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20日,独孤寒还沉浸在死党离开的失落与一个人玩耍的无聊之中,一个人拿着黄超留下的游戏机在客厅玩了一天的魂斗罗、超级玛丽,忍者神龟格斗等游戏。这些游戏包含着他与黄超的回忆。
独孤若风下班回来,发觉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他大概猜到了原因,没有言语安慰,或者物质安慰。他只是坐到自己儿子身边,拿起矮桌上原本属于黄超的手柄,试着按了一套组合键,笑了笑说:“很多年没有玩过了,来,重开,我们父子对打几局。”
独孤寒面无表情,情绪些许低落,没有回答,只是按键以双人模式重开游戏。独孤若风选择了使双叉的忍者神龟,独孤寒选择了使长棍的忍者神龟。一番惊险刺激的战斗,最后独孤寒丝血险胜,脸上洋溢出了笑容。
“我赢了!”独孤寒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老爸,充斥着孩子的纯真可爱。
独孤若风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儿子真厉害。”
“好了,你们父子俩别玩游戏了,过来吃饭了。”桌上饭菜都已摆好,安若雪卸下围裙,喊了一声。
“去吃饭吧,吃完爸爸再陪你玩,好吗?”
“嗯。”
夜色渐深,乌云蔽日,繁星黯淡。“晚安”安若雪在独孤寒额头轻轻一吻。
“晚安”独孤寒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安若雪关上灯,走出卧室,带上了门。独孤寒的卧室在二楼,窗外便是一颗茂盛的柳树。猛烈的夜风吹拂之下,柳枝狂舞,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前仆后继的想闯进室内,将孤单一人的独孤寒开膛破肚、吞噬殆尽。
很快,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下雨了。即将入睡的独孤寒被雷雨声吵醒,他睁开眼看向窗户,窗外树影婆娑,他小声呢喃了一句。心中忧郁让独孤寒觉得这间封闭的卧室异常的烦闷。
掀开被子,独孤寒走下床,穿上拖鞋来到窗户前,双手推开三分窗户。冷冽的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珠吹在窗台和他的脸庞之上。呼啸之声窜进他的耳朵里,十分刺耳。兀然,一声雷鸣震耳欲聋。
独孤寒深吸了几口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关上窗子,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了。
清晨的曙光透过窗户落在红木地板之上,独孤寒睁开眼睛,准时起床。
独孤寒穿好衣服,来到卧室房门前,转动把手拉开门。独孤寒脸上浮现震惊之色,门外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独孤寒视野中的那片黑暗迅速迫近,等独孤寒反应过来时,黑暗已经完全吞噬了他。
墙、门、床、地板……一切都不见了,四周是一片窒息的黑暗,独孤寒看不见任何事物,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什么都听不到。空气渐渐变得粘稠起来,独孤寒只觉得呼吸愈加困难,耳畔的心跳声如同鼓声,越来越密集。
最开始独孤寒朝四周大喊“有人吗?有人在吗?”,没有任何回应,就连他自己的声音也瞬间消失,十分诡异。
渐渐的,一股恐惧感在独孤寒的内心滋生,独孤寒莫名觉得背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盯着他。独孤寒转身一看,依旧是一片黑暗。
“嘎嘎嘎,小家伙,你是不是迷路了?”黑暗之中传来一个尖细苍老的女人的声音。
跑!独孤寒转身疯狂的向前跑,然而那个声音一直跟在他身后,并且一点点的在靠近。
“嘎嘎嘎,小家伙害怕了,胆小鬼害怕了,害怕了,不过……你跑不掉的,因为我已经盯上了你,迷途的小羔羊,让我送你回家吧。”
……
背后传来一阵剧痛,锋利的刃尖划破他的衣服与皮肤,鲜血喷涌而出,独孤寒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腿,将他朝后方拖去。
“不,不,放开我,放过我!”独孤寒双手在黑暗的地面上胡乱划着,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抓住的只有散发着恶臭的泥土与枯枝碎叶。
它停下了,随后独孤寒感觉自己的双腿被绳子绑了起来,绳子拖着他的身体升起,泥土钻进他的鼻子、眼睛、嘴巴里,他被倒吊了起来。
难听的声音在独孤寒面前响起。“小家伙,要开始喽,送你回家!”
独孤寒看见了,四周约一米内的黑暗突然变得明亮了一些,可以隐约看清事物。
破破烂烂的灰布裙摆下露出皮包骨头的枯瘦双腿,脚上是一双露出脚趾的破布鞋,光亮便来自那脚边一盏幽绿光芒的提灯。独孤寒用尽全力朝上方看去。
那是一个一脸烂疮的老太婆,一口残次不齐的黄牙,苍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个头异常的高,约有两米左右,干瘦的像一根竹竿,扛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巨大镰刀,看起来十分不和谐。
她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毫不犹豫的挥下镰刀。
一截手臂掉落在地,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剧痛与鲜血冲击着十二岁的独孤寒的大脑,独孤寒发出凄厉的惨叫。
昏暗之中,镰刀寒光冷冽,独孤寒的惨叫声渐渐微弱。
独孤家的房子隔音并不算好,一向睡眠较浅的安若雪被独孤寒的惨叫声吵醒。
“小寒!”安若雪急匆匆地跑到了独孤寒的卧室中,便见躺在床上的独孤寒闭着眼,一边双手胡乱挥舞,一边大喊着“不,放过我,啊!眼睛,我的眼睛……”
安若雪连忙来到床边,打开床头边的台灯,伸手摇晃着独孤寒的双肩。“小寒,醒醒,醒醒,小寒,别害怕,只是噩梦,快醒过来。”
十几秒后,独孤寒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平静了下来。独孤寒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母亲担忧焦急的容颜。心中惊惧的独孤寒猛地抱住母亲,埋首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之中,泪如雨下,用哭泣的声音倾诉着。
“妈妈,有,有一个拿着镰刀—老太婆,她折磨我,砍掉了我的手臂,还,还挖掉了我的眼睛,然后,然后”
安若雪用力抱着自己惊恐之极的儿子,左手轻轻拍着儿子被冷汗浸湿的背,出声打断。“没事,没事,只是一场噩梦,不是真的。妈妈在这,你没事,没人会伤害你,没事。”
独孤寒抬起头,泪眼朦胧。“妈,你陪我睡,好吗?”
“好。妈妈去和你爸说一下,等会就过来。”
“嗯。”
安若雪离去,独孤寒裹紧自己的杯子,窗外雨声沥沥,突然一声惊雷,独孤寒浑身一哆嗦。过了一会,安若雪拿着自己的枕头回来。
独孤寒紧紧抱着母亲,心中的恐惧一点点被母亲怀抱的温暖消融掉。大约一个小时后,独孤寒才睡着。安若雪一直睁着眼,见孩子睡着,方才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