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天下局势没有兴趣,对于洛玄凌玩什么手腕也不在乎,白送她十万两银子,她自然不会不接受,将画卷拿在手里面,南忆夕笑道,“那就多谢无双公子好意了。”
洛玄凌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负手而立,他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孤绝陡峭,仿佛山巅上的冰雪一般,高雅不可攀附,也孤寂不可接近。
南忆夕将画卷拿在手里面,望着洛玄凌的背影,黑眸里面闪过复杂的情愫。这洛玄凌看起来清雅如玉,其实却当真狂傲,敢毫不顾忌的拿背对着她南忆夕的,这世上怕也只有洛玄凌一个了!
耶律翎、贺文举和洛玄凌都已经暗中到了南海帝都几日,但是三国的使臣队伍却才刚刚抵达,因此,南海皇室今日才正式派人去迎三国使臣入住驿馆。
南海太子南胤和左相张统亲自迎接东临的使臣队伍。
东临的使臣队伍极为浩大,东临太子纳兰若枫骑马走在最前面,一袭金色长袍将他衬得贵气不凡,英挺俊美的五官有着说不出的耀眼光环,眉目之间似有睥睨天下的霸气。
而在队伍的中间,有着一顶被雪色绸缎覆盖的轿子,看起来如同从九天之外遗落的圣轿,轿子里面坐着的,正是洛玄凌。
南胤和张统见到东临的队伍,立刻迎了上去,客气的说道,“东临太子,洛家少主远道而来,南胤有失远迎。”
南胤迎接东临使臣的时候,都要将东临太子和洛玄凌一起说进去,足可见洛家少主在东临的地位和在天下人眼中的地位。
“南海太子客气了。”纳兰若枫温和有礼的笑道,抬眸看了南胤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笑道,“小时候若枫不懂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南海太子不要计较。”
南胤和南忆夕乃是双生子,两人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自然是风华万千,难怪连纳兰若枫这样的人中龙凤都忍不住惊艳南胤的姿容出众。
南胤听到纳兰若枫的话,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继而笑着说,“小时候的事情,本殿已经记不得了,若枫太子不必再提。”
正在两人寒暄之际,洛玄凌竟然伸手将轿子的帘子微微掀起,他的手如同白玉一般修长,指骨分明,仿佛举手之间便蕴藏着掌控乾坤的力量。轿子的帘子只是微微掀起,由于光线的问题,仍是看不清楚轿子里面的情况,可是轿子里面的人却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洛玄凌的目光穿过众人,直直的看向南胤,在看到南胤的脸时,他平静无波的黑眸里面竟然涌起波澜,掀开帘子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沉默了片刻,他才又将帘子落了下来。
注意到这一幕,纳兰若枫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立刻对着南胤笑道,“南海太子真是有面子,要知道平日就算见父皇,洛少主也是隐在重重纱幔之后的,没有想到竟为了南海太子掀开轿帘。”
南胤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很,爽朗的笑了笑,又和纳兰若枫寒暄起来。东临的队伍也一路跟着进了帝都。
而北漠的使臣队伍也已经到了,由右相蓝瑾瑜亲自迎接。
蓝瑾瑜穿着一袭蓝色锦衣,端的是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而贺文举却是一身桃红色的长袍,坐在马上也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显得风流不羁,一个温雅一个风流,两人并肩骑马,倒也是自成一道风景。
至于西岳的使臣,则是由隐相尹流光迎接,南忆夕也难得有兴致的跟着尹流光一起去了。远远的就看见了西岳的队伍,而耶律翎穿了一袭深紫色的华贵锦袍骑马走在最前端,一丈之内,空气温度骤降。
南忆夕饶有兴致的挑起了一抹笑,伸手摸了摸放在袖袍里面的牡丹图,眼底一片深邃。
“翎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尹流光驱马行至耶律翎面前,面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一双黑眸注视着耶律翎,眼中似有精光算计。
耶律翎看到尹流光,唇角牵起一抹笑,只是他就算笑着,也无法使他冷峻的容颜有分毫松动,他对尹流光客气的说道,“尹少主亲自迎接,耶律翎深感荣幸。”
虽是对尹流光说话,可是耶律翎的视线却忍不住飘忽到南忆夕的身上,南忆夕一身红装,骑在马上,显得英姿飒爽,一扫平日里的妖娆柔媚之美,平添了几分英气之美,在灼灼阳光下,当真让人移不开视线。
“翎王爷,又见面了。”南忆夕看耶律翎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引得尹流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由挑起一抹笑,大大方方的说道。
尹流光闻言,挑了挑眉毛,看向南忆夕,笑着问道,“翎王爷今日才到帝都,琼洛怎么会见过他?”
南忆夕听到尹流光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耶律翎今日才到帝都?尹流光可真是会装蒜,她就不相信耶律翎早就来到帝都的事情,尹流光会不知道。不过她也不想拆穿尹流光,因此只是笑着应道,“翎王爷对我南海帝都甚为好奇,因此先于使臣队伍几日来了帝都,恰好与我在街上偶遇。”
“原来如此,翎王爷若是对我南海帝都有兴趣,流光愿为翎王爷领路。”尹流光听到南忆夕的话,温柔的看了南忆夕一眼,又转身对耶律翎笑道。
“那就有劳了。”耶律翎并没有半分被拆穿的窘态,他仍旧清癯冷峻的看了尹流光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
原本尹流光将耶律翎送到驿馆就可以离开了,可是尹流光居然破天荒的将耶律翎送进了屋子,而且两人还关上屋门说起话来。
南忆夕见状,不由玩味的挑了挑眉毛,虽然她没有兴趣偷听他们说什么,可是她还等着耶律翎来买画呢,站在屋子外面等着也是正常的,至于她耳力过人,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东临与南海的局势紧张,想必翎王爷也看出来了。”尹流光温和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话中似乎隐隐还带着几分担忧。
“这是东临和南海的事,西岳不便参与。”耶律翎虽然明白尹流光意有所指,但是却装作不知道,清冷的撇开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