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间的门口,漠零盯着在被月光照射出来的在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把,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没有抓到。
清冷的月光找了进来,将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冷光,使得燥热的夜晚变得稍微清爽了一些。
“是不是有点暗?”声音没打算给漠零继续发愣的时间,开口打断漠零的思绪,“桌子上的灯大概率还能用。”
回过神的漠零摇了摇头,回答:“没问题,能看清。”
“那就无所谓了。”声音继续说,“看见床头的装饰了吗,在背面,沿着纹路摸过去,应该能摸到一个小小的按钮,搬到另一边就行。”
漠零不疑有他,站在床边,将手沿着床头背面的花纹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突起的按钮,漠零搬动那个按钮。伴随着吱呀吱呀的生锈了的机械运转的声音,暗格从床边弹了出来。
因为月光不是很亮再加上阴影的缘故,漠零有些看不清暗格里头放了些什么,他伸手摸进暗格里面,里头以外的东西不少。有冰凉的手感顺着掌心传了上来,漠零试着摸索了一下,长长的有些弯曲的质感,从漠零的初步判断来看,十有八九那是一把长刀。
在摸索的过程中,漠零还触到了长刀的旁边有一些偏硬的纸壳类物品的手感。但被压在似乎是长刀的物体的下面,数量又似乎不少,想要先取出那些纸片出来好像要费一些功夫。
本着省事的原则,漠零先将大件的东西取了出来,离开了暗格之后,借着皎洁的月关,漠零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果不其然,那是一把长刀。因为长时间放置在这里的缘故,刀鞘和刀柄上都积了一层朦朦的灰,上头的金属的物件却意外的没有生锈。漠零不知从哪掏出一块软布,细细的擦拭。在擦拭之后,除去了灰尘的长刀在月光下竟显得不再像是一把凶器,更像是放在玻璃展柜里头的艺术品。
白色的刀柄上嵌着金色的似乎是两个十字叠在一起一样的图案,刀柄的末端细细的金链一直斜着缠绕在刀柄的周围。同样雪白的刀柄有着暗银色的远处很难察觉到的狭长花纹,以及偏上位置金色的似乎是在铸成之后一段时间才后加上的和镂空的似乎是太阳图案的纹章。
带漠零细细打量过之后,声音才继续响起:“虽然是我那个时代的东西了,但似乎从我死到现在也没过多少年,那可是我当时找的那是最好的刀匠铸的最新款,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也能用吧。”
漠零将手在刀柄上细细摩挲:“上头有魔力的痕迹。”
“没错。”声音的主人赞许的说,“在我觉得自己用不到这把刀的时候,我拜托别人把他封印了起来,使用的是特殊的封存结界,保证他就算过上几十年也不会生锈。也不会轻易被别人拿去使用。”
“你觉得自己用不到的时候?”漠零重复着那人的话提问。
“虽然有结界,不过漠零的话是可以使用的吧。”那个声音无视了漠零的疑问,接着说,“你不打算拔出来看看吗?最开始做的时候似乎是被当做装饰品来弄得,所以长度比一般的刀略短一些,但是以你现在的臂长可能稍微有点不够,刀鞘扔掉之后直接放进你的武器库里也可以。”
漠零握着长刀的手不动声色地捏得紧了一些,
以为漠零是在担心,那个声音继续说:“没了结界之后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没有任何魔力含量,可以放进你的武器库里头。”
“哦。”漠零应了一声,有些别扭地将长刀出鞘,在拔出长刀的一瞬间,他敏锐地感受长刀之上有什么东西轻轻裂开的感觉,之前附在刀上的魔力随着这个感觉消失了。
将拔下来刀鞘随手一扔,那刀鞘就像是被空气中看不见的东西吞噬掉了一样,直接在半空中就消失掉了。
看刀鞘消失在眼前,漠零这才打量起已经出鞘的长刀来。确实如那个声音所说,没有随着这间宅子一起在岁月中腐朽,出鞘的长刀看起来就仿佛是最近才铸成一样,散发着凛冽的寒光,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挡在眼前的一切尽数斩断一般。
见漠零看得入了迷,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你觉得怎么样?”
漠零点了点头:“是杰作。”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声音说,“既然还算让你满意,那么你将它带走吧。”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它的主人已经没有办法在使用它了,与其放在这里吃灰,还不如让有需要的人带走。这次你所要应对的敌人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打败的。”男性略低沉的声音就仿佛眼前的这把刀一样,“虽然这把刀不能给你胜算,但至少……至少这是已经无法在战斗的我们能给还在战斗的人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拿去用吧,直至剑身粉碎的那一刻。”
听那人这么说,漠零也不再推脱,他将长刀倾斜,月光打在刀身上折射进漠零的眼里,衬得刀也好人也好都显得格外的清冽而锋利。
就这么看了良久,漠零开口:“这把刀有名字吗?”
声音回答:“原先是以我的家族名命名过,不过既然已经给你了,那再用那个名字就不合适了,你随便取一个罢。”
“我不太会取名。”
“就是把你的心中所想说出来就行,不用太在意好不好听,毕竟在战场上不会有人去纠结对手的武器名听起来怎么样的。”声音如是鼓励。
漠零盯着长刀,沉吟良久,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他坚定地道出了自己看着这把刀时候的心中所想:“就叫‘荣光’吧。”
听见漠零取得名字,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轻笑起来:“取名为‘荣光’吗,真不愧是漠零啊。”
对于对方的反应,漠零有些不解:“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没什么。”声音里依旧带着隐隐的笑意:“真是最棒的命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