩子,这个有些粗犷的汉子,此刻满眼柔情,低声说道:“我们叫他南炘阳吧。”
这是他那个已经失去儿子的名字,但既然他是天降而来的,那就让他代替他的回来吧。
林素听完身体一颤,没有反对,扭头对着南临月说道:“临月,以后该你保护哥哥了。”
“恩,我会的。”南临月听完重重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握住了小拳头。
南临月看着母亲怀里的孩子没有妒忌,反而还有感谢,在哥哥去世后,父亲母亲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而且他自己也在想,如果不救自己,哥哥就能活下去。
哥哥的牺牲,也在南临月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心里下定决心,要学哥哥一样保护好弟弟。
另一边的青砖小院就没有这么多故事了,符伯接过自己公子手里的婴儿,虽然还没有醒,但是细嫩的模样让人越看越欢喜。
“少爷,你准备如何安置这个婴儿。”
凌牧晟平淡无奇,没有说话,只是余光闪烁之间,正好看到符伯逗笑的笑容,低声说道:“留下吧。”
符伯原本以为要另找一户人家收养,因为他知道公子有自己的伤心事,应该不会愿意留下来的。
不管既然要留下来,符伯也就不在多想了,开始乐呵呵看着小不点,皮肤白嫩,犹如雨后荷花上的露珠,沁心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