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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真的不擅长于在别人难过的时候安慰,我能做的有限,只是想个笑话活跃下气氛。鲁迅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我是也不是,我认可先生说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是情绪虽不吵闹,但是传染起来也是足够让人手足无措。全球变暖的气候让夏天的尾巴有些稍长,天气干燥到身上好像长出了坚硬的鳞片。

同桌说:“学生时代的爱情是连本子挨在一起都觉得很开心的感觉。”

大人和孩子的区别就是:大人两三分钟就能看清现实,然后迅速的说服自己放弃。孩子不一样,只要是想要的,得不到就算哭闹到声嘶力竭也不妥协。一样的是终有一天没得到的都慢慢忘了。但尴尬的是介于中间的我们,一边哭闹一边清楚的知道现实。

“你知道吗?我认识他十二年了。”同桌疲惫的眼里浮现出那个场景。

“其实怎样的结局你不清楚吗?”

“从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但是喜欢呐,是控制不了的事情。”同桌在本子上画着漫画。

我不再回答。我从没经历过爱一个人到如此的地步,但我想爱情应该是让人快乐的事情,如果它让我们夜不能寐,那追求它的价值是什么呢?

时间就像是煮沸的水汽一样,在特别的地方总是烫伤皮肤。我佩服那些在锅底热烈燃烧青春来煮沸这段时光的勇气,我没有。这和十一根手指无关,我怕一个人因为我委曲求全,我深知自己不配。我也怕和同桌一样,为了一个人肝肠寸断。未生很棒,他总是在锅边最合适的温度下嘴,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永远安逸。

忽然就想起了邱叶,脸上丝毫没有昨日的难过,依旧的笑着,还是没有声音。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刚好转过头来,还是带着柔情的目光。我爱邱叶的眼睛,除了小孩子以外,我从没有在任何人的眼里看到有水汽氤氲。看过的言情小说里写,是因为成长的过程中我们看过了太多污秽,幸运的是邱叶没有。想到这点,在心疼之外我为她感到庆幸。

邱叶用校服多余的袖口捧着脸,轻轻的揉搓着。我又想起了未生家里的那只猫,咕咕。我也想这么称呼邱叶。好久没和未生一起回家了,因为最近一直和邱叶回家的缘故,未生便不和我一起了。未生从不缺陪伴的人,每天下午都两三个女生和未生一起回家。她们并不顺路。

“中午吃水煮肉片吧,我点了外卖。”未生来到我身边说道

“嗯?听说食堂今天新开了家砂锅”

“饭堂有的是机会吃,今天就吃水煮肉片,大份,超辣,你喜欢的。”

同桌疲惫的眼神瞬间锐利“你不是不吃辣吗?”

“你不吃辣?”我惊讶的问道

“以前不吃,现在吃。”未生头也不抬的说道。

“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不还是点的鸳鸯锅吗?”同桌对于这个答案是不满的

“我吃不吃辣,看情况。”

“是看人吧?”

两人针锋相对的交流让我插不进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未生依旧高冷,从不在吵架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

“我也要吃。”

“就点了两人份。”未生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带主食了。中午一起。”同桌嘹亮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鼓鼓作响。

“这么大的声音,他又不聋。”我揉着耳朵

“他就是聋了。”同桌忿忿的坐下。

对于同桌和未生两个大神,我是真的无语。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带上我。邱叶还在旁边笑的津津有味。

“你笑屁?”我路过的时候,停下问道。

“我就笑。哈哈哈”这次她无赖的出声

“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笑笑。”我捏了下邱叶的脸。

“哈哈哈”果然她就不再笑了,我心里大笑着。邱叶这种腼腆的女生,只要你真的说一些情话,她断然无法应对。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捏她的脸。

饭来得时候,同桌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两个夹着鸡蛋、香肠的饼摔在桌子上,她想摔在未生的脸上,但她不敢。

“吃饭!吃饭!真香!”我只能出声打破这种气氛。每次他两的交锋好像是故意演给我看的,不到我头冒冷汗从不停止。

“进展的怎么样了。”未生开口说话。

“什么进展?”

“睡了没”

“我靠,兄弟。男女之间之间就不能有点纯洁友谊”

“我反正没请过纯洁友谊的女同学去吃火锅。”未生夹了一片青菜

“这你都知道,你不会跟踪我吧。”我差点喷饭。

“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没?徐柔那天在商场碰见你了。”

“女人多就是好啊。”我啧啧的砸嘴。

“吃饭别说话,影响消化。”同桌往我碗里丢了一块猪肉,喊道。

“好嘞!”我故作遵命的回道。

今天的水煮肉片真的带劲,我吃着第二碗米饭真诚的感慨,抬头想要表扬一下未生。

未生在我的旁边脸色通红的吃着,同桌冒着热汗,我感觉他两又是开始了。未生给我碗里不住的夹菜,同桌自己挑着里面的豆芽,一根一根的啃着,看着像是喝毒药一样难受,但两人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喝可乐,喝可乐。”我急忙打开未生买的可乐。

“我不爱喝碳酸饮料。”未生拒绝后,低头吃着。

“我不喝,容易发胖。”同桌也学着未生

“两位大哥,你两厉害。我喝”我自己拧开瓶盖的时候,同桌和未生同时咽口水的动作已经充分暴露他俩的心思。

“我喝”未生从我嘴里拿下正在喝的可乐,疯狂的灌入。

“我、我喝过的呀。”

“没事,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啊,大哥。”我心里骂道。

同桌嗜血的眼神就那样盯着我,我只能重开一瓶,问道:“你喝不?”

“不喝”同桌夹起一筷子的豆荚放进嘴里使劲的嚼着,她把对未生的气都撒给了豆芽。

“吃饱了没?”

“饱了”

“别吃了”

“我还没吃饱”

“别吃了”未生的语气带有愠怒。

未生拎着袋子,直接走向了垃圾桶,把垃圾轻轻的放进了垃圾箱。再生气的事,未生都不曾失态。

“我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未生的生气让同桌有些难过。她总是在努力的创造和未生待在一起的机会,但未生总是轻易把同桌精心的策划碾碎成渣。

“何必呢?”

“我要不坚持,我们就结束了。”同桌用力的扣着桌角。

我很少爱人,心里从没有任何人,只是嘴甜而已。只是时常在夜里听歌的时候情绪上头,便只能抓住任何一个没有来得及休息的好友诉说衷肠,听别人的故事,即便已经听过多遍。我素平待人亲近,但面对不了这么死去活来的事情。未生是个奇怪的生物,他擅长制造尴尬,在尴尬的气氛里泰然自若。我喜欢制造聚会,开启一个大家都参与的话题。有时也羡慕未生身边人来人往。

忙的时候人总是没有空去冷静,这样总是忙碌的,忙到来不及整理思绪,一天也就过去了。邱叶擅长隐藏情绪,我也是。她用笑来阐释心事,我故作浮夸的享受热闹。

我并不能为一份不能确定的爱情,无私地献出自己。同桌不怕,她全力以赴的投入,飞蛾扑火的几率从不考虑。她想着去感动未生,期待着有一天未生可以看到自己辛苦的付出。我觉得这是极不可能的事情。爱情从来不是因为感动而在一起,是因为在一起而感动。感动的事情很多人都可以做,这么衡量的话,和谁在一起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感动就好。未生也从不会感动,喜欢就是喜欢,他的喜欢比我单纯,不掺夹任何条件。

恋爱中的人们无法清楚的认知到事情发展的态势,他们抱有幻想。只要对方没有明确的拒绝,仍旧还是喜欢,成年人的体面在青春期只是一句遥远的格言。未生换过无数的女友,同桌也是等了一季又一季。

世界如此残忍,它从不会因为谁的辛苦,就对谁抱有心软。察言观色的本领,他们都学不会。书中告诉了人们太多虚假的道理,人们却奉若圣经。

我写着卷子,翻着历史书。同桌凑过来说:“给你听一首歌。《起风了》,买辣椒也用券唱的。”

“谁?”

“买辣椒也用券。”

“我喜欢这句”同桌把笔记本扉页翻开。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像你”我说

“是吗?我也觉得像我”

青春的不同的阶段,都有不同的代表歌曲。与其说是一首歌,其实更多的是当下那个时间里的心事。我喜欢偷窥别人的故事,不是因为八卦,我想从那些故事里寻找同类。就像这首起风了,我和同桌喜欢的就不是一处,我喜欢的是最后快要结束的地方。

暮色遮住你,蹒跚的步伐

走进床头,藏起的画

画中的你,低着头说话

我仍感叹于,世界之大

也沉醉于,儿时情话

不剩真假,不做挣扎无谓笑话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

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我们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多的敌意,虽然至今我仍然如此,但真的希望能遇见一个可以让我释然这一切的人。

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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