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要疯了,因为这个男人,她连家都不敢回,匆匆忙忙的跑到在苏家做管家的舅舅这里。
这里安全,舅舅心好,给安排在后院的一个厢房里,这不刚刚洗好脚,来倒一下洗脚水,这水才以美丽的抛物线飞向大地,就有人默默的截住了它。
她一吓,看去。
“呃…”
落恒看了看自己被水泼了个透的衣服,微微叹了叹气,这就是那啥,因果报应吧。
他就知道弄坏了人房子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你…你怎么阴魂不散。”
风铃也不顾忌了,她太气了,怎么能这样,打不过,她躲,这躲都不行,这不是要绝她的后路吗?
落恒眨眨眼,其实他只是凑巧。
一个侧身躲过砸来的盆子,落恒看着那明显偏离灯光的身影,无奈。
忽地感觉背脊有些发凉,那姑娘跑的地方有点不对劲。
只见他轻点草叶,霎时间就来到风铃身后。
风铃自以为跑得够远,她要告诉舅舅,正要歇口气,才转头一看,就被吓得不轻。
“你…”
落恒一把抱住人,反应极快的带着她躲过一个黑色的刀刃,急忙往后退三步,稳住身子。
这要是再慢一步,这姑娘就要被切成两段了。
风铃呆呆的看着自己被削了一半的刘海,趴在落恒胸口,先是感觉心跳加速,然后就是大口的喘气。
落恒轻轻的拍了拍,权当安抚,这人的刀法之利,怕是这尘世少见,还带有一丝不祥之气。
见刀法落空,那人一顿,往落恒方走来,不躲不倚,直直的走了过来,落恒站直了腰板,把那姑娘放在一边的树丛。
这次他可记得把人放下了,拿出一把树叶,缠上气息,开始备战。
作为话题缠身的下一代,他的基本功还是可以的。
树叶瞬间绷直,在落恒四周翻飞,围着几个弧形,构成一个攻击圈。
防御,攻击为一体的炼器,每片树叶的速度之快,堪比最近崛起的地玄国的子弹,所以小娃子给他的招式起名十二弹。
他听着挺有威力,也就采用了。
那男人从阴影处出来,接着月光,拉长了一片背影,连眼睛上那长条的黑布也飘出诡异的弧度,一身黑衣,似乎就生活在黑暗中一般。
“阁下,不要误会,我是来救人的。”
试着交流,临河说了,能听你说话的,都是讲理的。
可是这个明显有点困难,看见刀光,落恒轻松跃起,躲过刀刃。
一个翻身,踏于刀尖之上,随即后翻,射出随手捡的叶子,划向男人关节处。
那人一个刀花挡住,落恒看了看那叶子的残缺,开始认真了起来。
月光灼灼,两条身影一上一下,打得不可开交。
远处脚步声传来,人数不少,灯火霎时把这后院照得灯火通明。
一个小孩从人群中出来,朝着落恒放出些什么,“围住他。”
咦,这个眼熟啊。
刚这么想着,那人的刀锋愈加锋利,似乎是被十二鹤刺激了一般,从袖口衣领处竟然慢慢飘出些黑气。
速度陡然加快,落恒看了看,这是什么操作,这十二鹤应该没什么特殊的性能。
稳稳的躲过,加强气息,催动十二弹,四片一轮,三轮连发不断的朝着那人打去,这也算是落恒三分分的功力了。
每片叶子要攻向石头,都能削掉半个头,可是那人似乎没感受到威力一般,只是接着招,手速大长,竟然不管十二弹的攻击,硬扛着,往落恒攻了过来,这是要近身。
休想…
这么想着,落恒又给十二弹加了三分威力,周围的屋子有的不小心被擦过,皆被削了头,一时间尖叫无数。
那十二鹤跟这比起来,就想是泡了水的纸,不堪一击。
小孩子眼急了,就要加入战局,被一个小女孩拉住。
落恒抽空看了看大家的脸色,怎么突然觉得不太对,他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趁着还没有不可收拾,赶紧收回十二弹,飞身准备离开。
“好俊的功夫。”
“你还有空称赞。”
苏庭遥望看着那肆无忌惮在自己家破坏的人,内心愤愤不平,他收起眼泪,他可是下一代家主,不能哭。
于梦瑶不屑的看着他,就知道逞强,但是…
落恒轻飘飘离去,可是他目的还没达到啊。
下次眼神一点好点,谁也不要遇到。
不过他想起那黑衣人的身影,离开的时候,那人看也没看自己,怕是真看不见吧。
就这么一点时间,苏家可谓是人仰马翻,收拾的收拾,救人的救人,有不少人即使没有参战还是被殃及池鱼。
苏庭遥望向前,拉住那黑衣人的手,轻声说道。
“阿爹,我们回房吧。”
那男人拿着刀,就这么跟着他去了,苏庭遥望擦擦眼泪,拉了拉阿爹的袖子,他还有阿爹,他还不是一个人。
夜深,苏家好不容易从刚才那场莫名的骚动中陷入平静,果然加强了巡逻。
落恒眨眨眼,愧疚的看了看那后院的厢房,他不是有意的。
往气味所在的地牢掠去,那曾家的小娘子就在里面,明明没有镜子,也是脱了衣服转着圈圈,只是现在也不是完全不能看,至少全身除了头,都长了一层多彩的鱼鳞。
突然那女人开始哭了,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上,缩在里面,一把一把的扣自己的皮肤,慢慢的血丝就从指尖留下,被扣下的鱼鳞一滩一滩在那里,应该很疼的样子。
落恒正要走进,就被坐在那里的男人吓了一跳。
哦哟,他刚怎么没发现。
靠着那木牢,这是要再打一仗。
“阁下,你在呢?”
可是这次那人却没有动,只是对着那女人的方向。
落恒眨眨眼,小心走进,以免被人出其不意,姑且先提气,这才刚提气,那人就转身,打开了刀鞘。
等等,先前这人攻击的高度似乎就是朝着他来的,是因为对气息有反应吗?
那看来,他又不小心害了人家姑娘,他收起气息,果然,那男人又转向那曾家娘子的方向。
似乎是想证实什么一般,他走近那男子,弯腰,摸上了那人的脉门,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