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比人强,当生死被别人拿捏的时候,跪还是不跪?张毅当机立断赶忙跪倒,大声道:“严大人,冤枉啊,我们只不过是起了小小的冲突,他关诚想让我道歉,我就道歉,何以让小子受这么大的罪”。
张毅不顾身体上的疼痛,把身上的衣袍一扯,顿时浑身可怖的伤疤就显现出来,事情在发展下去可就能要他的命了,有的时候该干就干,该怂就怂。
“大人,您看!这还不够吗?”
嚯!堂外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前胸后背数条可怖的伤痕,有些已经流出了脓血,看得人们一阵心惊肉跳,有些胆子小的已经闭上了眼。
人群中的柳红依也是如此,昨日天色已黑,根本看不清楚,如今天光大亮,上午的阳光正烈,他身上的伤痕可谓是一清二楚分毫毕现。
柳红依一下子就捂住了嘴巴,刚升起的怨气散去,小如则担忧的看着小姐。
严大人冷冷一笑,对此毫不在乎的说道:“哼哼,据本府衙役所说,昨日拘你进来时,你就是这副模样,还是本府的牢头好心给你上药包扎,你这般模样,于本府何干?”
张毅怒火中烧,但此时他的命运如何全凭严大人的一张嘴,“大人,还请明察啊!”
“明察?哼!本官早已明察!你在坊间做的欺男霸女的勾当,本官早有耳闻。但看在你年纪尚轻,本官就给你些许机会改正。但你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侮辱未出阁的女子,污了人家的清白,还狠心将人抛弃,要不是本官恰巧将她救起,就是一尸两命的罪过!”
我擦...你他娘的够狠!编排起来一套套的!一会肯定有个黑皮大胖老娘们哭哭啼啼的上场!
“来啊,带人证!”
来了..来了,张毅闭眼睛都知道,必定五大三粗,脸比腚大,粘上胡子就是活张飞,带上帽子就是活李逵。
果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唐昱!你..你还我名节!”,
诶哟,哭的好让人心醉,小可怜诶,是哪个负心郎欺负的诶。
哼,我不会承认的...
嗯?
不对啊,这姑娘怎么这么美!
美!真的美!
什么肤如凝脂,闭月貂蝉都难以形容这个姑娘的美。娇小玲珑的身段,柔柔弱弱的跪在那里。绣着菊花纹路的雪白上裳,湖绿的百褶如意裙,外套丝绸罩衣。一根羊脂美玉的发簪定住的乌黑发亮的秀发之下,是一张惹人怜爱惹人疼的精致脸蛋。
张毅眼睛都直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娇美的美人。她与现代满是肉瘤杆菌的绿茶婊不同,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古典美人,犹如玉皇大帝在凡间的私生女,好想让人拥在怀里,疼在心里。
他全然忘记了身上还还是伤痕累累,刚刚自割其肉以表忠的举动,把伤口都撕开了,即使这样,都没有影响他看美人的眼神,更不会注意到一双带着刀的妙目狠狠的剜在他的身上。
柳红依都要气疯了,刚刚听的还是疯言疯语,现在连捉奸现场都上演了。再看她的夫君,眼神直勾勾的一脸的猪哥像,哪里还不信这就是一对奸夫**!本来看他惨兮兮的模样,还有些不忍,如此再看,你怎么不去死!
‘唐昱!你给本姑娘等着!一定要让你好看!’
被勾的三魂七魄只剩一魄的不仅是张毅,还有在场的所有雄性动物,当严大人的惊堂木快要拍断的时候,众人终于清醒了过来,悄悄地抚了抚额头,咽了口口水。
如此美人连严大人的语气都柔弱了几分,很怕说话太大声把女子吓得飞上天去:“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美人期期艾艾的哭着说道:“回禀大人,民女名叫苏小楼,本是衢州一户商人家的女儿。”
严大人看这小美人一阵的怜惜柔声说道:“那苏姑娘可有冤屈啊,本官一定替你做主!”
“有,还请大人替民女做主!那日家父带民女在外游玩,,碰上了唐家的唐昱,他见色起意,公然的调戏于我,但调戏不成,竟然趁着夜晚...趁着夜晚”,说着说着她哭的更大声了:“就将民女凌辱了”
一言既出四座巨惊!好一个唐昱,当真是该死,如此娇俏可人的美人儿,多好的闺女啊,居然就这样被糟蹋了,简直禽兽不如!也有人想的是,这个禽兽怎么不是我?
“当时民女大声呼救,引来了父亲,可是这个畜生急红了眼,就将父亲打死了!大人,大人!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大胆唐昱,你可有话说!”
如果说杨二鱼那几个纨绔告的状,张毅一点都不怕,就是官府在黑暗,也不可能靠这点小罪名弄死自己。可是这小娇娘上来就给自己安了一个必死之罪!
他也不确定这是有人搞自己还是那个该死的唐昱真的这么干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凑巧,真唐昱突然消失不见了!
人群里,柳红依也是震惊无比。在这个时代,男人逛青楼是件风雅韵事,不论普通百姓还是高官豪族,都喜欢逛青楼。
有钱的有格调有品位的逛高端的场所,而没钱的去逛个窑子,找瑶姐风流一番也没人笑话你。就算是之前唐昱死皮赖脸追求青楼红姑娘的事情,被人说起来也只是笑他有失风度,风流才子们鄙视他亵渎女神。
对于唐昱风流成性,柳红依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如果因为逛青楼的事就摔脸子,那搞不好第二天就会被夫家一封休书打发回家,还给她按一个善妒的罪名。
但这可是QJ杀人啊!如此的罪大恶极,如此的伤心病狂!听见周围人群情激奋的对唐昱谩骂,还有说应该把他阉了在处以极刑。
这事要不了一天,就会传遍宣莱府的大街小巷,不仅会成为百姓们负面情绪的发泄桶,简直是遗臭万年!
“唐昱啊唐昱,你我夫妻一场,我会尽全力救你。如果此事是被别人编排,陷害与你的那便罢了,如果真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事情来,那我柳红依就算是死,也要与你恩断义绝”
柳红依也不知道,如果她的夫君真的是这样的,她该怎么办?自己想把自己扫地出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还会被邻里说成是不洁的女人,哎...,此时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自己何去何从,当务之急,还是回家和奶奶说明情况才行。
她低声对旁边的一名老汉说道:“董伯伯,还请您在这里看着情况,我..我马上回家去说与老夫人,请老夫人想办法”
董老汉年过五旬,典型的农家老汉的模样,闻言也悄悄的说道:“少夫人,少爷自幼便是老奴带大,少爷顽劣了些,但绝不会做出如此事情来,还请一定少夫人相信少爷啊”。
这董老汉是唐昱院子里唯一的男性仆人,柳红依与他也并不熟悉,只知道唐昱的小院子一向是董老汉照顾着。此时也只是认为他这么说是帮亲不帮理的,向着自家少爷说话。周围百姓的注意力都被堂上吸引着,并没有注意她二人。
柳红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又对小如说道:“小如,你也留在这里”,说完就悄悄地溜出人群赶回唐家。
张毅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多年生死之间以求存的事不知面对过多少,所以他知道越是危急越是要冷静。
严大人笑眯眯的左手右手全是刀,一旁跪着的受害女子不知是真是假,冷笑着的杨二鱼,一脸垂涎欲滴的小胖子,两旁斜眼偷看喉咙微动的衙役,身后无数围观的百姓,最最重要的还有在暗处的那个关公子!
该死!四面受敌,如何破局?
他脑中急急的转着,今日的堂上。绝对不能让这狗官把罪名给定下来,要不然以后想翻案,就更难了。
首先,张毅要确定一件事!这个苏小楼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大人!我有话说!”
严大人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本官以理服人,以法治下。有人状告你,自然要给你机会证明清白,要不然在本官治下不就出了冤假错案?唐昱,你有何话说?如果满嘴胡言,一派谎言,本官就在加你一条欺上之罪!”
张毅得了严大人的允诺,他并没有焦急的大声辩驳什么冤枉之类的废话。他依然跪在那里,背对着苏小楼问道:“苏姑娘!”
苏小楼没听见有人叫自己,现场被堂外的百姓的议论声搞得吵闹不堪,严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这才好了许多。
张毅组织着言语又说道:“苏姑娘!”
这回苏姑娘听清了是有人叫自己,小声的,“啊?”了一下。声音柔柔软软,想一碗温温的...热水。
“苏姑娘口口声声说,唐府的唐昱在你的家乡衢州奸污了你,那么敢问衢州到宣莱府路程要多久?几时几日发生的事情?唐昱又是在哪里与你相遇,还请苏姑娘细细道来”
苏姑娘没有急着答话,她借着掩面哭泣之态妙目溜了一眼堂上的严大人。
严大人被她那娇媚入骨的媚态撩拨的不能自已,说道:“苏姑娘你不要怕,有什么就说什么,本官替你做主!”
苏小楼又是一阵啜泣,微微蜷着身子单手捂面。似乎是平稳了些许呼吸,见在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又低下头去,这才说道:“衢州...衢州在宣莱府东面不足五十里,需要三四天才能到宣莱府”
“那苏姑娘,请你详细说出是几月几号!”,声音冷静,没有一丝的慌乱,依然背对着她。
苏小楼有点气恼的说道:“唐昱,你污我清白,还要我亲口说那事吗,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苏小楼的悲剧角色扮演的实在是太好,一嗔一恼都勾魂摄魄,堂上堂下的男人们早就将她可怜的受害者,气血上头的恨不得当先冲上去当着姑娘的面将这罪大恶极之人撕碎。
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你这畜生么要狡辩,快快老实交代!”。
嗡的一声议论声又起。
张毅看着场面有些失控,一定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他突然仰天大笑,“噗~哈哈哈哈”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突然回头怒视苏小楼,大声喝道:“你说谎!”
一身皮肉外翻伤痕累累,披头散发双目赤红,面上好似油锅里出来的小鬼一般可怖,那双吓人的眼睛突然就与苏小楼对视上,吓得她身体一抖,眼神飘忽,似乎在往堂上严大人的方向看去。
“哈哈哈,苏姑娘,你说谎!”
苏小楼不经意间的慌乱已经被张毅看在眼里,让他确信这个苏小楼是别人找来的托!这计策破洞百出,如果仔细调查一番绝对会漏出马脚。但是何人不顾于此,依然用此拙劣的方法陷害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官府根本不在乎什么真相。
‘呵呵,真他妈的势大欺人啊’
“苏姑娘,我唐昱根本就没出过宣莱府,更没去过什么衢州,你倒是说说,几月几日与你相遇,今天有是几月几号!说!你为什么陷害与我!”
“我..我”苏小楼眼睛滴滴溜溜的乱转,她急中生智:“是...是三月初四!就是三月初四!呜呜呜~,大人,就是三月初四,民女记得很清楚!”
“哈哈哈,你说谎!大人,我三月初四就在家中,不仅是三月初四,近半年来我就没出过宣莱府,还请大人明察!”
严大人缕了一把胡须,面露不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谁能证明啊”
这时,堂下一人高呼道:“草民能证明,大人,草民能证明少爷没出过门!”
张毅一喜,惊异的回头看去,
‘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