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场雨,淋湿了地面,带走了悲伤。早上马路边的野花被雨水淋得七零八落,金黄色的小花一朵一朵落魄的躺在大地的怀抱里,花瓣经不起大雨的虐待蜷缩在一起,时不时有枯叶来与之作伴,多了一份情谊,多了一份温馨。有了雨水的铺垫,形成了天然的镜子,镜子里面有花开花落,镜子外面也有花开花落,说不清谁是真的花谁是假的花。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地上的雨水犹如大海波涛汹涌的冲向岸边,将地上金色的小花连同枯叶一起带到了排水沟里,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活着的野花照样活着,死了的野花没人记住。
奶奶打着一把大伞,伞下左边是我右边是她。我背着小书包穿一件绿色长袖和褐色长裤,脚下一双黑色凉鞋走在上学的路上。一把伞两个人细雨漫步,优哉游哉。
路过的小巷是石板路,有的石板下面是空的,下雨天踩到空石板,旁边的人必定要溅一身水。
我抬着头走路为了方便看雨下落的轨道,细细的连珠一排又一排的从天而降,一会儿向西拐一会向东拐,没有特定的方向却又最终的地点。
“呀,木心,看着路走,你自己看我的裤子成什么样了。”奶奶突然说道。
我有点虚心,因为我踩到空石板了,我低下头瞄了一眼,奶奶的裤脚上至大腿的地方有大小不一的泥点。我抬起头傻兮兮的对着奶奶笑,笑意里面带有尴尬。“嘻嘻嘻。”
“你这孩子,还笑的出来。”奶奶有些无语的说到。
我悄悄地用小手抓住了奶奶的一个衣角,轻轻地拉了两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我不是故意的,想到以前爸爸生我气的时候,抓着爸爸的食指摇一摇,爸爸便不会生气了,我想用这样的方法使奶奶不生气了。奶奶左手当时打着伞,因此我只能抓着她的衣角。
但是奶奶的反应跟我想的有很大的差别。奶奶和我对视了几秒,用右手把我的手从她的衣角上拿了下去。
我从奶奶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受,冷漠里面带有不屑。我的默默地低下了头走路,直到到了学校我才看着奶奶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小小的我,内心有点受挫。
奶奶在临走时,热情的对小鱼老师说到:“木心这孩子有点调皮,老师你多费心。”
小鱼老师看着奶奶友善的面孔摸着我的小脑袋说到:“木心,很乖的。”
我看着奶奶变化莫测的心情有一些迷惑,但想到奶奶刚刚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愉快,应该没有生气了,于是便把不愉快的事情忘在脑后了,开开心心的走进教室了。
上午愉快的学习和玩耍一会儿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因为这几天连续的下雨外面很湿很滑,我和孙晴又坐在积木房里面玩积木。孙晴想到昨天她奶奶对她说的话,心里有一些难过和遗憾,看着手里的积木,又看了看我兴致勃勃堆积木的样子,把手里的积木递给了我。“木心,昨天我问了我奶奶,她说有一棵板栗树。”
我接过她手中的积木,十分高兴的看着孙晴,有些激动的说到:“在哪里呀?”
孙晴神神秘秘到我耳边说到:“被砍了。”
我诧异的看着孙晴,确定她不是在骗我。心里特别希望她是在骗我,因为我想和她找到多一分乐趣,并且我不想让她觉得我的奶奶是骗子。“真的吗?”
孙晴重新拿了一块积木放到我手上。“刚才给你的积木拼不起,这块应该可以。我让奶奶这个周在我家后面种几棵板栗树,过几年就有板栗吃了。”
我拼好她换给我的积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未成品。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过,原本蹲在地上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懂为什么奶奶要骗我,还要拔我的仙人球,这个年纪的我十分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孙晴看着我忧心忡忡的样子,说到:“木心,仙人球已经是你的了,你要好好照顾它。我也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它,所以它要是死了或者不见了,那是它的事情。我奶奶常常对我说所有的东西都有他的命数,不可强求,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再说了,我家还有那么多仙人球,还可以给你的。”说完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耸了耸肩,点了点头。
仙人球事件就此过去了,我没有去深究它,不管是谁踢翻的仙人球事情已定,不能改变,但是它会成为一颗种子深埋在我的心中,我的成长也伴随着它的成长。我和孙晴大概也猜到是奶奶踢翻的,但是我们都知道大人们会帮着大人们,没有谁会说出真相。因为在他们眼中,真相对孩子是不利的,也是没有必要的。
善良的谎言,有时掩盖的是恶毒的真相,美化的故事,才能使人得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