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又被陆鸣摆了一道的夏月芙颇为不喜的瞪了陆鸣一眼,根本就没把陆鸣说的话放在心里,细嚼慢咽好一会的她接过陆鸣递来的水润了润嗓子,这才指着跪在地上的阿理问道:“沈理怎么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哪里能随便给人跪下,陆鸣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做这种让人下跪的事吗?今天怎么还为难起下人来了?”
陆鸣翻了个白眼:“你自己问他。”
“这还问什么,你快让他起来,”
夏月芙说道:“再大的错站起来再说。”
“白痴,”陆鸣摆摆手:“你连什么事都没弄清楚,就说我为难他,你怎么不说是他为难我?”
“他一个下人,能知道什么?为难你,他倒是敢!”
夏月芙反驳,而后伸手想要将阿理拉起来,却反而险些被阿理拉倒,勉强稳住身体挣脱开阿理想要拉着自己一道跪下的手掌,听着他嘴里絮絮叨叨“仙人”“下凡”“开恩”“赏赐”什么的言语,夏月芙终于知道这事确实跟陆鸣没什么关系了。
“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说着话的夏月芙迈开步子就想朝院外走去,而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及时止住了步子,说:“你去。”
“我去?”
陆鸣瞪着眼睛无奈与其对视:“你在跟我开玩笑?我又不会骑马,这里离医馆……”
话到这里,陆鸣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事,饶有兴致的看着夏月芙:“你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夏泽跟你是什么关系?”
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懊恼,夏月芙矢口否认:“什么夏泽,我不认识,谁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明明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由你开心就好。”
懒得管别人的闲事,陆鸣前走两步来到阿理面前,道:“我寻思你小子胃口怎么这么大?黄金千两良田百亩,这身价我都还没有,你就先惦记上了?更何况我还没死呢,你给我盖个庙,早中晚每天三炷香给我供着,是嫌我活的太久了吗?”
“噗嗤,哈哈。”
听着陆鸣的言语,夏月芙忍不住笑出声来,终于理解了阿理先前言语中意思的她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鸣好久,直到陆鸣有些不自在之后,这才莞尔一笑:“你这神棍,一定是做了什么弄虚作假的事儿,让沈理误会你是神仙了。”
陆鸣瞪她一眼:“胡说八道,早告诉你我不是神棍了,那个无尘道长才是坑蒙拐骗的好手,我要有他那张嘴皮子,你早就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你敢!”
夏月芙反瞪一眼,而后疑惑:“无尘道长可是货真价实的高人,你不要空口污人清白。”
陆鸣懒得搭理,连句话都没回。
夏月芙自觉无趣,拍拍阿理的肩膀:“沈理你说说,陆鸣做了什么,才能让你一惊一乍的把他当神仙来看。”
阿理依旧跪着,面露虔诚之意:“东家今日施展了术法,在这炎热夏日将井水凝做冰块,这还不是仙人吗?夏姑娘,快些跪下,心诚则灵,不要亵渎了仙人!”
……
听着这种荒谬的言语,夏月芙终于确信沈理是主动并且自愿跪下的了,与其拉开距离之后,她看着一脸没所谓模样的陆鸣好久之后,这才狐疑的问:“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陆鸣偏头看她一眼,反问:“什么事?”
“沈理说你可以在这三伏天凝水成冰,”
夏月芙犹豫一下,认真的说:“他不会骗人,所以你一定是用什么障眼法蒙蔽了他,他才会拿你当神仙看。”
“哪里是什么障眼法,就是基本常识而已。”
陆鸣随口答了一句,而后似乎是被夏月芙那满是质疑的目光刺激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将那盆水端进房内,撒入大概量的硝石之后,重新端了出来,放在她的面前:“你自己在这里等着吧,我没功夫继续陪你温习功课。”
“什么意思?”
夏月芙的话才刚刚出口,陆鸣已经掩上了他的房门。
没过多久的时间,看着小盆中那层逐渐凝成,若隐若现的冰渣,夏月芙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
“砰!砰!砰!”
毫不留情的用来敲打陆鸣的房门,夏月芙大声说道:“你出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有本事耍手段,有本事开门啊!”
陆鸣仿若未闻,任由这姑娘将房门砸的咣当咣当响,也只当是扰民的噪音,与以往出租房隔壁装修的噪音比起来,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昨天晚上没睡个踏实觉,今晚总不至于还有人来绑自己吧?
心中这般想着,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就陷入了自己的梦乡。
然后,
他就被夏月芙拽着衣襟从床上扯了起来。
“告诉我!你是怎么让水结成冰的!”
夏月芙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耳膜,紧跟着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那双瞪得铜铃般,充斥着“不达目的不罢休”情绪的杏眼。
只是这双杏眼此刻没了平日的美感,多了几分凶恶。
陆鸣自她掌中挣脱开来,口中道:“那日我就与你说过了,我若想玩把戏,你们不可能看的出来端倪,如今信了?”
亲眼看着井水凝成冰的夏月芙与其对视,沉默不答。
“明日再说,明日再说,天大的事情你等明天再来找我,”
准备趁着夏日捞笔快财的陆鸣推脱道:“我前夜才被人掳了去,彻夜未眠,昨夜好不容易稳下心神,如今又被你给闯了进来,惊魂未定,如今你便是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纠缠何用?”
似乎感觉这话有些道理,加上对于陆鸣那夜被人掳了去,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还存了两分内疚的夏月芙只得压下心中疑惑,带着这违反常理的事实独自一人回到空无一人的小院中。
她终于能够明白沈理为什么会一口咬定陆鸣是神仙了,若不是知晓陆鸣这人的脾性,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乍然见着这样一幕,只怕自己也会将其当作神仙来顶礼膜拜!
“真是一个处处充满了惊喜的人。”
将手放在盆中半凝固的冰渣当中,夏月芙的视线落在了陆鸣房内闪烁的烛火之上,若有所思了许久,这才朝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