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
“宗主。”
左非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我认得这个人,他一向自命不凡,虽入宗时间不长,却傲慢少礼。而现在他却恭恭敬敬,完全没了当初的傲气。
我问他:“起来说话,有什么事?”
“弟子在仁武城遇到了云前辈,他让弟子将这件天蚕宝甲转交给沐云姑娘。”说着,他从背后的行囊里将天蚕宝甲拿了出来。
我一听他遇见了云之,连忙问道:“云之如今怎样?”
“他与一名男子结伴而行,武功…我等已难望其项背。”
“哦?”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左非,竟然能让他这么高傲的人说出这种话,云之的实力一定又提高了不少。
“你与他比试过了?”
左非叹了口气,把腰间长剑拔出。
那把长剑已经折断,只留剑柄上不到二十厘米。
“我没能接下他的一剑。”左非摇摇头,将剑插了回去。
“无妨,去剑冢再领一把剑吧。”我笑笑对他说道。
“宗主,您…”左非闻言惊讶地看着我,就好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剑冢,乃是剑宗藏剑之处,自从剑宗立宗以来,各门各派经常会赠上一些名剑,久而久之,这些剑便统一去了剑冢。作为对弟子的奖励,只要剑宗弟子贡献足够,便有资格前去选剑。而这种资格,至今除了几位护法便只有他一个了。
“云之既然没有杀你,那边说明你很不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笑着冲他说道。
左非依旧没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呆呆的看着我:“宗主,弟子有一事不明。”
“你说。”
“宗主与那云之,是什么关系?”
我思索了一会,笑着说道:“他是我的徒弟,今生唯一一个徒弟。”
…
秋雨声烦,秋寒有伤。
秋到至深时,带给人的只有无限的凄凉与疲倦。而让人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林中漫步了。
此时的树林中显得格外寂静,无鸟语蝉鸣,更没有丝毫人迹。
“没想到,这高俊与焚香谷谷主竟然还有一段这种故事。”
紫烟说道。
云之没有说话,他对这种八卦没有丝毫兴趣,然而紫烟不一样,她本来干的就是收集情报的工作,如今得知这样一件事情,自然会激动万分了。
“由爱生恨,人皆如此。”云之轻叹一声,抬头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心有所想。
“爱恨之间,本就只隔了一层纱。”紫烟调侃道:“女人可是一种很恐怖的生物,可能你在不经意间便会被她蛊惑噢。”
云之摇了摇头,没有跟她说话。
他知道女人很危险,特别是有心机的女人,而紫烟便是如此。
“你是不是认为我就很危险?”紫烟看着云之笑着说道,眉目中风情万种,即便是女扮男装也挡不住她身上独有的那种魅气。
“我只是在想,如何能把你甩掉。”云之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
“哼,你真是个木头,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女子是怎么让你喜欢上的!”紫烟嗔怒。
“你不该问我怎么喜欢上她的,而是该问她是怎么喜欢上我的。那时,我的武功甚至连高俊杀死的那人都不如。”
“说起她来,你的话就多了。”紫烟明显有些醋意,但是云之根本不会感受到。因为他是个直男。
“你相信焚香谷谷主吗?”她突然问道。
“不相信。”
“为什么?”
“难道你比我都要了解剑宗吗?”云之笑了笑问道。
“那倒也是。”紫烟笑了。
作为一个帮派的首领,若是对自己领地的了解程度还不如一个外人,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所以,她绝对隐瞒了什么事,而且隐瞒的还绝对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你为何还要去杀高俊?”
“将计就计。”云之高深莫测地笑道:“我若不去,她必然会对我有所防范。”
“那日出谷后我便发现有人在跟踪,绝对是她派来监视我的。所以,我才装作一无所知去将高俊杀掉。然后,当我们从城中离开后,那个监视我们的人也消失了。”
“这么说来,你的计划是…”紫烟兴致勃勃地问道。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回焚香谷,将人头交给她,然后假意离开,她必然不会再派人跟踪我们。到那时,我再将她的秘密全部挖出来。”
“你把这些告诉我,难道不怕…”紫烟说着说着忽然闭嘴。
云之看着她:“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紫烟神态自若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焚香谷也是你们控制的吧?”云之似乎并没有生气,平静地说道。
紫烟摇摇头说道:“不,焚香谷不是我们控制的。”
“你们,是指你,还是令乾坤?”云之语气虽然很平静,却咄咄逼人。
紫烟不再说话,她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只有闭口不言才是最正确的。
但是云之显然不会因为她闭嘴了就不说话,依旧问着:“我刚才说的话便是为了试探你。而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其实你透露给我消息也是故意的吧?这个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天魔,并不在你说的地方。”
“…”
紫烟依旧沉默。
“或者说,你也许并不只是金粉楼的楼主,她也并不是焚香谷的谷主,也有可能,你是焚香谷谷主,而她才是金粉楼的楼主?”
“你…”紫烟疑惑的看着云之。
云之也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道:“哈哈,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这么紧张。因为我现在反而喜欢让你跟着我了。”
“…”
转眼间来到了焚香谷,云之像刚才说的一样,将高俊的头扔给了焚香谷谷主,她看到头颅以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就像小孩子丢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
“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云之看到了她的神色,却没有问。
“不知,云少侠可否愿意听一下我的故事?”她将头颅扔到一旁,幽幽地说道。
“有酒吗?”
“喝多少有多少。”
“那我听。”
只要有酒,你就算给他相亲他也会去。当然,喝完酒他会立刻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