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光芒沿着主脉,直通奇花的茎干,莹莹发亮,将巨大的灵力传输送到每个花骨朵。
这一刻天地仿佛被打破了,各种元素灵力,凝聚成流,汇聚到五朵花骨朵中。
“咔嚓”
一道裂痕从上而下的裂开,一道白影从裂痕间冲了进来,厉延鹤一看正是白衣老道。
短暂的交流,厉延鹤了解到,白衣老道因为窥得一缕未来,被隔断在另一个空间,也是这个原因,他无法参与这个过程,现在被厉延鹤摆正了历史的进程,所以他才能被放出来。
裂痕完全裂开,碧光在奇花内收敛,慢慢的平静下来了,空间清明,厉延鹤和白衣老道并排而立,看着五个花骨朵,白,青,蓝,赤,黄五个花骨依次开放。
每个花骨朵都开的小心翼翼,就像一个母亲不愿意打扰自己的孩子一般,等到花骨朵完全盛开,每个花蕊上都趴着一个酣睡的婴儿,睡的香甜,没有了刚才吐槽厉延鹤的状态。
流光笼罩,婴儿开始自行掉落,白衣老道一挥道袍,五个褓衣随风潜入,每个褓衣包裹着一个婴儿,厉延鹤这个时候发现白衣老道将自己娘子制作的褓衣给偷拿了过来。
白衣老道双手一接,左右各自抱着两个婴儿,剩下最后一个黄色褓衣被厉延鹤接在手里。
看着眼前的孩童,白白嫩嫩的让厉延鹤有不太真实感觉,合着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口舌都没有用,最后用几种好吃的糖葫芦给骗出来了?怎么感觉自己像个人贩子呢?
就在厉延鹤观看怀里的婴儿时,面前的土丘重新变幻,逆行倒施,五行相克,奇花重新归于土丘之中,最后山丘快速缩小,化作一滴露珠,随风飘散。
看着眼前的变化完结,白衣老道运转混沌棋盘,青光附体,光芒闪烁,和厉延鹤重新进入虚空隧道。
俩人并没有直接回到紫霞门,而是出现在了云海之巅,踩着白云漫步云端,透着云层看向大地,黑乎乎的一片,应该还是夜晚。
“嗖嗖”
厉延鹤听到两声破空之声,下意识抬头,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白衣老道左臂上的两个褓衣不见了,确切的说是婴儿不见了。
奇花消失之前,白衣老道接了四个婴儿,分别放在左右两臂,现如今只剩下两个了,就在厉延鹤疑惑之中,白衣老道就给出了答案。
白衣老道随手将剩下的两个婴儿孩子扔下了云层,厉延鹤下意识的顺着白衣老道抛下去的弧度看去,结果太高了,即使运转紫霞之力,也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一声鹤鸣,当时发怒,大喝道:“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白衣老道没有恼怒,也没有解释,只是看着他,半晌之后,指着厉延鹤怀里的婴儿问道:“你准备如何待他,将他带回紫霞门,养大成人吗?”
厉延鹤被问的有些发懵,他确实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婴儿的问题,但是眼下想的话,带回紫霞门貌似也没有错吧?
白衣老道摇了摇头,说道:“这五个婴儿是天地孕育的灵胎,可以勾勒灵力洞悉世间本源,但这些能力都是他们作为灵胎时的本领,现在他们幻化成人,便已经放弃以往所有的能力和记忆,生老病死与常人无异,。”
“没有区别?”厉延鹤不解,接着问道:“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那我们为何要来寻找他们?”
“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们一定能够化解这场魔族浩劫,这是你强加给他们的,再说这场浩劫是人族自己的,而并非是这些孩童的。”
厉延鹤还是不解。
“世间的一切都有定数,灵胎的存在是为了制约那些不平等的力量,而不仅仅是护佑人族,如今不过是我们提前开始他们的人生轨迹而已,是否要护佑人族,只能让他们自己从这个世界里寻找答案,感受这个世界的冷暖,从而来激发他们是否愿意来保护这个世界,而不是我们要求他们来保护这个世界,生而为人,人族想要的生存,还是需要人族自己的努力。”
白衣老道的话如同磐石一般厚重,重重的砸在了厉延鹤的心头,确实是他的执念太深,幻想阻止浩劫,寻找神族,寻找奇花,寻找外力,却从来没有让人族自己努力过。
半晌之后,厉延鹤才慢吞吞的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将他们从高空抛下,他们还是婴儿呢。”
老道听完之后,笑道:“你放心,他们终归是天孕地育的灵胎,虽然没有力量,却皆有定数,你我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不用担心。”
“可是……”厉延鹤还要说些什么,但是被老道阻止了。
“一切顺应天定,他们如何成长,未来如何变幻,都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此刻的厉延鹤已经被说服了,看着怀里的孩子,又想起自己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还是于心不忍。
“每段时间做的每件事,都会影响未来发展,如同你现在的依依不舍,却有可能改变他的一生。”白衣老道认真的对厉延鹤说道。
脚下白云漫步,虽然不快,但是一步一个人生。厉延鹤不再矫情,想通之后,便将怀里的孩子放了下去。
黑色的夜,无法追寻,五个婴儿犹如石入大海,未来,他们会有如何的经历?会相逢吗?
俩人短暂无话之后,默默的在云端飞行,厉延鹤心中泛起了有很多问题,只是眼下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问吧。”白衣老道开口。
厉延鹤打量着眼前的老道,问道:“前辈与我紫霞一脉可有关联?”
这是厉延鹤最早的疑问,因为他无声无息的进去紫霞太可怕了,所以推测这个老道是自己那个云游未归的师祖吧。
看着厉延鹤一脸认祖归宗的模样,让白衣老道连忙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散仙而已,只不过活的久了一些,认识的人自然就多了一些,与你们紫霞一脉没有关系,如果非说有,那便是与你们初代掌门下过一局棋罢了。”
与初代掌门下棋?厉延鹤闻言看着老道,这年纪有点吓人啊。
最后白衣老道将自己如何发现混沌棋盘,看到的幼苗告诉了厉延鹤,至于其他涉及天机的事情无法说出。
“浩劫将至,晚辈想请前辈一同商议。”厉延鹤深深的作了一揖恳求。
“我本是在深山修行一个散人,机缘巧合之下洞悉了一些事,现在已遭天谴,半废之体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白衣老道摆手拒绝。
厉延鹤看着白衣老道心生敬意,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初见时的神韵光环消失,他能感受到老道的虚弱,应该强行向自己透漏天机时受了道伤,强行硬撑到现在。
紫霞山外,一个面庞白嫩的小道童搀住白衣老道。
“这是我的一个小道童。”白衣老道介绍了一下,道童对着厉延鹤施礼,扶着白衣老道向十万大山飞去。
回到书房,厉延鹤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有那消失的五个褓衣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最后低声念了一句“无忧”。
无忧是白衣老道留下的道号,闲云野鹤之人,机缘巧合下误入无忧洞,被棋盘吸引,窥得一缕天机,然而不忍苍生受难,欲改天道,却被天道所谴,从此不再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