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被阳光包满,但头顶的灯还亮着。
她愣了好久才发现那是厨房的灯。
“白泽?”南淮叫了声。
无人应答。
她坐起身,看着厨房外门发了下呆,好久后才拖着酸疼的身体打开卧室的门。
果然,已经空了。
蓝灰色的被子被掀开一角,那里曾经躺着一个人。
南淮紧紧握着门把手,明明脑袋晕的快要倒了,却又无比清楚的知道白泽走了这个事实。
也对,他怎么可能会舍得花一点时间在我身上。
已经十二点了。
南淮给白泽发了条微信问昨天怎么了,虽然她知道基本是收不到回复的。
家里常备着体温计和一些常用药,果然是发烧了。
南淮喝完药就躺床上准备补一觉,可没睡到两小时手机又响了。
“喂?哪位?”她没看来电直接接的,才开始转的脑子还有点不大清醒。
电话里是一个比较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急迫:“淮大,你怎么了?”
南淮想了四五秒,才从乱成一团的记忆里拔出这声音的主人,她的一个疯狂小迷妹。
她问:“旧秋?”
谭旧秋:“嗯嗯?大大我听你声音有点哑,是发烧了吗?”
南淮:“小病,你有什么事吗?”
谭旧秋咋呼了一声:“不不不!不是我有什么事,大大,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画展了吗!”
还真给忘了。
“啧。”她揉揉眉心,昨天她还问问白泽愿不愿意来参加呢,结果一直忘到了现在,不过问了多半也是没空。
南淮又慢悠悠的坐起身:“我马上来,你先让顾琛帮我稳稳场子。”
谭旧秋:“大大你别慌,先把药吃了来!琛哥刚上去演讲了!他说他能瞎吹两小时,放心你来得及!”
南淮:“……他吹什么?”
“等会啊!”谭旧秋可能朝顾琛那边走了几步,安静的展馆里,顾琛清朗的声线传入手机中,“他在说你的创作经历呢!”
顾琛:“当时的南淮,因父母的反对,差点就放弃了绘画这条路,但她的哥哥!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严厉得不苟一笑的哥哥,她曾经一直以为自己的哥哥很讨厌自己,可最后却是他哥哥瞒着家人,做兼职供南淮学美术,那是南淮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支持的……”
那边的顾琛还在逼逼,这边的南淮已经不想听了,给气清醒了。
谭旧秋:“哇,淮大你家还有个对你这么好的哥哥呀!我饭你这么久了我居然还不知道!”
南淮:“……别说你了,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个哥哥。”
谭旧秋:“啊?”
“啧,你让顾琛悠着点,我马上来。”南淮觉得,再不快点,自己可能就不只是多个哥哥这么简单的事了。
怕是要改个族谱。
顾琛这个人长得人模狗样,嘴却特别厉害,像把小螺号一样,整天跟人瞎几把吹,把人听得瞎几把追。
南淮匆匆洗漱好,裹上大衣就出门了。
她因为画画还算有点名堂,所以也不怎么缺钱,房子在这个经济快速发展的c市也算是好地段,环境好,清净。
车库里有辆深蓝色的保时捷,那是白泽给的,她不缺钱,却也不会拒绝白泽给她的东西。
就像普通男朋友送女朋友东西一样。
那些东西是她能完完整整拥有的,白泽的相关物。
……
画展办在这边一所美院的美术馆,离她家很近,开车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
“淮大淮大!”谭旧秋正站在门口,一瞅见南淮就立刻向她招手。
南淮身高175,长卷发,她围着一条深灰色针织围巾,黑风衣下是一双被包裹得笔直的小腿,哪怕穿着平底鞋也比谭旧秋高了快半个脑袋了。
谭旧秋眼冒星星的拉南淮进去,她一身干净利落,短发在后脑勺绑了半个丸子。
谭旧秋:“哇,我淮大的盛世美颜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惊艳到!”
“谢谢。”这种话南淮天天听,也听出免疫力了。
谭旧秋眯着眼笑了下,又指指南淮的围巾:“里面有暖气,大大要不把围巾摘了吧。”
“啊,好。”进来没走几步,确实是有点热了,南淮停下来去解脖子上裹着的围巾,才刚扯开一点就听见谭旧秋哇了一声。
“怎么了?”她问。
谭旧秋指指她侧颈靠后的位置,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没找到什么妥当的措辞。
“嗯?”这个位置南淮自己看不到,她掏出挎包里的手机,打开前置照了照。
那里有一片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