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人影闪烁,二人均是以快打快,渐渐连人影也模糊起来了。
场边的看客们只觉得眼花缭乱,眼前渐渐烟雾缭绕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那烟雾竟然越来越浓烈,看客们几乎看不清场中的人影。
仔细辨认之下,那烟雾竟是从隐师兄的长袖中涌出来。
“是云隐之术!”人群中有人惊呼。
四道凝结的雾气像是四炳长剑,迅速袭向燕云中。
叮叮叮叮!
燕云中的长剑顶住了四道雾气,四声清脆的金鸣声之后,凝结的雾气四散开来。
“卑鄙!”
燕云中面带不屑,轻轻吐出两个字。
雾气越来越浓,场边的人终于再也看不到隐师兄的袖底究竟是什么招数。就连隐师兄自己,也偶尔在云雾中消失不见,仿佛隐去了身子。
隐师兄修习水元气,以他目前的修为,已经可以控制周身的水元,聚积虚空之中的水元气为己所用,这在当今天下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成就。
在云雾笼罩之下,没人知道隐师兄将要使用什么招式,也没人知道他的手中还藏着什么武器。
场边的旁观者不知道,燕云中也不知道。
只能靠听?
旁观者倒还罢了,无非是少了些眼福,燕云中可就不一样了,若像个瞎子一样,还不如早早投降。
“故弄玄虚!”燕云中低声冷哼,他看准了云雾中的人影,催动剑芒,向那人影袭去,他嘴角泛笑,对这一击颇有信心,逼人的剑芒堪堪便要刺到那道人影。
云雾中渐渐透露出诡谲的淡淡蓝色。
人影倏而不见。
燕云中暗叫不妙,急忙转身,挥剑向身后斩去。
这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燕云中此时有如置身于深潭之中,一招一式之间阻力极大,动作竟极为粘滞,待到剑气逼近之时,身后那人影又消失不见。
“是镜花水月之术。”燕云中暗道。
一枚短锥飞来,燕云中看得真切,回剑已是不及,只得侧身避过。
“啊!”
一声惨叫,燕云中终究因为身法滞缓,被那短锥正中肩头。
“咔嚓,咔嚓!”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隐师兄的袖底仿佛藏了一只巨大的绞盘,将燕云中的长剑吸入绞碎。
朦胧中,手无寸铁的燕云中屏住呼吸,心神归一,迅速向后飞去,终于摆脱了浓雾的纠缠。
“无耻!”在场边观战的燕风织大叫着跳了起来:“卑鄙小儿,竟然玩阴的!”
那从浓雾中窜出的燕云中不知何时手中又多了一柄长剑。
“堂堂素衣高徒,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毒。”燕云中忿然道,只见他停留片刻,将长剑在地上顿了顿,又向着浓雾之中飞身而去。
众人眼中又是一片迷蒙。
“水中金!”是隐师兄的声音。
“叮叮——叮叮——”金器相交。
“扑——”长剑入肉的声音。
围观者鸦雀无声,心想不知这一剑是谁被刺中了?
“雕虫小技!”燕云中冷声道。
云雾渐渐散去,骚乱的人群中走出几名素衣小厮连忙入了场中抬走受伤的隐师兄。
“云隐之术,华而不实!可笑之极!”燕云中声音不大,却句句振聋发聩:“素衣原来也不过如此,这么多年的仙派盟主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隐师兄别出心裁,将御剑术与云隐之术、镜花水月之术结合,发功时身形变幻,让人捉摸不定,又因为在云隐之中散入独门毒药,近战时迷人心窍,使得对手行动缓滞。
这功法原本也颇具威力,只是今日的对手过于强劲,那云隐之中的毒药竟然毒他不倒,反倒是自己重伤倒地。
“我儿天纵之才,连败素衣两大高手,当今天下执牛耳者,非我儿莫属。”燕风织又在场边大声呼喝,说着又向高台之上的素衣长老们高声道:“素衣的老东西们还不快些下来,那里的位子可是能者居之啊!”
他言下之意,素衣派已经不配再作为仙派领袖了。人群骚动,众人皆知素衣根基深厚,今日栽了个大跟头,定然不会与天门山善罢甘休,只是不知道素衣长老们接下来会如何自处。
“荒唐!真当我们素衣没人了吗?”人群中又一名白衣男子站起身来。
“甚好,甚好!”燕风织道:“素衣原本就爱车轮战。”
白衣男子被一阵抢白,怒气勃发,道:“今日道爷便让你尝尝真正的素衣功法。”
“这么说,方才那两人用的竟不是素衣功法,素衣也太不小心,让人冒充了素衣弟子。”燕风织又道。
白衣男子正欲再说,久未开口的溟长老轻咳一声,道:“玄叶不可造次,天门山的后辈功法精进,乃仙门之福,若能通过留仙大会的考教,便可登堂入室,进入明镜殿取用仙盟资源,他日兴旺仙盟,乃我等的福分。”
燕风织道:“明镜殿,那是什么玩意儿?很稀奇吗?喔,可是那个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的鬼地方,这么多年,多少高手进了明镜殿,说是闭关,却总也不见出来,咱们可不去那鬼地方!”
眼看着十年一度的留仙大会竟然如泼妇骂街一般,众人心下黯然,不禁都摇了摇头。
另一边,燕云中不管身边的吵闹,一双眼睛在初霜的身上不停打量。
“初霜师妹,小可方才那几手使得可还说得过去。”燕云中不无炫耀地道。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场中竟然还有初霜。
只见初霜面容冷峻,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并不搭理燕云中。
燕云中见状干笑两声,竟而飞身上前,伸出魔爪,向着初霜而来。初霜虽然怒极,但又见来人气势逼人,不敢硬碰,便抽出长剑,且战且避。
燕云中也不急于取胜,一边卖弄身姿,一边大出狠手,誓要素衣出丑到底,一来要在留仙大会上一举树起自己的威信,二来要打得初霜心服口服。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剑法绚烂如花,初霜使出全身气力,但终究实力悬殊,只得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过不多时,初霜眼看便要退到场边,再退,可就到场外了。
她不由得焦急起来,偏在此时,忽觉后腰触碰到了一只手掌,体内的酉金元气竟顺着那手掌急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