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自入道后,渐受符云子、孙万春两人影响,心绪改变极大,日益玩世不恭,饮酒作诗,颇有放荡不羁之态。
嬴六孤一走,李闲耳根清净,每天跟随符云子修习剑招、身法,剑法日渐纯熟,已是触碰到了“快”的第二境“苍”境。而那神技“燧孔成光”,威力也是有所增加。
不少江湖人士寻访孙万春医病,进出之间,李闲得知:“无量七姝”中的四弟子单清敏中了五行门的五行煞掌,毒气煞气入体,不治而死。那几人叹息道,“无量七姝个个貌美如花,那五行魔门的少主,真是绝了,连这也下得了手!”
几日后,景和山上的茅屋前来了一群女冠,为首之人年约五十,几声咳嗽传来,清晰异常。她威严道,“嬴六孤,快快出来受死。”
孙万春闭门不出,后山山坳处的李闲闻声赶来,却见那中年女冠身后竟然有他的“心上人”崔倾菡,如今再见,已是无甚感觉。“是无量派的来寻仇了!此人定是无量派的焦掌门。”
李闲道,“贫道摇光,见过这位师太。”
“师太,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孙神医的休憩之所,哪里有甚么嬴六孤!”
叶清霞道,“师傅,此人正是当日救走嬴六孤之人!想不到竟是个臭道士!”
焦掌门持剑指着李闲,“臭道士,胆敢勾结魔教中人,交出嬴六孤,饶你不死!”
李闲道,“嬴六孤此人,贫道的确认识,但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回西域了!焦掌门若是想饮酒,贫道随时奉陪;若是找甚么嬴六孤,恕不远送!”
白清薇怒道,“你这臭道士,竟敢对掌门出言不逊!”
焦掌门淡淡道,“满口糊话,本座收到友人传信,嬴六孤就在此地疗伤,难不成本座收到的消息是假的?”
李闲继续道,“焦掌门,嬴六孤的确杀了贵派高徒,但那是单清敏偷袭在先,嬴兄情急之下才无奈出手的!”
叶清霞道,“胡言乱语!明明是嬴六孤那贼人调戏崔师妹,单师姐上前阻止,这才命丧贼人掌下!”
崔倾菡眼巴巴地望着焦掌门,欲言又止。
焦掌门身后一人杏眼圆睁,“臭道士,死到临头,还敢抵赖!”说罢,挥剑直指李闲!李闲正想试试近期练剑所得,剑未出鞘,人已动,他如一团风雾般闪出,尽使基础招式,和那女冠斗了二十余合,剑尖突然滑着那人剑身长驱直上,那女冠来不及招架,不退反进,竟是要行两败俱伤之举!
李闲轻笑一声,但见左手成孔,右指转动,那女冠期门穴隐约可见一个光点,就痛苦倒地!
李闲兀自调笑,“可惜啊,没有亲手碰到期门穴,真遗憾!”原来,人体期门穴位于乳下两肋间当第六肋间,点着一女子期门穴,定会触碰到“关键”部位,故他才有这么一说!
“清灵师姐!”
“臭道士,敢调戏清灵师姐!”叶清霞正欲发作,焦掌门制止,“这道士招式奇快,不可力敌,清静清明,布阵!”
“无量六姝”踩着精妙的步伐游走,布下李闲见过的“天女散花”剑阵,但见六个容貌娇艳的女子团团飞舞,美丽至极,却是杀气腾腾,气势慑人。
李闲邪笑,脚踩“白云苍狗”身法,似电似风,招式奇快,细看之下却知简单无比。李闲以一敌六,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十余合间未分胜负。
“天女散花剑”是极为奥妙的上乘剑法,拆招渐久,李闲遂感不支,鬼魅闪出剑阵,兀自调息。
焦掌门长眉斜垂,“看来不杀了你,嬴六孤是不会出现的!休怪本座以大欺小!”话毕,原地盘旋而起,但见她大袖一挥,茅屋外花草闻风而动,仿似箭雨般蹭蹭袭来,凌厉如斯。李闲冷汗直冒,这应该是无量派的绝学“青霄秘籍”!
他快速挥舞着长剑,挡下大部分箭雨,然习剑时日短,终是未达到符云子所说的四大快境,片刻就被焦掌门外放的真气震到。此时焦掌门人剑一线,呼啸袭来,李闲大骇,“此剑奥妙无比,不可力敌!”于是身形斗转,总算是勉强闪过;
忽听得肩头传来“啪”地一声,肩头衣服竟然迸裂开来,鲜血喷涌而出!
李闲再次大骇,是剑芒!那剑,又是一柄神兵!
焦掌门轻抚着宝剑得意道,“这就是我无量派的传承宝剑——青霜!”
青霜剑,名列神兵榜第五,难怪如此锋利!
叶清霞兴奋道,“师傅老人家武功盖世无双,岂是你这臭道士就能抵挡的?”
崔倾菡和白清薇等人在各个茅屋检查了一圈,都是空无一人。
焦掌门大怒,挥剑架于李闲颈上,“臭道士,让嬴六孤出来,本座就不会为难于你!”
生死危机前,李闲也不说玩笑话,开口道,“焦掌门,贫道已经说过,嬴六孤是真的不在此地,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回西域了!”
崔倾菡越看越觉得李闲熟悉,抿嘴道,“掌门,我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嬴六孤,想必他是真的回西域了,咱们便饶了这臭道士罢。”
“他勾结魔门中人,哪里饶得了他?崔师妹,你不会是受了楚宏刺激,看上这道士了罢?”
崔倾菡花容失色,“师姐说得是哪里的话?小妹对楚师兄一片真心,怎会看上这道士?”
就在这时,符云子从天而降,立于众人中央,“焦掌门,既然害你徒儿之人不在此地,还是请回罢,切莫打扰孙神医清修。”
焦掌门见此人衣着邋遢,周遭却是无风自动,暗惊此人内功深厚;叶清霞道,“打了小道士,又来了老道士。这小道士勾结魔门中人,哪里能饶得了他?”
符云子眼神一厉,左掌微翻,手中葫芦就喷出一道酒线,砸向叶清霞胸口,叶清霞闷哼而倒!
焦掌门捏住剑鞘,凝视符云子,一瞬也不瞬,突然之间,挥起手中青霜,往符云子酒葫芦上疾点。符云子酒葫芦抖动,往她肩头砸去。焦掌门喘息声中,举剑横扫。符云子身随酒动,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酒线先到。焦掌门却不回身,倒转青霜,反手往那酒线上切去。但见酒线抛在空中,飘洒于焦掌门头顶,阳光下头发上的酒滴晶莹透亮;而符云子手中葫芦,也被青霜劈成两半。
焦掌门退后三步,只觉此人功力犹在她之上,若不是凭借青霜之利,在他手中怕是过不了三十招。
她凝重道,“阁下功力之高,不在天下第一鲁福子之下。不知阁下是哪位高人,还请说出名讳。”
旁观者除了李闲,皆是吃了一惊,叶清霞道,“师傅,这臭道士也不过是和你打了个平手,哪有那么厉害!”
“闭嘴!”
符云子笑道,“焦掌门果然深得彩鸾仙子真传!这一身功力,已经是超过前人了!”
焦掌门听他提到上任掌门,脸上阴晴不定,问道,“阁下与贫尼恩师有旧?”
符云子笑而不语。焦掌门愈加忌惮,眼神瞟向李闲,挥手之际,“哼”了一声,率领一众弟子飘然而去。崔倾菡回头看了李闲一眼,身子逐渐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