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害怕毒虫,反正再没有比她更毒的活物了。倒是蛊虫叫她忌惮不已,毕竟自己算是一副蛊体,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容纳与身体里面的蛊虫属性一致的虫子的。
如是被它们钻进去了,她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群黑衣人显然也知道她忌惮这个,出手愈发的无所顾忌,直把她逼得节节倒退。
一旁观战的夜非栾见她弱势已呈,唇畔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自怀里掏出一个颜色黑亮的蛊虫以内力朝正对着他的后背丢去。
风九敏感地捕捉到身后有风行进的声音,奈何身前的几人缠斗得实在凶猛,自己出门之前又忘了带小西瓜,一时根本分不了身。
眼看着蛊虫即将入肉,突然,一道墨黑的身影如鬼魅般无声飘忽过来。长剑一伸、寒芒四射,凌厉无匹地将那虫子一分为二。
“莫白……”身子靠上了他的后背,风九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要在树上呆到我挂掉才肯下来收尸呢。”
感受着自她后背传送至他身体的温度,风莫白突然觉得整个人都炙热起来,似酷暑的阳光般融化着他心底的积雪。
“他们要对付的是南宫公子。”一剑逼退围拢过来的黑衣人,风莫白冷冷地说道。
自军营一路悄然跟踪过来,他一直隐匿在附近的大树上静观事态发展。初时,他也以为这南曲太子的目的是风九的命。静静看了一会后才发现这群黑衣人大多数是围攻向南宫宸的。
“南宫……”风九心下一惊,便要不顾一切飞扑过去,这一动之下便露出了破绽。
黑衣人见有机可趁,忙聚众向她杀去。
风九眸光一沉,银牙一咬,刚要殊死搏命,却见灰影一闪,一道伟岸的身影一掌打退众人稳如泰山般地立于自己的面前。
“娘子,刚吃完早饭,不宜太过剧烈运动,这些小喽啰就由为夫代劳了。”御北寰转头对她宽慰一笑,风流眼流光溢彩,一时竟让天地为之失色。
风九一时被那炫目的光华迷乱了双眼,下一刻又猛然惊醒,遂不大自在地咳嗽一声,说道:“他们的目标是南宫。”
御北寰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让我救自己的情敌?”
“你可以选择不救,我会自己动手。”神色平静地直视他,风九说道。
“九儿……”御北寰的眸子突然幽深了起来,似一汪寒潭,根本看不见潭底,却有点点寒气上涌。
风九心知他动怒了,却是半分也不退让。“你救还是不救?”
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御北寰突然略显失望地别过脸去。“娘子的要求,我何时没有满足过?”
说罢,大掌一翻,一股强横的内力朝迎面赶来送死的黑衣人袭去。
风九一直是知道御北寰功夫高深的,却不想竟然厉害到让人心生畏惧的程度。这些浑身爬满蛊虫毒虫的黑衣人在他眼里简直如玩切西瓜一样简单,衣袖一挥,一堆“西瓜”应声倒地。
一时间,满世界只剩下他霸气张狂的身影,那一袭普通的兵士服也无法掩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强悍气息,如同一只酣睡的雄狮彻底苏醒般,他舞开尖牙利爪让天地再次生辉。
风九失神地盯着那道身影,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狼血沸腾了。隐隐的有股炙热的气流在身体里肆意流窜,那气流窜到哪里,便如烧得通红的铁块一样让所到之处尽皆滚烫难耐。
不到片刻的功夫,那热流便在身体里运行了一圈,直让她连小脸都烧得通红。
紧咬着牙根,她极力强忍着不要呻吟出来,不大却很有神的眸子如同被人下了咒般死死地盯着御北寰的身影。
那道身影如屹立天之端的青松苍翠挺拔,如暮鼓晨钟深邃幽远,如烟雾缭绕中的远山永远隔着最朦胧的距离,又如清晨醒来第一缕照入眼帘的光芒。
风九不明白为何突然竟想要膜拜那道身影了,仿佛那就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境地。而且,随着他的一招一式,她的身体炙热的更加厉害了,像是体内突然堆积了大量的火药,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
就在他霸道地一掌拍飞最后一个黑衣人时,风九终于按捺不住,体内的血液彻底沸腾了。身体一瞬间如火炉般滚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被彻底燃烧、蒸发。而后,身体莫名的充斥着奇异又万分难受的膨胀和空虚感。
“哇。”终于,肉体承受不住了,她喷出一口清水样的鲜血。
“娘子。”御北寰闻声赶紧飞扑过去,一掌掀开了正欲伸手接住她的风莫白,将她横抱在自己怀里“娘子,你怎么了?”
“难受。”风九微眯着眸子,意识稍显模糊地呢喃着,“难受……好难受……渴……热……”
“娘子”苦笑不得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上深深一吻,御北寰宠溺道:“独角蟒的内丹已经与你的身体完全契合了,你先忍忍,为夫马上为你打通任督二脉,不出一日你便会真正拥有一甲子功力了。”
说罢,抬眼冷漠地扫一眼一旁正欲瞧瞧溜走的夜非栾,语调一瞬间变得酷寒无比,“南曲太子,本尊原本无意介入你南曲与奉天的战事,今日,你既然向本尊妻子下毒手,那么,休怪本尊无情了。”
夜非栾的面色一时间变得更加难看了“御北寰……”他沉声喝道:“你怀中这女人身中我南曲最阴毒的蛊毒吧?若想蛊毒世家给她解蛊,你和这个女人必须乖乖听命于本宫。”
“御……北寰。”风九挣扎着想要说话。
“九儿……”御北寰柔柔一声唤,打断了她的话,“别说话,你的心意,我知道。”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用“我”而非“为夫”。
因着这细微的差别,她浅浅一笑,放心将自己暂时交与他。眸子轻磕,她沉沉睡去。
“太子殿下……”御北寰淡扫一眼夜非栾,轻飘飘地丢出一句,“本尊与娘子绝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后,施展轻功朝军营飞身而去。
一身黑衣黑裤冷着一张俊脸的风莫白冷冷地看一眼夜非栾,收回长剑紧随其后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