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夫来了。”
临风本眯着眼躺在床上,听着竹息来来回回徘徊数次,这才似鼓足了勇气上来他耳边低声说着。
“什么!谁让你请的大夫!”临风闻言气愤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本就是装病,竹息应该很清楚,怎么还找大夫来。
竹息稚嫩的脸上满是委屈,他也不想大夫来啊!这一来,他们主仆二人必然穿帮。可主人不是傻子,他们二人避了这么久,必然有被发现的一天!
“是主人派来的。”
竹息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临风眸里的光暗了下来,他们都是被束缚的鸟,即便天空再广阔,属于他们的也只有牢笼。
“主子……”
“让他进来吧!”临风继续躺回了床上,眼睛已无力的闭上。躲避不是办法,他终究是逃不掉的!
同大夫一起进来的还有冷王殿下身边一个极其信任的老人——付辛,他一直在白黎暄身边待着,地位比一般人要高上许多。
竹息朝他拱了拱手,唤道:“付老!”
付辛点了点头,精明的眼神扫过竹息用纱布包着的手指,吩咐一旁的大夫:“一会帮他也看看。”
付辛走到床边,临风就睁开了眼睛,同样唤了他一声:“付老。”
付辛点点头,坐到床沿,挨着他更近一些。
“感觉怎样了?殿下这次惩罚是重了些,但我们这种,本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不让主子挑到我们的错处。”
付辛说的语重心长,似一眼就看穿了临风是装的,可像这种成了精的老人,向来只会点破不会说破。
见临风不出声,付辛又示意大夫去一旁先给竹息治手指。待两人走后,他才凑到临风耳边轻声说道:“你师妹现在就在冷王府!”?临风本面如死灰,乍听此信,脸上瞬间有了反应。
“小师妹怎么会待那的,她不是……”
她不是去了飘仙楼吗?他一直不敢去面对她,小师妹为了救他,沦落飘仙楼。飘仙楼里的女人,有几个能是清清白白的?即便地位如赛天仙,也免不了对男人阿谀奉承,还要被有地位的老男人们各种揩油。小师妹那么纯洁美好的人,他都无法去想象她在飘仙楼里待着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她现在人就在冷王府,你何不自己去问?”
付辛说完又起身,走到竹息那,看大夫把他的纱布一个个拆开。
“这纱布谁给你包的,也不勤换,都陷进肉里了。”大夫小心翼翼的把肉里的纱布用镊子挨个夹了出来,直夹的血肉模糊。
竹息到底是个孩子,刚开始还能忍忍,越到后来,越是痛的眼泪都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忍着,不把这些纱布都挑出来,你的指甲就长不出来!”
十指连心啊,竹息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他的指甲被一个个拔下来的场景。
挨个挑出纱布后,大夫又从药箱里拿出几瓶药粉,洒在竹息的手指上。
“这瓶药粉可以让你的指甲短时间内长出来,但记住,不要沾水!也不要一直裹着纱布,容易把肉都闷烂了。”
“谢谢。”竹息感觉两个手指火辣辣的疼,一直在那用嘴哈着气,缓解些痛楚。
“别对嘴吹,口水沾染上去了,极易感染!”大夫提醒完又背着木箱准备去看看躺在床上的临风,都只能躺着了,想必比他受的伤都要严重。
付辛出手拦住他,说道:“他用不上看了,走!我们回去交差吧!”
大夫虽一脸不解,可付老说的话最有权威,他自然听从。
两人走后,临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无声的望着窗外,思索良久,才道:“我们一会儿去冷王府!”
“主子……”
“跟着我,你受苦了!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嗯,我去帮主子拿汤。”
“手都这样了,还怎么拿,我自己起来去拿!”
临风能够想通,重新面对,竹息就知足了!
伊人那边,涟漪正与她千般不舍万般不舍的告着别,伊人如今暂住冷王府,自然不便告知涟漪去处。
“你说你也不愿告诉我住哪,我以后想你了去哪寻你!”?伊人摸了摸涟漪的手背,她算是自己下山后交的第一个朋友,虽是世家小姐,她却相当真诚。
“我们就约在顾老板店里碰面。”
“顾哥哥那么多家店呢,我上哪等你去?”涟漪泪眼汪汪,丝毫没有初次见面时的豪气。宋家全是男丁,只得了她一个女娃娃,平日里,她只能和那些个哥哥弟弟混在一起,总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得来的人,见面没多久就要分离,她自是不舍。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大家都在黎城,只要有心,想要见上一面也非难事!”
顾子骞见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便忍不住开口劝慰。他也不舍得分离,可是他又能站在什么角度挽留人家呢?
“涟漪,我会给你写信的!”伊人知道涟漪住哪,想要联系她自然方便的很。
“那我等着你的信!”
两人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的告别,躲在暗处的暗卫们都等的哈气连连了,她俩还握着手,望着对方呢!
“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我店里也有账未清!”
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这次只能狠下心来分开,顾子骞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说道:“天色不早,涟漪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那伊人……”涟漪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很是不舍伊人。
“伊人姑娘不便告知我们住处,我们就别送她了!”顾子骞早已察觉到伊人身后的暗卫们,有他们护着,她的安危压根用不着他们担忧。
“怎么还不回来?”冷王府,白黎暄烦躁的翻着桌上的闲书,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他就不该好心放她出去,这没脚的鸟,出去后就不想着回来了!要不是有暗卫们跟着,他都要担心她是不是逃了。
“主子别担心,兄弟们都跟着呢。”一旁伺候的人端过来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旁,就怕惹到这炸毛的爷。
“我能担心她?她……”
“主子,书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