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大夫,我家娃的病究竟怎么样呀,可还有的救?”
青庐内,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奄奄一息孩子问道,焦急而不安。
正堂案几上,坐着一个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子,面容恬静,墨玉一般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身着淡蓝广袖裙,指骨分明的手搭在孩子微弱的脉搏上,眉头紧锁,闭眼深思。
整个芝英的人都知道,神医独孤檀带着他的亲传弟子在此定居十余年,且为穷人看病施药不收诊金。尤其他的徒弟独孤清沅,不仅容颜明丽,更是妙手回春。而眼前这位,便是独孤清沅无疑了。
良久,独孤清沅睁开双眼,那本就水光潋滟的瞳孔中更是多了几分耀眼的光芒:“廖大娘,孩子是因为感染风寒严重,寒气侵入心肺才导致如今的状况。我现在将他身体里的寒气驱掉一些。”说着,独孤清沅摊开案角的针灸袋,利落地拿出银针来到孩子面前,精准地刺进相对应的穴位里面。不一会儿,孩子果然睁开双眼,有了几分生气。独孤清沅见状,便将银针从孩子的身上拔了出来,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
接着,独孤清沅铺陈开一张宣纸,在上面写好药方给廖大娘,并微笑着嘱咐她:“这是给孩子开的处方,那边柜台上有小厮给您拿药。”
廖大娘欣喜万分,感激地望向独孤清沅:“独孤大夫真是我们穷人家的活菩萨!谢谢独孤大夫,谢谢独孤大夫!”
独孤清沅忙扶起廖大娘,微笑地指引她过去。
“咕咕咕”
青庐的窗台上,落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独孤清沅放下手中的笔转头向窗台望去,顿时满心欢喜。
那是锦书,是替师兄和自己传书信的锦书。锦书回来了,是不是师兄又给自己写信了?
犹记得那一年,溶月阁的梨花开的甚好,独孤清沅送师兄杜知然前去金陵。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长发,坚定地说:“沅儿,我此去金陵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你要好好呆在师傅身边,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这一等,独孤清沅等了六年。
六年间,书信寥寥,但每一封都被独孤清沅视若珍宝。她要把他们分离的六年收好,待到为他身披红装之日,亲手呈上,要和他一起弥补这缺少彼此陪伴身边的六年。
独孤清沅赶紧走到窗台边,将锦书捧在手上,翻看它的左脚,果然,一个小竹筒正紧紧系着。迫不及待地,她将竹筒从锦书脚上解下来。
竹筒里放置着一张上好的桃花宣纸,一铺展开来,浓浓的墨香和淡淡的桃花香便缠在一起。独孤清沅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纸上的四句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师兄,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清风拂过,扬起独孤清沅的一缕青丝,恰到好处遮住了她嘴角勾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