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山说的恳切凄然,到底是自己亲爹,眼看着老人卧床不起,他们一家子又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又兼之囊中羞涩,很难找到本地名医。是以,好不容易请到一位名医,他这当大儿子的很怕大夫不救治,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菊花魏虽然爱财,但是作为大夫的底线还没有丢,听得病人家属说的严重,也不在端着扶住了阮平山说道:“先不说这些,病人现在何处?快带老夫前去看看!”。
阮平中连忙抓住魏大夫的说道:“在城外的李家庄!”
唐昱眼到心到,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一旁的老三:“小兄弟,快去雇一辆最好的车马!”
城外李家庄,一行五人来到一个稍显破败的小院子,这里是阮家兄弟的临时居住的落脚点,背井离乡跑江湖的苦哈哈,奢侈不得。
魏大夫正给阮家老父亲把着脉,旁边还有位名叫老六的老人照顾着。阮家老父亲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魏大夫神色凝重的道:“你家家父可是有咳喘的毛病?”
阮平山恭敬的答道:“是,这是老毛病了,早些年得了风寒落下的病根”。
“那最近是不是又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
“是,已经快半个月了”。
菊花魏捋了捋胡子叹了一口气。
阮平山一听就有些急了:“先生...”
“哎,本来咳喘不会致命,头上这撞击也不至于致命,但你家家父上吐下泻是因为患了肠澼,又耽搁了这许多时日,现在老夫也是无力回天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阮平虎听了这话腾的就站了起来,气血上涌撰着拳头骂道:“妈的,老子去砍了那杀才!”
“平虎,你给我站住!”
“哥,都这时候你还拦我,要不是他推了爹一下,爹怎么能磕到头”
“你砍了他又能怎么样...”
乒乒乓乓的座椅乱响,站在外面听着的唐昱也是微微叹了口气,人命薄如纸的年月啊。
里面的响动过了许久才停下来,阮平山把阮平虎这暴脾气硬生生的压了下来,魏大夫这时也出来向唐昱拱拱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唐昱也走上前去,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了菊花魏的手里,诚恳的说道:“麻烦先生了”。
菊花魏连忙摇头:“不可,不可,这钱不能要,老夫也没帮上什么忙,岂能拿公子的银子”。
“先生大老远过来看病,就应该给先生诊金,这是应该的,病治得好治不好都是命,先生尽力了,小子就呈了先生的情”。
菊花魏又叹了口气:“可怜的人啊”。
阮家兄弟这时也出来了,老二阮平虎铁青着脸,胸膛剧烈起伏着,老大阮平山来到唐昱面前:“呵呵,让两位见笑了,我这弟弟生性莽撞”。
唐昱笑了:“嗯,挺好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小院的大门嘭的一下就被踹开了,呼呼啦啦的涌进来七八个人来。
“你们几个王八蛋,还敢到府衙大人那里告我,给脸不要脸!”
阮平虎刚压下去的火气腾的又上来了,老三张平中一把抱住他二哥的腰死死地拦着他,阮平山也是铁青着脸过去:“几位朋友,你们不能欺人太甚,我们就是跑江湖混口饭吃...”
那带头的汉子没等他说完,啪的一巴掌打在阮平山的脸上,唐昱隔了老远都听见这声脆响,他眯起眼睛瞧着这一幕,阮老大被打的跌坐在地上,气势弱了下去。
“欺人太甚?哼!老子就是欺人太甚怎么样?还敢告我?怎么样?你在叫府衙大人来抓我呀,你们几个泥腿子,什么狗东西,来啊,给我打”。
阮平虎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壮汉,如何能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抱住,他一声爆喝,一下子就把小男孩挣脱开,抡起拳头猛地向前冲去。
“嘭!”,一声闷响,打上门的几位没事,反倒是他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只见唐昱笑吟吟的扔掉手里碎裂的砖头,还拍了拍手里的灰。
“你,你做什么?”,阮平山惊怒交加喝问道。
“哼,莽夫一个!”,
唐昱理都没理他,直奔向那带头的,拱起手朗声道:“在下姓唐,素来崇拜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江湖人士,看这位壮士英武不凡,定是在江湖中响当当的大人物,不知高姓大名啊?”
那汉子一听,顿时就得意起来,他笑哼哼的两声随意的拱拱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本大爷只是猛虎帮的一个小人物,可当不起大人物三个字”
他上下打量了唐昱一番,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本大爷赵智,智勇双全的智,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啊?”
“哈哈哈,赵智!好名字!赵大人请了,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着唐昱暗扣住一枚银子递到他的面前。
赵智一看就乐了,这还有人给自己递银子,呵呵,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阮家人惊疑不定的盯着唐昱和赵智走到一边去,一会把臂言笑,一会拱手致敬,片刻功夫,赵智就满意的带着人走了,唐昱临走前还笑盈盈的说有空请赵大人喝茶之类的客气话。
众人走后,阮平山一把就揪住了唐昱的脖领子,怒目圆睁道:“说!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哼,一伙的?要不是今天我在这儿,你们三兄弟就得和你爹一起上西天!”,唐昱双臂交叉向外一用力就将阮平山的手给隔开,转头对魏大夫说道:“先生先回吧,这一趟麻烦您老了”,菊花魏叹气上了车马离开了。
唐昱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阮大哥,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又找上你们”,阮平山心里还是有些城府,回想起来刚刚确实有些冲动,稍稍冷静下来就知道刚刚要不是唐昱制止了阮平虎,以他二弟的性子,今天就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他们就得拖着昏迷不醒的爹跑路。
“哎,还不是那个赵智把我爹搞成这样,我们气不过告了官,官府看我爹没死,就打了那个赵智板子了事,我们这些贱民也没办法,就忍了这口恶气,谁知他们又找上来了”。
唐昱眼睛一立:“然后你们就忍着?”
“不忍着也没办法呀,俺们都是外乡人..”
“哼!”,唐昱豁然起身,背负双手冷冷的说道:“阮兄弟,我给你个机会,给你出口恶气的机会。过几天我要开个铺子,需要大批的人手,你们若是过来帮忙,便不需要在颠沛流离的讨日子,从此锦衣玉食,你老爹我也会尽力帮忙救治,我还可以帮你把刚才那些人全都弄死!若是不过来,那就滚回老家去!言尽于此,阮老大自己辨识!”
唐昱走后不久,躺在地上的阮平虎醒了过来,一脸痛苦相的摸着后脑勺:“他娘的,谁打我....”。
回城的路上,唐昱肚子里憋了一口气,可怜又可悲于阮老大的软弱,随即又将浊气吐出,
“哎,人生百态啊!”
他人刚走到城门口,旁边就闪过一个人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贱笑道:“嘿嘿嘿,唐兄弟,好久不见啊。”
“...”
“诶诶,唐兄弟,别一见到我就这副表情啊。”
两个大男人在城门口搂搂抱抱的甚是亲热,惹得旁边等着进城的百姓连连退开,这边一有异动,守城门的大兵就注意到这里。
一名兵丁抱着大枪喝道:“你们干什么的!”
“嘿嘿,小的是金光寺的俗家弟子,刚刚从城外给人开光回来。”
“俗家弟子?”,大兵绕着他看了一圈,他这嬉皮笑脸、举止行为不端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佛家弟子,“少废话!搜身!”
也许是昨晚上乱匪闹得太严重,这帮守城的大兵对进城出城的百姓盘查十分的严格,不仅白猴被搜个仔细,唐昱也是这个待遇。
索性二人什么夹带都没有,废了些小波折之后也进了城。
“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让你看着小如吗?”
“呵呵,我不过来,我和老郑就饿死在那了,连口锅都没有,难道我们把小如烤了吃啊?”
唐昱没搭理他,继续走。
“诶,唐兄弟,小如让我告诉你,你如果真让她家小姐出门,她一定告诉她家小姐真相,然后柳姑娘一定提着刀来砍你!”
“哎你慢点走,兄弟我还有伤呢,要我说啊,你何必多此一举呢?这女人嘛,嫁了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而且柳姑娘那么烈的性格,你把她休了,她也不可能在嫁人的!”
“你了解她?”
“要说了解嘛..也不了解。不过啊,这宣莱府的才俊淑女们,谁不知道这位柳家的姑娘啊,自从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之后啊,上她家提亲的差点没把她家门槛子给磨平咯,可是啊,这姑娘谁都不嫁,谁要是逼的急了,她就提刀砍人,结果把自己熬成个老姑娘,谁知道最后便宜了你小子!”
“提刀砍人?她会功夫?”
白猴一愣,怪异的看着唐昱。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可告诉你,我碰都没碰过她!”
这下白猴更怪异了:“你不会有病吧?”
“...”,唐昱用吃人的目光看着白猴。
白猴一缩脖子说道:“她家世代是军户,她爹以前是个将军,家里有祖传的刀法,都是战阵上磨出来的,及其的刚烈霸道。听说啊,她比她两个哥哥都厉害!”
“哼,那又怎么样,男人降服女人从来都不靠功夫!”
白猴暧昧的笑起来,忽的又想起什么来问道:“哎,唐兄弟,听说你对阿娇姑娘有兴趣,不如兄弟我帮你引荐一下?”
一提起阿娇姑娘,唐昱青筋直冒,来到这听见阿娇这个名字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他娘的,阿娇到底是谁啊!她是天仙嘛!”
“阿娇姑娘长得极是漂亮,说是天仙也不为过,那狐媚的眼珠子瞟你一眼,诶哟...人都酥了!走啊,今日得空兄弟带你去见见?”
“你们很熟?”
“那当然,本公子玉树临风!”
“阿娇姑娘...行!见就见!不过先陪我去找个人,得找他办点事!”
“谁啊?”
“一个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