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玉石切成的石殿门前,有位头戴五彩金冠,手握黑木金杖的白袍老人单膝跪地,俯首帖耳。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站在更远处,保护着这祭司。良久,才有沙哑的声音从石殿里传出:“回去选个年轻的族人过来,我会教他的,回去吧。”
言罢,这白袍老人不敢担待,急忙起身,招呼两位侍卫往后面的村子疾步离去。这里除了风吹叶落,再无一丝动静。
这白袍老人临近村子时才放慢脚步,摘掉在白袍上显眼的残叶,调整呼吸,严肃认真地走到图腾柱下。
“祭司回来了,大家快点站好,别乱动。”
图腾柱,是把玉石,金铜等尊贵的物品做成的大型柱子上面,雕刻着守护这个村子的山神。以保佑这个村子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祭司,是这个村子里权力最大的人。平时有什么大小纷争,也由祭司解决。如果碰到天灾,祭司就会贡献祭品祭祀山神,求山神保佑。
图腾柱下,早已站着全村的人了,虽说村子,也只是寥寥十数的成年人。只是一个很小的村子。
村子不大,礼数也没有落下,从祭司出发前往山神殿时,已经派人通知村子里不狩猎的集合了起来,只为等待那个悬在每个人心上的答案。
祭司观望众人缓缓开口:“我们丘氏一族,在这生活了上百年,直到一个月前,毫无征兆的有个外来者,用他手中的箸将我们村子里的箸全部污染,不论是用箸材料还是用箸手法,目前因为箸的问题死了三个人。经过打听,附近的纪氏也是如此。箸,就是我们的生命。没有箸,我们就活不到现在。至此,请求山神寻求解决办法,到了今日,山神说了一句话。”
众人不由的把耳朵挺高了几分,生怕漏了什么话语。
“选出一个用箸最出色的年轻人,随同我一起前往山神殿。山神将会把解决方法告诉于他。”
除了祭司,就没人能见到山神,就算是祭祀期间,把祭品供奉着,而这个祭品还是个族人去献祭,也没人见过山神模样。
唯一的认知,便是祭司身后的图腾柱。这个图腾是用青铜打造,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高有九丈。顶部雕刻一个镶金人面,面上有冠,眼睛如拳头,嘴咧如长竹。
众人一片哗然,三三两两争辩,一是怕自己做为祭品贡献给山神,二是想别人做为祭品贡献给山神。
声音大小都传到祭司这,不由得眉头一皱,手中金杖一抖,族人争论不休的局面很快就停下。
“一个村子,吵什么吵。这次已经不是用贡品可以解决的了,选的自然是能代表我们村子最好的用箸者。你们,可有人选?”
不知何人小声嘀咕一句。“论用箸力度,丘岏一直说他是第一人。”
丘岏,是这个村子里第二个最有生产力的女人小儿子,从小在这村子里就欺负比他弱小之人,偏偏他母亲在这个村子里生育了数个兄弟,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人群中的丘岏一听,身体一阵哆嗦,知道是有人给自己穿小鞋,自己也一直说是用箸第一人。周围的目光让他无所适从,只是紧紧捉着母亲的衣角,期待母亲能给他解围,他,并不想死,还很年轻啊。
“祭司,用箸比我儿子好的还有很多人啊。”做为丘岏的母亲纪氏也是个小心眼,她怕这一次是献祭给山神,不由得紧张起来。毕竟,这还是个母系社会,她当属有些分量,急忙护着丘岏。
没有母亲养育,便没有下一代。更何况纪氏生的几个男丁。每个都是狩猎的一把好手,让这个村子繁荣,她功不可没。
“用箸的丘三也用得好,那,那个丘廿也是。”纪氏连续推举,丘岏是她最疼爱的一个,无论怎样也不会把他交出去当祭品。
“丘廿才7岁,怎么会比你丘岏好。”
“是啊是啊,你丘岏都10岁了,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人群七嘴八舌又再次争论。祭司看着这也头痛,之前的贡品,无非死物,再严重的问题,也是自把自为的选人抽签,中签即为贡品,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这次不同,山神选的是用箸最好的年轻人,在这里,超过13.14岁,已经跟着狩猎不算年轻了。剩下的数目不过一巴掌,选不出来最好的,也怕山神怪罪下来。
祭司之所以成为祭司,不是他能独自打虎,而是他的博才多学远比这些村人。不一会儿下定决心,把金杖一扬,众人都明白祭司要说话,皆闭上嘴静候。
“这次选的不是贡品,是山神大发慈悲的恩赐,是谁我心已明了,届时我会叫人过来参与比拼,鼎内取粳。最出色的人将会由山神亲自教导最好的知识,保佑我大丘氏族。散去吧。”
说完祭司由两名孔武有力的族人护送回。剩下众人不知所措。
“不是选贡品吗?”
“祭司刚刚说的不是啊。”
“能得到山神的亲自教导,那我为什么不去。我也会用箸啊。”
“你省点吧,祭司都说要年轻的,你都40了。”
“闭嘴,你这嘴巴真臭。”
丘岏年纪小,不代表他不明白,这不是送死,这分明就是恩赐啊。不由得怒视身旁的母亲,这个女人令他白白散失了大好机会,愤然离开。站在旁边的纪氏又怎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急忙追上。
“走开,你这恶毒的女人。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丘岏挣脱着,这女人是他的衰神。
“丘岏,听我说。”纪氏力气堪堪压住丘岏。
“不想听,走开。”丘岏对这女人的无知已经不想靠近了。
“丘岏,听我说,听我说,我能让你得到山神的恩赐。”
丘岏一听,停止了挣脱。纪氏一看有的说,急忙又解释。
“只要你得到山神的恩赐,我愿为我之前的无知赎罪,甘心当做贡品。”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怎么才能得到山神的恩赐。”
“是是是,鼎内取粳这由来已久,夹着粳米固然简单,可是有其他人在怕不好专心,我会这样这样………”
言毕,丘岏相信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不会原谅她。“走开吧,这事我能做到,不用你说。”
“是是是。”纪氏看着丘岏一脸满意离开的样子,对自己的小把戏很满意。也不做停留,往祭司的住所走去。
“纪氏,有什么事?”保护祭司的其中一人拦住她,“没有大事,不可打扰祭司。”
纪氏很自信,“今晚的比试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祭司,你要阻拦我吗?”
“我会通报的,请稍等。”说完进去通报,不过三息便出来请纪氏进去了。
这是一所外貌普通的住所,因为大家都是用石头砌墙,只是里面墙上雕刻无数飞鸟走兽。住所里面有两人,祭司和一个年轻人。祭司盘坐在一张狼毛毯上,那年轻人背着自己盘坐在旁边看书。看到纪氏进来,“纪氏,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纪氏望向那个年轻人,发现他还在看书,就对着祭司说了正事。“启禀祭司,你的人选是否有我丘岏氏?”
“年轻,用箸好手,算一个。”
“祭司,你也知道,我的丘岏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人在生活,大小事都有人帮他,如今这比试更是村里最重要的活动,不能破了丘岏的习惯。”
“这?选的是用箸好手,并不是去狩猎,你是否明白。”
“我纪氏就是明白这很重要,所以必须要有人陪丘岏左右,不然,我断不会为村里出力,想当初我为村里的生产力辛辛苦苦,如今村子已经不怕狩猎问题,你们这就要抛弃我了吗?”
“这。”祭司明白,没有面前这个女人,村里还没有这么多男丁,就没有生存的理由。这是村子的灭顶之灾。“我明白了,我会让两个人陪他比试的,回去吧。”
“愿山神保佑。”纪氏弯头退了出去,没人看到她嘴角的微笑,这是为丘岏做过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人选是要选的,不然山神那没法交代。祭司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年轻人轻呼“十三氏。”
那年轻人听到祭司呼唤,合上手中杂书,转过身来“祭司大人,十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