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抱怨：“不就死了个我吗？还要大把的姑娘呢，你得向前看啊，赶紧的去我家找我爸妈要结婚证去把婚离了重新娶个姑娘，程家不能断后是不？”
“不过，程慕修，我倒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真的喜欢我嗳。”白卷卷感叹一声，她当时死了后，魂魄就飘出来了，那几天程慕修做了什么，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待着的。
看他不吃不喝在那刨废墟，手都弄伤成那样了，说实话，白卷卷心里挺感动的，她以为他们就做戏，谁知道这男人对她真有感情。
可有感情还和她分那么清，也不主动一下，他要早主动一下，她说不定就动摇了，动摇了她就会提出不住那别墅，就在市中心买个两室一厅或者三室一厅住，别墅太大了，她不喜欢，空落落的。
倘若以上的几点都做到了了，那她也就不会死。
只是可惜……
白卷卷又是一阵叹息。
她在程慕修边上飘来飘去说了会儿，看他还是盯着文件看，心知自己刚刚说的都白说了，也懒得再说，闭上嘴飘去外面客厅跟着程父看电视去了。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若有若无像是白卷卷说话的声音没有了，程慕修还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有了动静，试探性的冲着屋里喊了声：“卷卷？是你吗？”
没有回应。
他不死心的又喊了声：“老婆？”
房间里依旧安静。
程慕修抿唇，自嘲的笑了笑，又出现幻听了。
可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哎呀爸，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当心被妈知道了吃醋你得跪键盘的。”
虽然白卷卷现在说话的语气和以前大不一样，但他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三年，对她的关注那么多，又怎会把她的声音听错呢？
所以……刚刚他听见的说话时，不是幻听。
是真的！
真的是卷卷！
程慕修目光一凝，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书房在二楼，声音是从一楼客厅传来的，程慕修走到楼梯口，低头向下看。
程父在看一个近期很火的电视剧，有吻戏，正好播到这里，他爸看得津津有味，那沙发上除了他爸就没有第二个人，偏偏……白卷卷的声音还在继续。
隔着距离有些远，可程慕修听见了。
白卷卷对着双眼直勾勾盯着液晶电视的程父扶额叹息——“哎哟喂，爸，你完了你完了，我跟妈告状去！”
……
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程父坐着的那地儿就只有他一人，却能听见第二个人的说话声，还是已经离开他的白卷卷。
程慕修微微闭眼，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钻心的疼痛感传来，楼下那熟悉的声音也还在继续。
他没有做梦。
他真的听见了卷卷的声音，她还没有离开，她就在家里，只是……只是魂魄了，他看不见她，仅此而已。
这个想法让程慕修情绪稍微有些激动。
他朝程父的方向看了一眼过去，又在转角处躲着听了会儿。
直到程父看完了那段戏，后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剧情，看得他直打哈欠，想睡觉了，程父关电视回房睡觉。
程慕修估摸着白卷卷也该要上来了，赶紧先她一步的回了书房。
……
为了证明自己的怀疑是真的，接下来的几天，程慕修都特意在书房工作到很晚，一边集中注意力听其他的动静。
白天的时候白卷卷没有出来，一直在家待着，因为他要去公司，大概是魂魄都像传说中那样惧怕阳光，她不能跟他一起走，早上能听见的唠叨也在他出门的时候就消失了。
程慕修想清楚原因后，便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很体贴的将自己卧室的窗帘关上，不留一丝亮光。
第一天刚开始的时候，程慕修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有些怕自己怀疑猜测的那个可能不存在，是他自己太想念白卷卷，一时间接受不了她的离开，才幻想出来的。
助理都察觉到他很不对劲，问他怎么了，他也没说。
不过好在……
白天的时候他精神恍惚，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晚上下了班，他没和以前一样选择留在公司加班，而是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的拎包走人，迅速的开车回家。
事实证明，程慕修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几乎每天晚上和早上，只要他在家，都能听见白卷卷的唠叨。
唠叨的都是一些关心他的话，因她已经死了，她以为自己说的话他听不见，说久了，还会自己跟自己生气。程慕修好几次听见她说到最后来了火，却无处可发。
和她在世的时候完全两个模样。
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活泼，生动，急了会蹦出来几句脏话，比温柔贤良的她好多了，至少不会让他感觉有点怪。
……
程慕修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确认了白卷卷魂魄没被勾走，还在程家，于是在某天，特意休假没有去上班，而是开车去了郊外。
白卷卷想跟着他去，但外面阳光太大，她一出去就要被烧伤，只能在别墅里待着。
晚上吃饭，她晃到程家客厅，听程父程母谈及他。
程母问新请的许管家：“慕修呢？”
“先生出去了。”许管家回话，语气十分恭敬，他看了眼程父，又继续说：“不过少爷下午的时候回来过，拿了个什么东西就又走了。”
程母皱着眉，想不通儿子拿了什么东西走，去干嘛了，转头看向程父：“老程？”
“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程父慢条斯理的说话，“卷卷才刚走，慕修心情不好，还没缓过来，估计是出去散心了。”
他已经从儿子助理那里得来消息，他休假一周去了外面，所以这一个星期，都要他上阵看管公司。
程母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哀色，她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儿子的变化，忍不住叹气：“唉，你说，要是卷卷还在的话……”
话至此，程母就没说了。
程父也被她感染了情绪，有些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