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
奉天北城义家。
“靖哥,沛哥让一群人给打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子急冲冲地跑过来说道。这小子八九岁的模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看就是收到了惊吓。
而在他面前的少年,皮肤略黑,同样是八九岁的模样,眉宇间却透漏出一股成人才拥有的霸气。此人,正是少年奕靖。
“是谁干的?”少年奕靖皱了皱眉头。
“是西顺城那边的小亚麻小混混可是,他们人太多了,还说要在奉天这称霸。”小胖子说道:“简直是不把靖哥您放在眼里。太猖狂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奕靖站起身来说道:“来,我们去会会他们。”
……
西顺城。
奕靖带了七八个小孩,而对面却有足足二十多人。人数上,奕靖已经落入了下风。
“就是你打的我兄弟?”奕靖瞪着眼睛质问道。
“是……是我们打的人。”这个少年,明显心中有一些害怕道:“你想怎么样?就你们这几个鸟人,还想跟我们打架吗?”
“你,叫什么名字?”奕靖怒气冲冲地问道:“回答我!”
“老……老子王秀彬。”这个小子回答道:“你叫啥名?报上名来,老子从来不打无名之辈。”
“你们人很多。”奕靖看了看人数继续说道:“但是我奕靖的兄弟,可没有怂包,这样吧!你带上俩人,我来一挑三。”
“小兔崽子哎。”王秀彬一听,便松了一口气,真要是打起来,别看这边人熟多,奕靖那边的都是北城那穷地方,那里的人,可都是敢拼命的主,但是要挑三个能打的,他王秀彬还是底气十足的。
“世杰,小仁,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扁死他!”王秀彬气焰嚣张道:“小子,今天你死定了。”
奕靖看到出列的两个小孩,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两个小孩,虽然年轻是和他相仿,但是身高都已经超过了一米五,不亚于成年的女性了。
这个小仁就是少年龙仁。他的身高已经不是这个年龄小孩子该走的范围了,而且他身材健硕,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八九岁这个年纪,能有这个身高,也是极为罕见,居然还有两个。
“就是你要一挑三?”龙仁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摇大摆的走到奕靖面前。
“没错……”奕靖双目瞪得溜圆。
嘭!
话音未落,龙仁直接飞起一脚,正中了奕靖胸口。偷袭成功,龙仁的动作实在干脆利落,让奕靖毫无防备。
可是奕靖受到重击,连续后退好几步,居然都没有倒地。
“呦。”龙仁打了一个响指:“这小子可以啊。挺抗打!再来!”
说完,龙仁大步冲向奕靖,依仗自己的身高优势,又是一脚。
咚!
奕靖同样踢出一脚,正中龙仁膝盖。
龙仁由于抬着一只脚,瞬间摔倒在地。
“你说谁是小子?”奕靖怒问着,一把拽起龙仁头发,抬起拳头,就准备往下砸。
不料龙仁二话不说,从口袋里面,抛出一把石灰粉,照着奕靖脸上撒去。
王秀彬,世杰见状,连忙上前去助阵,一人踹了奕靖腹部一脚。
“小子,你特么玩阴的!”小胖墩指着龙仁骂道:“老子废了你!”
“咋滴?”王秀彬指着小胖墩:“你们是要打群架不成?打群架,我们可不怕你!还不滚远点?”
“谁都别动!”奕靖闭着眼睛,大声说道:“我说的是一挑三,今天就要一挑三。别坏了规矩!”
世杰这家伙不仅个头高,连块头也不是一般的大,比起龙仁来说力量上更强。他的拳头如同打沙包一样攻击在奕靖的脸上。
“小杰,和你说几次了。”龙仁嘴角上扬着说道:“打架不光看力气,你得狠。”
说着,龙仁快速冲向奕靖,搬住了他的肩膀对着鼻梁骨,就是一记飞身膝撞。
咣!一声之后,奕靖鼻子血流不止。
可是龙仁的拳头很快又砸了下来,练习过迷踪拳的龙仁,出拳要比一般的少年狠辣的多。接二连三的拳头,如冰雹般砸在奕靖的脸上。
奕靖虽然被一顿胖揍,却仍旧不停的找机会出手,他不让人帮忙,并不是真的狂妄自大,一挑三虽然很难,但是一旦群架,那他们可要面对二十多个小混混,奕靖是非常能打,但他的那些小弟可没有双拳敌四手的能耐,到时候可不是一挑三那么简单了,想让兄弟们服他,那最毒的打,必须他自己来承受。
“廖沛是你的人吧?”王秀彬在一旁说道:“你告诉你的人,以后都特么的给老子老实点,他马来个巴子的,跑到我们西顺城当大爷来了?”
相比之下,王秀彬就差的很远,他明显有些怵奕靖。因为这样的打,他可扛不住。
龙仁看到奕靖被打得满脸都是血,退后两部揉了揉自己的拳头:“这兔崽子的脸,比我家内梅花桩都硬,打的我手都疼了。”
“小鄙!”世杰又朝着他的腿窝狠踢了两脚道:“还不给老子们躺展了?”
奕靖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就是不肯倒。
“他马来个巴子!”王秀彬拧了拧脖子说:“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小仁打这么多拳,还能站着的。”
世杰拍着奕靖的脸问:“小子,你还能继续打吗?”
奕靖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和石灰粉,终于将眼睛睁开,他的两只眼睛全被打肿,样子好不狼狈。
“大家看他让打的,两只眼睛都鼓了,像不像只赖蛤蟆?”世杰继续一脸玩味调侃道:“瘪犊子,你还挺耐打的啊?继续?”
突然,奕靖学着龙仁之前的样子,抓起世杰的肩膀,飞起一膝,正中直接额头。
高大魁梧的世杰应声倒地,小孩毕竟还是小孩,世杰倒地之后趴在地上放生大哭,再也不敢对奕靖出手了。
“卧槽!”王秀彬见状,直接挥舞拳头一拳就打向了奕靖的脸部。
嘭!
奕靖脸上又挨了一拳。
可是奕靖凶厉的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王秀彬,眼神的对视,使得王秀彬心中开始害怕,慢慢地后退。可是他毕竟还是西顺城这边的孩子王,如果他后退了,以后还怎么继续当大哥?
“啊!”奕靖如一头发疯的狮子一般,突然暴起一拳,结实砸在王秀彬脸上。
咚!
王秀彬应声倒地。
“秀彬哥!”龙仁见状,怒视着奕靖问道:“你是想找打吗?给我上!弄死他!”
“慢!”奕靖那边的小胖墩,连忙阻止道:“你们要打群架?讲不讲道义?刚刚我大哥说的是一挑三,你玩赖吗?傻大个!”
“你大哥说要一挑三?”龙仁轻声一笑问道:“我答应了吗?”
“那个叫小仁的,大名叫什么?”奕靖这边一个瘦高个指着龙仁问:“有种就报上你的名字来!”
“我姓龙。”龙仁一本正经地样子回答道:“单名一个爹字。你记住了!”
“龙爹是吧?”小胖墩怒气冲冲质问道:“你到底讲不讲规矩了?”
“对。”龙仁点头说道:“我的名字叫龙爹,大家都叫我……爹!!!叫啊!小子你倒是给我叫啊!”
“哈哈哈哈哈!”西顺城那边几个小孩大笑声响起。
“谁再给老子笑?!”奕靖一把拎起倒在地上的王秀彬。
“马上放开秀彬哥!”龙仁皱着眉头说道:“我劝你马上收手!因为你们是打不过我们的。”
“单挑,你敢吗?”奕靖的两根手指,按在王秀彬的眼睛上:“你要是不敢,现在我就戳瞎他的狗眼。老子刚刚一挑三,已经干了两个,现在该你跟老子单!”
“住手!”龙仁表情严峻地说:“你先放开我秀彬哥,我跟你单!”
“给我看住了!”奕靖将王秀彬丢给了身后那些小弟,然后继续擦了擦脸上的血。
少年龙仁,奕靖对视良久,双方表情都非常的凝重,很明显,彼此都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对手。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姓龙的。”奕靖指着龙仁说道:“你要是再给老子耍诈,老子就弄死他!”
龙仁摆出了迷踪拳的架势,若是论武术基础的话,龙仁不比奕靖差,身材也是高出他一大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龙仁与奕靖初次交手,就感觉这个人不好对付。他不论学习招式的能力,还是抗打能力,都远远在龙仁之上。
之前龙仁的那招,飞膝撞鼻梁,可是他自创的阴损招式,一般人根本就学习不来,可这个奕靖,居然一下就学会了,而且还是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甚至比龙仁还狠。
“啊!”
正当龙仁还在犹豫如何出手时,奕靖便已经带着他的怒吼声,大踏步冲向龙仁。
嘭!
龙仁依仗着他的身大臂长,率先一拳齁在了奕靖的下巴上。奕靖瞬间便失去平衡,身体旋转一大圈。但是他的拳头,没有失去平衡,反手一记上钩抨击在龙仁脸部。
咣当。
龙仁应声摔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牙齿都有些变形,奕靖这一拳可不轻。
奕靖仍旧站在那里,继续一脚向着龙仁胸口踏去。
倒在地上的龙仁见状,抬起一脚直接踢向奕靖的裆部。
这次,奕靖可不敢硬抗,抬起膝盖挡住龙仁这记撩阴腿。
龙仁趁着这个机会连忙爬起身,准备再向奕靖出拳。
嘭!
奕靖找准机会,对着龙仁肚子上就是一记重踢。力气居然比世杰都要大一些,龙仁向后退了好几步,便再次摔倒在地。
可是这一次,奕靖不打算再给他机会,大步冲向龙仁就是一记膝撞。
嘭!
龙仁连忙伸出手臂护住脸部,但是奕靖这一膝盖砸上去,同样震的他头晕目眩。
嘭!嘭!嘭!嘭!
奕靖的拳头疯狂的砸向龙仁的头部,就像刚刚龙仁刚刚痛扁奕靖的时候一样。
“住手!”
一个比他们大四五岁的男孩,一把抓住奕靖的手腕。将两人
龙仁则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东觉大哥!帮我干展他!”
“你叫什么?”霍东觉怒视着奕靖。
“老子叫奕靖。”奕靖说着一拳,砸向霍东觉的脸部。
霍东觉连忙一个后撤步,然后又用力地向前一拉,奕靖便半膝跪地。
然后霍东觉又一个转身,将他的右手别在后面质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啊!”奕靖大吼一声,居然直接选择别弯自己的胳膊,然后回身一拳正中霍东觉脸部。
霍东觉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稳住身体,没有倒在地上。一脸惊讶的看着奕靖。
“你们西顺城的,卑鄙小人们!”奕靖破口大骂道:“以多打少了,还要用石灰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卑鄙无耻!”
“小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东觉皱着眉头盘问龙仁。
就在奕靖和霍东觉对峙之际,龙仁居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涂了黄油的匕首,大步冲向奕靖。
“住手!”幸亏霍东觉发现的快,伸出手来。一把按着龙仁的肩膀,将他翻了一个大跟头。
龙仁站起身来,一只手死死抠着霍东觉的大手:“放开我!”
“够了!你们这是要弄出人命吗?”霍东觉大声呵斥道:“习武之人,最忌讳争强好胜!没想到,你居然还用石灰粉这种下作的手段?我真是不该传你迷踪拳!”
龙仁指着奕靖等人,大声反驳道:“你搞清楚了,我们和他们不是比武,只是打架罢了,没那么多规矩,这叫做兵不厌诈!”
“你这叫卑鄙无耻!”奕靖怒骂道。
“他们北城的人,现在已经都打到我们西顺城家门口了。”龙仁大声辩解道:“就像现在日俄侵我国土!而我们中国,却像个怂包一样,任由他们欺辱!这不是比武,不应该让这破规矩束缚我们,对待敌人,就是要用最有效的手段!”
“这是两码事!”霍东觉明白了,原来龙仁是把北城的人来西城闹事,当成了各国列强欺辱中国。
也难怪,他们这些孩子才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还分不清是非黑白。但这份英雄胆,也引起了不远处品茶的胡尧注意,现在他的注意力还在少年奕靖的身上,却没有想到,他日后会跟另一位少年结下师徒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