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慌慌张张地咽下一口饭，迅速站起了身，对着芮朗躬身作揖道：“师父，徒儿刚刚失礼了，您请上座吧！”
说完，孟歌踱步到桌子的上座位置，主动将座椅拉开。
芮朗一脸茫然地坐在饭桌前，孟歌跟他客气起来，他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鉴于两人目前的身份关系，芮朗没有推辞，而是神情淡然地起身坐到了上座。
孟歌紧张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见师父坐下了，她才蹑手蹑脚地坐在了下座的位置。
冰儿见状，很是配合地将碗筷再次放到了两人跟前。
“师父，您请吃菜。”
孟歌说着笑眯眯地夹过她最爱吃的小炒肉，恭恭敬敬地夹到了师父的碗中。
芮朗顿时满头黑线，他是她的师父不假，但这种相处模式未免有些拘谨了……虽然，芮朗作为帝阁阁主，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孟歌是他在帝阁，甚至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没有什么距离感的人了，他不能更不想失去这个唯一。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用十分认真的眼神望向了正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对面的孟歌。
“徒儿啊，你跟为师，还需要这些规矩吗？”
孟歌一听这话，脑海里开始出现各种疑问来：师父莫不是在考验她吧？
这个饭局既然是由师父设计，那便是一种必然了，师父极有可能是有备而来，因此，她孟歌，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师父言重了，您对徒儿恩重如山，今天又是您同我的第一次用膳，这些规矩当然不能有所懈怠，而且古人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天师父过来，徒儿招待不周，还请您安安心心地坐着凑合着吃一顿吧。”
孟歌话音刚落，芮朗的心里却泛起了一阵涟漪，她说，他对她恩重如山。
这是多么可笑而又充满了讽刺的一句话啊，他芮朗三生有幸，差点用自己亲手研制的“蚀骨”毒害了心爱的人，还被这人尊为师父。
他觉得，他对她的愧疚这辈子恐怕都解不开了。
但是，他不能说出真相，至少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
“师父？您怎么啦？”
望着师父迷茫的眼神，孟歌轻轻叫出了声。
芮朗闻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道：“孟歌，你如果执意要对我这样，那我这个师父，实在当的很没意思啊。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希望我们能像家人一样去相处，换句话说，比起师徒，我更愿意跟你做兄妹，我很欣赏你，我也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在这个帝阁里，我虽被人尊为阁主，但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好不容易遇见个亲近的人，孟歌，你也要跟我远离了吗？这次到勾栏小筑来用晚膳，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所以我才派文娟来跟冰儿打好招呼，我并无其他的用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孟歌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思考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