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我和顾小佳面对面坐着,眼前的饭菜把我原本愉悦的心情破坏的一干二净。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学食堂里的饭菜都是那种第一次吃觉得很好吃,第二次就觉得味同嚼蜡的食物。
不过相对于平常,今天还是不错的,因为还有一个顾小佳。
她是我的邻居,自幼一起长大,旁人多以为我们是情侣,其实不然。
我认为异性之间纯粹的友谊是和爱情等价的,我和顾小佳就是证明。
“我听说你要转专业?”
顾小佳低着头翻着眼前的糖醋排骨问道,她似乎也不太满意食堂的饭菜。
“大彪和你说的?”
“嗯!”她点了点头。
我往嘴里送了一口饭,点了点头。
我在报考学校的时候为了凑够志愿数量,所以在志愿表后几个就瞎填了几个专业,结果我就被莫名其妙地被调剂到了土木工程专业。原本随遇而安的我,经过近一年的洗礼之后,我彻底决定放弃了这个专业。
劳资不是搬砖的,也不箍钢筋!
“那你打算转什么专业?”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营养学!”
“啊?”
顾小佳有些诧异。
我把眼前的饭菜全都扒进嘴里,又把那杯橙汁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道:“我想改良人类目前的体质,我要把人类的肉体强度提高到可以抗衡变异人!”
顾小佳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说实话,我就喜欢看她安安静静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很让人安心。
吃完饭,告别顾小佳,我回到了那个奇葩耸立的宿舍。
“王大彪,你怎么能支持北派的思想?南北战争中,变异人的强悍,整个世界都是亲眼目睹的,我们这糟粕的肉体早就已经被时代抛弃,唯有进化,才能重新延续人类的历史,重振人类文明的光辉。王大彪,你要做阻挡时代车轮的那只螳螂吗?”
一个身体瘦弱,带着黑框眼镜,长相秀气,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站在我的椅子上,指着正躺在床上的王大彪,大声呵斥。
“噗~”
王大彪翻了个身,放了个屁,没有理会。
呵斥王大彪的男生叫林立,身体瘦弱的他对于林哲学的“进化者”言论有着近乎狂热的执着,在我看来,他只要少手冲几次,然后出去运动运动,他那瘦弱的身躯就可以改变了。
看到我回来后,林立立刻从我的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木水,我以前问你的政治立场是什么,你都沉默以对,这一次,我要你正面回答我,你对世界南北问题到底是怎么看的?”
我把手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躺着看!”
“......”
林立有些气愤,接着转为失落,然后推门走了出去,颇有一种“知音不可遇,才子向天涯”的味道,可我知道,他一定是去厕所抒发情绪去了。
王大彪听到动静,翻身坐了起来,道:“终于走了,真烦人!”
我看了看宿舍,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彭湖呢?”
王大彪从上铺跳下来,回答道:“还用问?肯定是给他女神送饭去了呀!”
我摇了摇头,道:“废了!”
彭湖,男,十九岁,身材矮小,体格肥胖,长相猥琐,智商一等,情商为零。
刚开学时,我就被他天颖省第一的成绩给震慑住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狗屎怎么也不会变香。
在我看来,这个矮胖子就是一个抹上了狗屎的金子。
他以怕自己女神怀孕,然后给自己女神男朋友买套而在天颖省立工业大学崭露头角,而后又以怕自己女神疼,然后给自己女神买止疼药,并嘱咐自己女神男朋友不要太用力而上了天颖电视台,闻名天颖省。
我仍然记得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的那句名言:“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
死舔狗!
“吱嘎~”
说曹操,曹操到!
我的话音刚落,彭湖就回来了,一句话没说就颓在了椅子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不用问,肯定是被他那个妖艳女神羞辱了一番。
王大彪拧开一瓶橙汁,放在彭湖面前,问道:“她没吃你送的饭?”
“吃了!”
“那你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彭湖拿起那瓶橙汁,喝了两口,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说我是癞蛤蟆,还说我这样的,就算是轮奸也轮不到我。”
“噗~”
正在喝水的我差点呛死。
王大彪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愣半天来了句:“祝你生活愉快!”
说完,王大彪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彭湖转头问我:“水哥,我也想转专业了!”
我有些诧异,问道:“转什么专业?”
“和你一样,我也想转营养学!”
我不禁笑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彭湖挠了挠头,说道:“我高考时数学,化学和生物都是满分,而且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三门课,我不想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我打趣道:“女神不追了?”
彭湖点了点头,道:“黄泥坛,桂花酒,我为八月土蜻蛚,怎能攀慕春风柳!”
“哟,就她,还踏马春风柳,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换男友比换袜子还快,叫春蛙还差不多!”
显然,王大彪对彭湖的那个女神评价不是很高,当然,这也是我的意思。
彭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王大彪,看来他是真的对那个“叫春蛙”死心了。
“水哥,你什么时候去办理手续?”
彭湖问道。
“过两天吧,我们得和导员说一下,得他批条子我们才能去办手续!”我回答道。
彭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导员吧!”
“急什么?”
“我听说导员明天要去外省调研,今天不去,可能要等好久。”
我立刻起身。
“卧槽,不早说!”
大学里的导员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再加上我对我们导员的了解,如果我们现在不抓紧时间去,可能真的要等到十天半个月以后才能见到他了。
我俩急急忙忙地跑出宿舍,到了电梯口,电梯刚好下去,“操”了一声后,我俩又赶紧跑到楼梯口,走楼梯跑到了宿舍楼外面。
到了停车场,看到导员那辆非正常改装自然敞篷型破车后,我俩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还没走!”
彭湖有些气喘吁吁。
“嘭~嘭~”
我拍了拍导员那辆破车的车顶,不禁感叹自己的聪明伶俐——大学找导员能去办公室吗?必须得去停车场啊!
没等多久,导员那肥胖的身躯出现在我面前,看了看身边的彭湖,我曾一度以为他和导员是父子。
晚风吹起导员铺在头顶上的发丝,余晖里,导员的身形有些疲惫,我竟有些感动,从教学楼到停车场,仅仅三百米,这个男人居然要骑着自行车……
导员停下车子,用了三把锁把他那辆大陆牌自行车锁好。
大陆牌,就是好,载着导员还能跑!
导员抬手抚了抚头发,把自己的地中海盖住,然后问道:“你俩有什么事?”
我搓了搓手,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俩想转......”
“嘭~~轰~~~”
没等我说完,一身巨响从我们宿舍楼和教学楼传来,伴随着巨响的是一道强大的气浪,这巨响和气浪直接将我们三人震得昏昏沉沉,并卷起吹到了停车场外面的大花坛里。
我感到浑身巨痛,努力想要睁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
“嘭~嘭~嘭~~~~”
又是一阵爆炸声传来,我知道,那是停车场里的车炸了,没等我支撑起身体,睁眼看看情况,一个被炸飞的车门子“嘣”得砸在了花坛的台沿上,我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