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闻烧鸡,落恒心情极好,优哉游哉的走在路上。
也就走了半里,擦身而过几个男人,结伴而行,嘻嘻哈哈的笑骂!
落恒抽抽鼻子,回头看去,血腥味…
特别是中间那个横眉的壮硕男子,灵海处的魔障都冒出来了,看来命不久矣。
“啊!那个姑娘…”
一个转身,那群人感觉一阵风吹过,不由的发抖。
“什么东西?”
“风呗,看你这没胆的,老大,我们进城就能拿到钱了吗?”
被叫做老大的壮硕男子瞥了眼,不屑。
“不相信我是咋滴!”
“那不是,老大是谁啊,名声顶上天的好。”
“哈哈。”
“咦,大哥,这里有颗金珠子。”
一瘦男人捡起来,一咬,“真的。”
那大哥拿过,看了看,扔给手下。
“这么点东西,等咱们去吃顿好的,拿了银子,顺便把那一家子宰了,就逍遥逍遥去,大哥请你们去那天香院,怎么样啊?”
“哦嚯…真的,谢谢大哥!”
几声猥琐的笑从几人身上传来,好不开心。
“可是,大哥,那老头嘴里说的苏家。”
“哼,管他是什么苏家,白家,我风天养要的,谁也阻挡不了。”
“那是,那是…”
“哈哈哈!”
落恒站在树上,眨眨眼,把右手上的女子抬了抬,给她调整位置。
看着树下那群男人得意的笑,魔障越来越浓,微微皱了眉。
摇摇头,朝着那男子弹出一枚树叶。
这才轻轻从树上跳下,至于这姑娘,明天再送她回去吧。
风铃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她眨眨眼睛,看着那一团灯火闪耀,怎么感觉睡得不错?
可是这短短的念想就被轰的一声打断,风铃往声音看去,只看见灯火中一男人正拿着石头往一个井里砸。
“……呃…”
微微轻呼,再看他旁边七七八八躺了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
可是都看着比他凶神恶煞,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是旧伤。
状况分析完毕,这群人怕不是菜市中传得比较凶的山贼吧!
似乎是知道风铃醒了,落恒看了看她,那烧鸡可是被他吃完了,她总不会问他要吧。
接着手里的工作,又拿起一块大石头,往井中一砸,里面有不是他们的藏品,给弄没了最好。
风铃看着他那诡异的举动,缩了缩,他不会杀了她吧。
看见那男人闭上眼睛,她悄悄的转身,观察一下地形。
哪知道正面上一个枯瘦的脸庞,那黑黑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她。
“啊!”
落恒抖一抖,再次被惊吓到,天,这女人怎么这么会叫。
看了看,叹了口气,“曾老,你吓到她了。”
曾老无辜得很,“我只是想问问,这孩子要不要一起吃点什么。”
老人家走了上来,直摆手,“哎,恩公。你真的不来吃点吗?”
想到那一团团的食物,黑中带黑,嗯…实在是…
这不为了防止他们抢走自己的烧鸡,赶紧借着观察地形的空挡去啃了!
都没有好好回味。
想来真是憋屈,明明跑过来救了他们,还要担心自己食物被抢。
两个老人,一个小孩全部骨瘦如柴,看起来就是很久没吃过什么东西…
最后还是摇醒其中一个男人,问了食物的地方,差点就因为他不贡献出烧鸡,饿死三个人了。
“恩公,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是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老头子无以为报,家里还有不少祖产,要不你去看看,拿走一块地…”
落恒挑眉,好吧,至少这个没问他要惊吓费。
不理会老人的自顾自的说话,捞起风铃。
这地方还是尽早离开得好,虽然说断了他们的两只手,但说到底还有口气,到时候发起狠来也是麻烦,他可不想沾染这份血腥。
这群人也挺蠢的,落恒以为他还要找一找,走在路上,人就送上来了,给他送了个巧。
一边拎起曾老,一边抱着风铃,轻轻松松的就往暂留的地方走去。
曾老也只顾着说话了,完全没注意,他现在可谓是日行千里,刚刚辛苦走了两刻钟的路,几句话的时间就到了。
“爷爷。”
“哎,小刚。”
看了看那孩子,落恒把风铃放下,摸了摸孩子的头,有点发烧。
“有点烧,早点休息,明天就跟着这姑娘一起回城吧。”
虽说是恩公说得话,可是老人家还是有所顾忌。
“那风天养现在正在宿城中,我只怕,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啊。”
“不怕,他已经不在了。”
不仅人不在了,魔障的气息也消失了。
“哎,想来也是造孽,家门不幸,只是可怜小刚,这么小陪着我们一起吃这个苦。”
曾老太太怜惜的把孙子抱得紧些,默默的抹着泪花。
“哦?曾老,听你这意思似乎有些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落恒坐下,把火堆的火理了理。
“恩公想听,那我就说,不过是个极无聊的故事。”
“愿闻其详!”
只听老人缓缓道来,火光下,落恒听得极其认真。
曾老原名曾怀义,是宿城外一个小地主,儿子曾磊也是个刻苦的人,自学了雕刻的手艺,就在城里开了一间小店。
后来娶了对面米店的女儿,也是夫妻和鸣,生活还算美满,变故发生在他们孩子曾启刚出生的第五年。
有一天,启刚的阿娘突然喜欢上照镜子,虽说以前也是欢喜的,可是那时更甚,有时候甚至连衣服都不穿,就在镜子前转圈圈。
要说曾磊也是个实在人,只是觉得妻子的喜好变了,也没什么,照样沉迷于雕刻,做生意。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妻子开始夜不归宿,第二天回来却是满身伤痕,可是奇妙的是嘴角却含笑,似乎颇为高兴。
他当然是急了,问她遇到什么事了,只是没想到妻子竟然轻蔑的看着自己,自顾自的照镜子去了,妻子不说,他也没什么办法,期间甚至跟踪了几回,却都在半路跟丢了人。
就这样持续半年,有一天,曾磊发现她竟然想把孩子一起带去,这着实让曾磊吓了一跳,赶紧带着孩子回到了老家。
可是不想,刚回到家,就碰到了下山抢劫的风天养,不仅家里的金银财宝全数被拿去,连老人和小孩也被带走,说是三日之后拿一万两银子来换人。
可是三日后,曾磊没有过来,再三日,也没有过来,直到十日后,也就是今天,风天养决定前去要钱,否则就要撕票。
曾老娓娓道来,口气中满满的不相信。
“恩公,你说为啥我儿媳妇变成那样?”
“不知。”
落恒心思转了转,“不过,好故事。”
的确是好故事,那曾磊回家拿钱的时候必定发生了什么,而那肯定和他妻子有关。
闭目不再言语。
第二日,清晨。
风铃被饿醒,她摸摸扁扁的肚皮,不满现在的状态,她怎么能饿着肚子呢?她是厨娘诶~
正是饥饿难耐之际,一阵阵鱼香从后面传来。
风铃转身一看,陌生的三个人,还有昨天那男的。
立刻紧张了起来…
小孩子机敏,立刻注意到了,端了一碗鱼汤过来,乖巧的说道,“姐姐吃。”
风铃感动不已,他们都是被那个男人抓来的吧,同是患难之人,还能想到她,真是…
边落泪边喝着鱼汤,顺便把落恒从心底咒到心尖,再从头来过。
落恒再傻也能发现了,这姑娘明显提防着自己,看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样。
哎,他明白,夺食之恨怕是一时难消了。
不过看在他大清早就带着曾老去捕鱼的份上,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被原谅的。
等吃完早饭,曾老把碗筷这些东西埋一埋。
“那恩公,你是…”
知道曾老的担心,他也好奇那个故事的后续,顿了一下。
“我也去。”
“哦,那最好,那最好。”
曾老很是开心,这样他和老伴也比较安心,到时候见了儿子也能引见引见。
一行人慢吞吞的,风铃扶着那老太太,曾老背着孩子,一步一步的向城里走去。
虽然老太太极力保证他们不是被这个男人劫持的,但是风铃可不相信。
落恒看了看风铃如刀割的视线,也不在意,只是慢慢走着,配合着他们的速度。
他认为,可快可慢,也是一种修养。
这不,平时落恒一个眨眼就能到的距离,一直用了大半天才勉强看到城门。
远处晚霞密布,深浅零落,落恒的脸色也阴晴不定。
我去,要是早知道能这么慢,就不做好人了,他大可以先去酒楼听听小曲啊。
这大把的时间,过于无聊,落恒都是靠发呆度过的,实在是后悔莫及。
那边城门高悬,守卫看了看一行人,一副这是哪里来的难民一样的神情。
“通行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