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里回到家中,看着南宫司寇在家中留下的东西,几个小时以前,他还在这里停留,屋子里还有他留下来的气味,榕里用力的吮吸,多么希望此时他能够在自己身旁。
沐儿看着妈妈在沙发上呆坐着,爬到她的怀里,用力的抱着榕里,希望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温暖她。
榕里看着女儿笨拙的动作,满心的凄凉顿时被温暖起来,至少她还有沐儿,幸好她还有沐儿。
榕里抱着沐儿,小丫头今天看到浅岩抗拒的情绪深深的刺痛着她,沐儿都已经6岁了从来没有见过浅岩,沐儿从小渴望的父爱,竟然在南宫司寇身上得到了实现,这一切都是多么的讽刺。
“沐儿,你不喜欢坐在轮椅上的叔叔么”榕里询问,不论她是否喜欢,都无法改变浅岩的身份。
“妈妈,他真的是爸爸么”沐儿说
“嗯,是的呀,他就是沐儿的爸爸,可是沐儿好像不是很喜欢他呀,沐儿不是一直希望有一个父亲么”榕里继续说
“妈妈,我能不能只要南宫叔叔当我的爸爸呀,南宫叔叔陪我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南宫叔叔是我的爸爸”榕里没想到沐儿会这样说,在她心里,竟然是那么的认可南宫司寇,即便沐颜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让沐颜当她爸爸的话,而她和南宫司寇才相处几个月,沐儿就已经从心底里默认了他是她的父亲。原来,不知不觉间,南宫司寇在背后付出了那么多,这些都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是沐儿真正的父亲是晚上送我们回来的那个叔叔,你们之间,有着血缘的联系,这个是无法改变的”
“可是我还是想要南宫叔叔当我的爸爸”沐儿倔强的说
可是南宫叔叔再也不会来见我们了,榕里的话没有说出口,这对于一个6岁的小女孩来说太残忍了。
“既然如此,你就先他为浅岩叔叔吧,好么”榕里不想太强迫孩子,毕竟他们之间还隔着6年多的时间。
“好吧,那就和沐颜叔叔一样,叫他浅岩叔叔”
“好的”
结束与沐儿的谈话,哄着她睡着之后,已是夜里2点了,榕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浅岩的出现,她会接受南宫司寇的求婚,可是浅岩的出现,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南宫司寇,她一直对浅岩的死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害了他,带着这种愧疚过了7年,幸好,浅岩还活着,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爱,随着浅岩的出现而被唤醒。
究竟何去何从,榕里不可得知。
第二天,浅岩出现在榕里的店中,他们之间隔了7年,他要慢慢的把那些丢失的时间一一的找回来。
榕里推着浅岩在窗边座下,他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需要说清楚,她有很多话要问。
“榕里,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要问我”浅岩开口说道。
榕里看向浅岩,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很奇怪,她和浅岩在一起,浅岩总是话很多,她很少开口,浅岩总是会给她讲很多有意思的事情逗她笑,而自己好像一直是默默的享受着浅岩的付出,但是与南宫司寇在一起不同,南宫司寇的霸道激发了自己内心强大的反抗欲望,他们之间虽然话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南宫司寇自说自话,但是她却是从内心想要与他产生共鸣。
“你这几年过得好么”榕里开口问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的腿那,这几年过得不好不坏吧,发生车祸后被爷爷送到了美国治疗,在美国昏迷了2年多,我也认为自己活不下来了,没想到奇迹如此简单,我竟然活了下来”浅岩云淡风轻的说道。
相比较于浅岩的云淡风轻,榕里的眼泪又忍不住了,她不是爱哭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泪不受她的控制了,总是毫无征兆的就流了下来。他过得并不好,他有多云淡风轻,榕里就知道他遭受了多少痛苦,上大学时,有一次为了接自己下班,半路上出现几个手持刀具的歹徒,浅岩冲上去制住了他们,而他的手却被刀子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沾湿了地面,他却很淡定的和我说不疼,她看着他的手被缝了10针,至今,他的手上还留着一道疤痕。
榕里抚摸着浅岩手上的疤痕,那是他为了救自己而留下的,她忘不了,怎么可能会忘记。
“不要哭,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看你哭,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一个人走夜路坚强的女孩”浅岩合上手上的伤疤,拿出手帕为榕里擦掉她眼角的泪珠。
“后来那,后来发生了什么”榕里继续问
“后来,后来就这样了”浅岩揭开腿上的毯子,下半身从大腿根以下,空空荡荡。
榕里看着浅岩,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对她的斥责,是她害的他,是她害了他,爷爷说的没错,确实是她害了他。
榕里走过去,蹲下身,为浅岩把毯子盖上,然后趴在他仅剩的残支的腿上。
浅岩抚摸着榕里的秀发,这些伤痛的过往对于他来说早已经习惯了,他从不能接受到接受,没有人知道他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浅岩,对不起,这些都是我害的,虽然腿没有了,可是至少你还活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只要你活着”榕里趴在浅岩的身上,她以后就是他的腿了。
“不怪我为什么不来找你么”浅岩问
“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你,不怪,不论怎样,我只要你活着”刚见到他时,榕里想问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可是看到浅岩空荡荡的腿时,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了。她要感谢上苍让他活着,没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了。
“榕里”
“浅岩,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能够看到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腿,我陪你去所有想要去的地方”榕里笑着对浅岩说。
南宫司寇,对不起,今后不能陪你看,去走了,那个愿意做自己的眼睛和腿的男子,对不起。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方向”浅岩坚定的说。
南宫司寇远远的看着榕里与浅岩的一切,转过身,开车离开,今后,他不会再对这个女人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