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绑了云潇潇?”璟幽面上缓缓笼上一层阴霾,楚绯夜为人精明残忍,只怕还会留下后招,即便没有拜幽兵马出现,楚绯夜也极有可能设定了别的方法,不论如何,在璟幽看来楚翘都是十分危险的。
翘儿……
璟幽内心踟蹰了。
“云潇潇只是个弱女子,哥哥,何必以她当人质,来要挟云家,此种做法是否欠缺得当。”璟幽说。
祁邶看着璟幽严苛地道:“这的确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可是小景,你不要忘了云溪是如何对待我们拜幽人,若为大局着想,有时用些卑鄙的手段是出于无奈,更是出于必须!”
“景儿,我们的确是在孤注一掷,此法也是迫不得已才为之。”璟幽的师傅叹息道。
“太子殿下,这只是权宜之计。殿下不必耿耿于怀。”两位大将军也道。
璟幽沉默了会,这时恰有一名鹰卫指挥使走进来,递上一样东西:“大殿下,太子殿下,云家差人回送来样东西。”
一名长老露出微微的喜色:“想不到云家如此快就给了回音,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受咱们的胁迫。”
璟幽的师傅地位最尊,从鹰卫指挥使手中将信物拿过来,乃是一只黑丝绒的檀木锦盒,打开锦盒,众人一看,都不约而同露出讶异的,甚至是尴尬的表情:“这……”
祁邶的面色顿时往下一沉:“怎会是他家?”
璟幽的师傅将锦盒阖上,叹息了一声方才道:“想不到结果是这样,这恐怕是我等都始料未及的。”这位长老便看向璟幽和祁邶,“邶儿,景儿,如此看来我们非但不能利用云家,还得想法子看如何向孙小姐赔礼道歉。”
“云家孙小姐在哪,带我过去看看。”璟幽沉默了会,询问道,祁邶让一名鹰卫自领了璟幽去看云潇潇。
彼时天明,翌日清晨,楚翘醒过来才忆起自己昨晚在马车上颠簸着,她竟因酒意昏沉而睡了过去,早起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楚绯夜的千岁府。
虽然不能确信,但从这间卧室靡丽奢华的风格、诡谲妖邪的布局、价值连城的摆设来看,极有可能是他最常睡的主卧。
他竟然……
想到自己躺在当朝千岁爷的睡榻上睡了一宿,楚翘立即翻下榻。
仿佛这张奢靡的睡榻上有毒蛇在暗中爬来爬去,随时就会窜出来咬人一口,又仿佛那暗处里还藏着森森白骨,诡谲妖异,说不出地渗人,一时睡意全醒。
睡榻旁边摆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并她的那些机关金丝金鞭,以及匕首荷包等物件,楚翘穿好衣裳将小机关隐于袖中,接着便在这间奢华的主卧内‘观赏’起来,往往一个人的睡卧能够隐藏许多讯息,窥见主人的心性,甚至发现某些秘密。
但楚翘将整间卧房观察了一遍,除了那些一见既知是贡品的各色摆饰,和重彩华丽的鲛纱帘幕,并那些开得荼蘼的鲜艳盆花,花种繁杂,多为海棠。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说特别的,便是无处不在的香艳春宫图,或雕于桌柜,或刻于圆凳,或绘于帘幔,连卧室中央的地毯上也是一副仕女出浴图。
另外则是一付楠木架子上,放着许许多多形制、花色、用料皆为不同的伞。
但多以红色为主。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每回见他打伞都是在有月光的晚上,这究竟是一种诡异的癖好,还是别有原因?楚翘的视线又落在楠木架最上层的一只八彩鎏金的圆形宝盒上。
她轻轻一个踮脚飞上去将东西取下来。
揭开鎏金宝盒一瞧,里面不是那些全本万配制的‘媚骨香丸’又是什么。
盒中尚有不少媚骨香丸,所以浓浓的旎香扑鼻而来,光只闻了几口,便觉得身体里隐隐升起一股燥热感觉,楚翘拣出一颗仔仔细细的辨别了下,药的成分很正,并没有掺杂别的东西,也就是说此药丸除了有‘助情’的功效,便没别的用处。
这大妖孽的夜生活究竟有多糜烂。她和他已有过不少回身体的接触,可以断定他那方面的功能没什么问题。
那又是为何?
楚翘叹息,果然变太的世界不是她这种人类可以懂的。
“要吃一颗么?”脖颈后呵得人酥痒,楚绯夜悄无声息站在翘的身后,楚翘因一时走神,没察觉他进来,楚绯夜拣了一颗媚骨香丸,递在楚翘的嘴边似笑非笑地道:“本王可是难得请人吃这东西,来,张嘴。”
楚翘白他一眼:“变态!”
反手将那药拍掉,他却抬手送进了自己口中,又陡然掐住她的下巴俯身覆下来将药丸送进她嘴里,动作迅疾霸道,瞬间便让药丸吞进了她腹中,顺带舔了一丝她檀口中的甜水,在她耳畔呵着邪魅气息:“一时半会的若是难受了,乖侄女可来求本王替你降火。”
楚翘被那颗大药丸咔得脸红脖子粗,弯腰咳了几声,才堪堪直起身来,简直无语。
大早上起来的,她甚至还没漱口!
“若是连媚骨香这点毒我都解不了,哪里还敢让九叔叔高看?下回再有这种难吃的东西,爷还是自个留着慢慢享用吧,翘儿无福消受。”
楚绯夜将鎏金圆宝盒放回架子上,施施然走到靠窗的那张贵妃软榻上,倚在一片海棠花中,妖娆一笑对她招手,“吃早膳了没,饿不饿,本王有第二个任务交由你去做。”
楚翘没想到他会进来跟她说起这个,走了过来看着他,“还以为要等第一个任务完成……任务是什么,说吧,是让侄女儿替您老人家杀人放火,还是奸淫掳掠?”
这丫头的嘴是越发的讥讽刻薄了。
楚绯夜也不恼她的嘲笑,慢吞吞地说:“本王座下不缺替本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人才。这件任务十分简单,本王要你两日后在情花坞的擂台上,刺杀皇帝李泫。”
他居然将刺杀皇帝这种天诛地灭的事,定义为‘十分简单’?
楚翘愕然了一秒,一张小脸便是冷沉下来:“九叔若真要杀李泫,根本不必费如此心机,爷将阿栀公主初叶拿来竞拍,难道不是为了引出拜幽人,为何又要让翘去刺杀李泫。还有,为何是在擂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