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生儿育女的人,不可能知道父母的爱心到底有多痴。
在顾圆圆失踪的这段时间里。
她的父母,拼命地寻找着女儿的踪迹,却没有任何消息。
这让他们发疯,日夜饱受着煎熬,甚至他们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她的母亲程丽没日没夜地发着宣传单,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女儿丢了,有没有看见过这个小女孩,有谁看见我的女儿”。
一直面容姣好的程丽,整日在外面游荡呐喊,抱着希望寻找,带着失望回来,仿佛几日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她的丈夫如同深陷深渊,还要安慰已经神经奔溃的妻子,无奈,他只能偷偷躲在墙角,抱头痛哭。
程丽无法闭眼,一闭眼她就会紧张的发抖。多睡一会她就觉得自己不配做母亲,也许就因为自己多休息一会,就会错过找到女儿的机会。
有时程丽实在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她就会梦见她女儿冰冷地躺在水底,浑身是血,在她的梦里哭泣“妈妈,妈妈,圆圆好疼”。
没过多久,她便病倒了,再也没有力气了,只能不顾夏日的烈阳,坐在院子里,痴痴地等着丈夫的消息。
那天,有人在敲响了她家的门“妈妈……”
程丽颤抖的手,打开门,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连日紧绷的神经,程丽的心,就像吹好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所有的情绪都被释放出来,抱着她的女儿痛苦,差点哭晕过去。
可是紧接着没过多久,又有敲门声响起。
是好几个警察,神情严肃说,找到了圆圆的尸体,就在这个村外荒废的水库里。
程丽的心,又从泄了气的气球,变成饱满的气球,情绪紧绷到极限,她惊慌愤怒,似乎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她发了疯地赶走那些警察。
程丽跟在她的女儿身边寸步不离,生怕眼前这个女儿,会突然蒸发。
她的丈夫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的妻女。
因为现在的回来的圆圆,确实很奇怪,不喜欢别人触摸她。
自从刚刚回来时,程丽抱了的那会,她再也没有让别人触碰自己。
当她的母亲,程丽无意中触碰到了女儿的手后,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生物的体温,冷的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但这就是她的女儿,程丽每天不断地告诉自己。
同时警察的话如同魔咒一样,水库里的尸体就是她的女儿,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院墙的一角。
香草和沈楠东偷偷地趴在院墙头上,密切注视着院子里的圆圆。
沈楠东不小心打翻了,院墙上一盆植物,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烈阳下的圆圆,冰冷的看向他们。
那阴森的目光,让香草心里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感觉比沈楠东的气息还冷。
随后,小女孩的父母立马冲了出来,大骂着他们“你们这些记者,不要再来了,都给我滚”。
沈楠东还没来的及解释,便看见小女孩的父亲拿着木棍向他们打去。
香草拉着沈楠东就跑,这个时候解释是无用的,就算别人让你解释,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直接跑,最恰当。
他们跑了很久,满头大汗。
这大夏天的,这样折腾,确实有点吃不消,他们在附近找了一个旅馆住下。
天黑了。
圆圆寻着光源,找了过来:“姐姐,姐姐”。
你还知道找来,说说看,你到底是谁?
顾圆圆呀。
小孩子要诚实,你是顾圆圆,那今天白天的那女孩是谁,香草冷冷地问道。
那不是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肯定不是我,圆圆气鼓鼓的。
香草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毕竟眼前这位,只是一个小孩子,而且看着也不像撒谎,对她冷着脸,总是不好:“那你是不是有双胞胎姐妹,而你不知道”。
不可能,妈妈说过,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小天使,圆圆的脸倔强得意的说着。
行吧,行吧,反正我明天得回家,我还要回家看书了。
姐姐……姐姐……圆圆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带着哭腔,每叫一声,香草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停……你还想干啥?香草无奈。
姐姐,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你再帮我去看看,好不好,圆圆委屈巴巴地看着香草。
“行,依你,依你”外冷内热的香草,最见不得别人哭了。
门被打开。
沈楠东不明所以地看着香草“你跟谁说话”,他又向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这勾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没有呀,香草平静的回答着。
你身上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嗯,有好多。
你……
怎么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短时间内,跑遍整个中国。
你也说说,为什么你每回都知道我在哪里。
沈楠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有的是时间,让这丫头告诉自己,她的秘密,他总怀疑香草就像,电影里,有超能力的存在。
或者香草,也如他一样,肩负着家族的秘密,却不能告知别人。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讨论无果,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翌日,阳光强烈的,让人更加睁不开眼。
又是院墙上,不过换了一边。
沈楠东不解“人家找到女儿了,老是蹲墙头干嘛”。
香草淡淡地说道:“那个小女孩,不是他们的女儿”。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香草冷冷地瞄了一眼沈楠东“要你管”。
干净的院落内。
程丽满头大汗地,正给圆圆喂着午饭,并不断跟自己的女儿说着话。
自从圆圆回来后,她就面无表情地坐在院子里,似乎毒辣的阳光对她没有任何影响。而且一句话都不说,程丽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儿心理有问题。
妈妈……
圆圆又叫了一声:“妈妈……”。
程丽愣了愣,眼泪倾泻而出,虽然她想抱抱她的女儿,但还是忍住了,生怕刺激到女儿“圆圆,你终于叫妈妈了,是妈妈不对,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是妈妈错了”,她的女儿到底遭受了什么,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的孩子。
你们过来,圆圆冰冷地看着院墙上的香草和沈楠东。
香草和沈楠东镇定自若,互相看看对方,总觉得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你们过来,圆圆指向他们。
程丽警惕地看向那边,又看到那两个人,丈夫出去工作还没有回来,她很紧张“是谁”?
圆圆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朋友,妈妈我想跟他们玩”。
对于程丽来说,觉得女儿有心理问题,安静的女儿,今天一下子多说了好几句话,让她欣喜异常,看着那两个人也不是穷凶极恶的样子,就放了他们进来,应该又是烦人的记者。
香草走进来,显得有些心虚,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顾圆圆:“谢谢你,邀请我们进来”。
又转向程丽:“阿姨你好,我是韩香草,是你女儿学校的实习助教,这位是我们校长的助理,沈楠东”。
沈楠东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不过也还是很有礼貌点点头:“阿姨,您好,我们主要是想看看圆圆恢复的怎么样了”?
程丽有些怀疑,她不太记得学校有这两位老师:“你们既然是老师,敲门就可以,为什么趴在我家墙头上”。
是这样的,听说圆圆回来了,想着孩子什么时候来上学,又听说圆圆回来后就一直不说话,我们也不敢打扰你,就厚脸皮的,趴在墙头,想看看圆圆的状况,实在不好意思,香草说起谎心不跳脸不红的。
哦哦,程丽抱歉地点点头,最近自己是有些神经敏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反应很大。
接下来,程丽看这两个人陪圆圆玩的挺开心的,她一颗紧绷的心稍微安心了点,就去准备晚饭了,时不时地从厨房跑出来,看看圆圆。
天渐渐地黑了。
沈楠东和香草吃的好饱,还别说,这圆圆的妈妈,做的菜可是真的很好吃,差点让她们忘了此次的目的。
姐姐,姐姐。
香草知道是那个水底的圆圆来了,不过并没有出声,斜眼瞄向,一脸委屈的她。
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样,女孩好奇地看向顾圆圆。
香草有些吃惊,她竟然能看到能量体。
小女孩又问道,你是谁?
沈楠东一头雾水地盯着这个小女孩,总觉得瘆得慌。
程丽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圆圆你怎么了”?
小女孩指向圆圆:“妈妈你看,有个人和我长的一样”。
程丽朝那边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圆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水底的圆圆生气地呐喊着:“妈妈,妈妈,圆圆在这里,她不是圆圆”,说着说着就哭的稀里哗啦。
“如果你是圆圆,那我是谁”小女孩说道。
圆圆擦了擦眼泪,抽泣着“不知道,反正你不是圆圆,呜呜……”。
程丽更加忐忑不安,一时间忘记了女儿回来后不让抱的事,她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圆圆,你怎么了,妈妈在,妈妈在”。
冰冷,死人般的冰冷,没有心跳,没有气息,这些感受,一股脑地涌入程丽的脑海里,她很害怕,好像她一松手,女儿就会消散一样,为什么会这么冷,为什么没有心跳,程丽的怀抱开始颤抖,她怕,她心痛。
她不是圆圆,她不是,妈妈我才是,圆圆哭的越来越伤心,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呐喊,妈妈就是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香草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句:“阿姨,你怀里抱得那个,有可能真的不是你女儿”。
沈楠东连忙踩了香草,白了她一眼“阿姨,她脑子不好使”。
她不是你的儿女,你的女儿在那,香草有些不忍地指了指圆圆。
滚,你们两个给我滚,程丽愤怒地说着。
可水库里,那个真的是你女儿,是你女儿跑来跟我说的,香草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搁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又拍了拍额头地幽灵花。
随即程丽边看见了另一个女儿,是那么的亲切熟悉,她惊慌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圆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妈妈,她不是圆圆。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突然,一些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里,对,顾圆圆已经死了,她被杀死了,然后被丢进了,漆黑一片的水库里,喃喃自语道“我死了,原来我已经死了”。
突然,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变轻,身体开始慢慢地消散“妈妈,我死了,原来圆圆已经死了”。
程丽怀里的小女孩消散了,她怎么也抓不住她的女儿。
另一个圆圆也在他们面前消散了,了无痕迹。
寂静之后夜,便是程丽撕心裂肺的大叫“圆圆……圆圆……”。
她在屋里到处寻找着,大哭大叫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最终程丽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开始看不清周围的世界,无法思考,脑子一片空白,却依稀记得一件事,那个水库地下的尸体,真的是她女儿。
为什么最终女儿还是死了?
夜里
没有声音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