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摸了摸我的头叹气,“你这样,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我咬唇松开了陈默,死要面子嘴硬道,“我又不粘人。”
陈默看着我哭笑不得。
“呦,小姑娘,又来送你男朋友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去,可不正是那年我送陈默去北京时在车站遇到的老大爷,唯一不同的是,那年秋天他卖的是老红薯,而今年夏天还卖起了鲜榨果汁。
陈默要了两杯西瓜汁,大爷一边准备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们聊天。
“异地啊?”
“恩。”我苦着一张脸。
“大爷理解。想当初啊,我撇下老婆子和一双儿女去广州打工,一去就是五六年,只有过年才有个七八天的假期,坐绿皮火车一来一回路上就要花费三天两夜,一年到头跟家里人团聚的日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因为我这长期不在家啊,我那儿女见了我都认不得我这个爹了,一见我就嗷嗷直哭,他们一哭啊,我那老伴也跟着哭,我知道她苦,一个人拉扯两个半大孩子,要照顾双方父母,家里还有几亩田地要顾,不容易啊。
所以后来啊,我攒了一些钱后,就再也不离开家了,在家里盖了栋小洋楼,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一家人衣食无忧,团团圆圆在一起就知足了。”
我看向陈默,他这么努力,这么辛苦,是不是也像这老大爷一样,想给心爱的人一个家呢。
送走了陈默,我直奔和路桑约好的甜品店找安慰。
“哭过了?”路桑一向眼尖。
“才没有,这么跌面的事我能干?”我嘴硬。
“你知道吗小久,以前我觉得一眼就能看到一生是件很绝望的事。就像我妈妈嫁给我爸爸,从此以后只能成为一个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家庭主妇,将人生过成一潭死水,再没有一丝惊喜与改变,那样真糟糕。
但看到你和陈默,我忽然觉得这样很好。你们会成为很优秀的人,在各自的领域大放光彩,会定居在某一个城市,会结婚,会生和你们一样优秀又好看的孩子,会恩爱长存携手走完这一生。这样的一眼百年,谁不想要。
在等你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不是平淡如水的人生不好,只是那个和你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不能让你幸福又舒服的度过这漫漫人生。”
“才分别半年,你怎么就突飞猛进进化成情圣了。”我笑路桑。
“纸上谈兵谁不会啊。”路桑腆着脸自嘲。
“你和他······”我实在不知道该以多么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轻描淡写的话语在路桑面前提起陆泽才不会触碰到她的痛处,或许我的避讳只是徒劳,因为总有一些人,他的存在于某个人而言便是难以治愈的痛。
“后天高中同学聚会,听说他也会去,小久你陪我一起去吧。”路桑道。
“好。”
同学聚会的消息已经在班级群里沸腾了好几天,陈默提前回校了,我本来不打算去的,但如果我的存在能让路桑安心,那便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