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舰缓缓降落在一处竹林中,高高的竹林完全遮盖住虚空舰的身影。舰门打开,一个华服女人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两名面带面具,身着黑色常服,腰挂灵玉的侍从。
“殿下,”女人弯腰行礼,“人已经带来了。”
女人行礼的对象是一位身穿淡青色素衣的女子,女子面容素雅,正手持一个小巧的花剪,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竹椅和一个茶几。她伫立在原地,面对虚空舰着陆的强大气浪,不仅一动不动,身上竟无一处脏污。
“辛苦花姨了,先带他去疗伤吧,开始学习的事情之后再说。”女子轻轻一笑,将花剪放在身后的茶几上。
花姨闻言,躬身道:“是”随即示意两个侍从将凌予行抬了出来。
看着身上满是脏乱和血污的凌予行,女子饶有兴趣的看了好久,等到花姨带他进入隐匿在竹林里的宫殿,他才转身坐下,享受着微风的吹拂。
虚空舰还在她的旁边,威武的虚空舰此时却变成了背景板,女子淡然的品起香茗,毫无波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这世间都与她无关。
凌予行突然惊醒,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惊鸿军营或是森林,而是阳光明媚的屋子,墙壁上涂着木头的褐色,四周充满了生命的气息,一切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凌予行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一件灰色的外袍下面,身体上面有一些地方缠绕着绷带,他扯下绷带,伤口已经消失,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他下了床,摸索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他转头寻找,发现只有几块魔晶放在桌子上,其他的东西都不见了,就连可以藏在手臂的短刃也不见了。不过,除了武器,也就这几块魔晶还值得留下了。
凌予行疑惑地观察着四周,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古堡,但血族风格的古堡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房间的。这么高亮的色调不是血族的风格。
正当他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嗜好,一个声响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侍从推门进来,他警惕的看着进来的侍从。
侍从递给凌予行一套衣服和一个小匣子,随后轻声道:“烦请沐浴更衣,随后随我觐见殿下。”说完,他便退后几步,走出了房间,将房门关闭,只留下凌予行一个人。
等到凌予行洗好,三两下换好衣服,他抱着匣子,不知道这个是干啥的,转转头看见了桌子上的魔晶,才一拍脑瓜,赶忙将魔晶放了进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应该是侍从在催促他,凌予行起身准备出门,犹豫着要不要带上匣子。随即他一想,谁会贪图他这几块破石头呢?
凌予行打开门,走到侍从面前,只见侍从微微弯腰,双手奉上一个玉佩。凌予行接过玉佩后,只是拿在手上,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侍从接过玉佩,帮他系在了腰间。
“跟我来吧。”侍从转身,示意凌予行跟他走。
一路上,凌予行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树木花草,在最外面隐隐可见的竹林包围下,这里更像是一个园中园。除了花草树木外,最多的就是挂在宫殿墙壁的画作。一路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身穿素雅白色常服的男男女女,他们的衣服跟凌予行身上的有所不同。这些男男女女无一例外,都是俊美非常,举止行为更是彬彬有礼。
当凌予行经过时,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仅仅是一眼,随即便恢复到自己的事情之中。
直到现在,凌予行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这里绝对不是血族古堡,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从惊鸿出来后,竟然会来到这里。
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并没有人,静穆的氛围让凌予行不敢四处张望,静静跟着侍从走过广场,登上台阶,来到了一个大殿之前。杏黄色的牌匾上写着“承华殿”三个字。
大殿的门敞开着,但侍从却停下来脚步,他侧身,轻轻弯腰:“请进,殿下恭候多时了。”
凌予行深吸一口气,一时间竟无法前进。侍从并没有催促他,凌予行还是迈出了脚步,他踏入大殿之中。
在他踏入大殿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不同。如果说外面是微风吹拂的自然,那么,大殿之中是如同清水流淌而过,抚慰身心的舒缓惬意。
凌予行突然怔住,他甩了甩头,仅仅是踏入大殿,他居然就陷入了这份不同寻常的舒适之中。等他站定,便看到大殿的主位上,一位青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女子忽然开口,声音如同清水流过,同时,她也不再端坐,而是慵懒地半靠在主位之上。
凌予行犹豫了一下,有些扭捏地说道:“挺好的。”
他的回答却引得女子一阵失笑。
“有趣,我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直率的话语了,”女子又笑了几声,“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凌予行有些无语,他犹豫了一下:“承华殿?”
女子又不禁失笑:“看来你是完全处在被人摆布的状态啊,都被拐到这里来了,你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说完这些,她看到了凌予行有些慌张的神色,又笑了起来。
意识到女子在打趣自己,凌予行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片刻后,女子恢复到慵懒的状态,她话锋一转:“魔裔的小子,你为何不在自己的家族学习贵族礼仪,而是要跑到人类的领地学习皇室礼仪?你知道你一旦被发现,会是什么下场么?”她无所谓的语气,让凌予行不知道她的话语是真的还是假的。
突然凌予行想到了什么,意识到女子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不过凌予行并没有惊慌,反倒是早就预料到,像这种神秘莫测的人物,不知道才是奇怪。
主位上的女子看似毫不在意,但眼神一直锁定着凌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