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恶魔的大军撤离了这片土地,将这个下级位面让给了人族,而人族那边,似也没有发生过这些事一般,一位子爵受封了这个下级位面,并发布了战胜恶魔大军的宣告,因为领地和功勋,这位子爵被册封了伯爵,家族也顺势成为了上级贵族的一员,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风平浪静。
“怎么样,听了这些后,你还是坚持要一死吗?”一位看似年轻,玩世不恭样子的青年,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看着伊芙。
当伊芙被送到魔界时,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受到侮辱,遭受折磨悲惨死去的觉悟了,不如说不应该有除此之外的第二个结局,敌方的高位将领的脑袋是贵族最高的荣耀,这一点无论人类还是恶魔都是贯彻到底的。
但奇怪的是,她在魔界非但没有遭受任何的虐待,甚至可以说过的还不错,除了被封魔环禁锢了魔力使用不了神术外,其他一切都没有受到半点迫害,她被送到一个乡下的私人庄园里,好吃好住的伺候着,甚至还有管家和成打的女仆供他驱使,而且除了那个管家以外,其他的女仆都是为了迎合她的身份而从奴隶市场买来的人类,素养非常好,显然都受过专业的训练,绝对不是随便从哪里调派来的场面货。
而且那个恶魔管家也十分特别,不仅礼仪上没有任何瑕疵可挑,实力也是无可挑剔,虽然没有爵位,但伊芙敏锐的感知告诉她,即使是全盛时期的她都不是管家的对手。
而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就是那一干人等所侍奉的主人。
“你把我养在这里干什么?”虽然不是第一次问,但她还是忍不住问,这种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顾,每天无微不至,且无所事事的场景让伊芙有很严重的不现实感,当然,硬要说的话并不是被包养了的情人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硬要比喻的话,就好比你养一个家畜,每天吃喝不愁也不用运动,就坐等着长膘,目的就是哪一天养的又白又胖然后就被宰了吃肉的那种感觉。
伊芙摸了摸自己的腰,甚至有了自己是不是长胖了的错觉。
以往他都没有回答,不过这一次对面的那个男人却没有再回避,他今天到这里来,除了要和伊芙汇报一下那件事的后续结果,另一个目的也是想要和她摊牌。
“你还不认识我吧,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微微行了一礼,光从礼仪上来说可说是彬彬有礼,十分有上级恶魔的高贵的形象,但是在伊芙看来这装模做样的感觉只想让她把脚下的拖鞋砸在他那张自以为很帅虽然也确实不差的脸上。
“亚蒙·阿斯莫德,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子爵,当代阿斯莫德大公爵家第六王子,随便说一下,是未来的大公爵以及你的情夫。”亚蒙微笑着自我介绍。
伊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住立刻就把拳头砸在亚蒙鼻子上的冲动,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光自说自话地自封为下一任大公爵,而且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式的对话就单方面地把对方认定为自己的情妇。这得有多自恋才会说出这种话?!
伊芙觉得真该好好夸奖没有立刻就动手打人的自己。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伊芙似乎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亚蒙。
“别激动,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亚蒙连连摆手,“好了,刚刚只是试试你的反应,挺可爱的,接下来该说说正事了。”
“我已经不想再跟你说任何话了,立刻,出去。”伊芙用颤抖的手指着大门,那个恶魔管家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这才让伊芙愤怒的感情稍微冷却了一些,让她想起了这里是亚蒙的庄园。
“好好,不开玩笑了。”亚蒙一改痞气,换上一张认真的脸,“本来的你是会被打入地牢,然后在公众之下处于极刑。”
“这用不着你来提醒!”伊芙眯着眼睛,定眼看着亚蒙,“想让我欠你的?我说过,你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我不会反抗。”
“你好歹听我说完嘛,在那之前,地牢里的狱卒们会‘审问’你的,一个一个‘审’,一刻也不会停的,直到你走到刑场的前一刻为止,哦,在这之前,说不定有些大人物老头子之类的也会对你这个未来的圣女‘感兴趣’的。”亚蒙一脸无辜地说着残酷的话,然后坏笑着靠近伊芙,“怎么,现在你还是认为你不欠我的吗?”
这甚至说不上是威胁,因为亚蒙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现在的伊芙只穿了一个家居服,倾国倾城的美貌现在并不是藏于兜帽下,而是直白地暴露在亚蒙的面前,她现在脸色苍白,终于露出了一副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恐慌,但是看在旁人眼里,非但没有惹人怜爱的感觉,反而会有一股施暴的快感。
原因无他,因为伊芙太美了,美的惊心动魄,美的不似人间,任何事物,只要美丽的超过一定的界限,想要彻底拥有或是彻底摧毁她的人,就会格外的多。
好像非常欣赏她的这个表情似的,亚蒙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等着伊芙的回应。
“你想怎么样?”伊芙很聪明,她知道,这是施恩,也是一项通知,亚蒙只是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丝毫不遮掩的放在她面前,而她又处于指神为誓的状态,不能自我了断,可以想象那是一幅何等凄惨的画卷。
“你别急啊!你听我说,你知道吗?我从米歇尔叔叔那里听到了你的事之后,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说服家族你活着的价值可要比死的价值大得多,而且其中有几个老家伙不怎么开窍,我甚至动用了我老爹的一部分力量,还有几个哥哥弟弟也想要你,我可是和他们狠狠打了几场,你瞧瞧,我都受伤了!”亚蒙炫耀似的拉开衣袖,想让她看看自己的伤痕。
“你到底要干什么?”伊芙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她双手用力地拍在前面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然后站了起来,亚蒙则是像受惊一样颤抖了一下,看到这个,伊芙更是火自心头起,,隔着茶几双手抓住他的衣领,稍稍提了起来,然而她本身体力量不强,又处于魔力被封印的状态,本想提起来,但只是稍微提了几公分就力竭放了下去,她现在比普通的女孩还要弱。
然而亚蒙却不像她想的那么强壮,全力之下,亚蒙本来看起来强壮的身体被带动不说,而且脸色也骤然变了,先是突然变白,然后一阵潮红涌了上来,显得有些痛苦,一旁的管家脸色一黑,根根红色的血管在额头上爆开,显然显得愤怒之极,就要打算出手。
这种情况倒是让伊芙一愣,半刻都没有反应过来,亚蒙制止了就欲出手的管家,轻轻拿掉伊芙的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低头看向小腹处。
伊芙也顺着他的目光下移,亚蒙本来漆黑的礼服上,像是沾上湿湿的水一样,颜色也变得暗沉,伊芙伸手轻抚,却是满手的猩红。
“下次下手轻一点,你以为我前几天拖着不来见你是为了什么啊?”亚蒙的声音都虚弱了一点,他轻轻脱去了外套,里面的衬衫已是一片血红。
侍女取来一个盒子,由管家接过,打开,里面是十几把精致锋利的手术刀,亚蒙随便取来一把,割开衬衫,下面是把近乎整个身躯都缠住的绷带,现在上面也是一片血红。
亚蒙轻轻地拆开一片片绷带,那下面,是将近把整个身躯切成两半的恐怖伤势,即使是恶魔,也让人不经怀疑,那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还在上一刻谈笑风生?!
伊芙轻抚住嘴,那个伤口里,受伤的脏器依旧在轻轻的脉动,几处地方还有肆意奔涌的魔力伴随着鲜血不断外泄,就连恶魔最重要的心核都好像裂开了一道伤口。
她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这是他说的和“哥哥弟弟们”打了几场造成的。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他们中有几个伤的比我还重,现在还在躺着,那种伤势没个大半年根本好不了,甚至有一个听说现在伤势复发已经去见魔神大人了……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嘛,我们恶魔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决斗场上,从来不管你是什么人,拳头大才是真理,也从来没有事后报复的先例,这是我们整个魔界都遵守的绝对规则,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老话叫‘胜者为王’吗?对,就是那个意思……”
好像还是那个亚蒙,至少嘴还是那么地碎。
“帮我解开枷锁。”伊芙把手上的禁魔之环伸到亚蒙面前。
“什么?”亚蒙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在决斗场中受伤了。
“帮我解开枷锁。”伊芙重复了一遍,看着亚蒙不解的脸,嫌弃的说:“你是请不起神术师吗?这种伤势竟然只用药物压制?”
“你是认真的?”亚蒙看着伊芙的脸片刻后放弃观察她是否说谎了,把手伸向禁魔之环。
“少爷。”管家抓住了伸向禁魔之环的亚蒙的手。
“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无视管家的建议,亚蒙打开了禁魔之环,扔在一边。
伊芙调整了一下气息,知道体内熟悉的光明之力和魔力都开始复苏,然后开始吟唱起咒语,这个过程中,管家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保持着随时能够暴起杀人的状态,盯着伊芙看个不停。
“治愈。”一个高级神术扔在了亚蒙身上,在光的照耀下,亚蒙的身体开始恢复,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姿态合拢,但还没有完全合拢,治愈的效果就消耗完了。
“治疗。”伊芙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又是几个连发的中级神术放到了亚蒙身上,让他的伤口一步步愈合。
直到第五个治疗砸下去,亚蒙的身体才恢复到勉强看不到伤口的程度,但是要把伤完全养好,却还需要花一些时间让身体自主愈合。
“你养的那些黑暗神官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还是你刻意留着这一身伤来博取我同情?”伊芙不禁无语,随便狠狠地嘲讽了一下亚蒙。
“别找茬啊,同时神官的你应该知道,黑暗神术不擅长治疗吧。”亚蒙以一种老气横秋的态度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关节,“这么快就搞定了?亏我还在那个破地方让他们里里外外给我翻了一遍。”
“别用那种很熟的语气和我说话,我这么做是为了还你人情,你为我受的伤,我帮你治疗,天经地义,可别以为我就把你当朋友了。”伊芙自己也没有察觉,她自己也用上了这种老朋友般的随便的语气和亚蒙说话了,这是莉娅都不曾享受到的待遇。
“谈正事,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要杀要刮总要给个准信把,难不成你是真的看上了我的美貌了不成?”
“如果我要说真的是那样呢?”亚蒙带着又真诚又有些好奇的表情问。
“……别以为我那么好泡。”伊芙哼了一声。
“那意思就是我有机会?”亚蒙站了起来,欣喜的就像个孩子,伊芙话里的意思,不那么好泡就是可以泡的意思喽。
“……”伊芙没有否定,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在圣教会中,和恶魔有关的,都是禁忌,更不要说她这种必须保持纯洁之身的圣女了,她这么决定,可以说直接背叛了整个圣教会,背叛了整个人类。
但是伊芙也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后悔,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她还很小,还不是被选中的圣女,但是那句话,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无比清晰,就好似在昨日。
“如果有一个男人,甘愿为了你拼上性命,那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人,千万不要辜负了他。”
伊芙觉得,她等到了那个男人。
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却真实地发生了。
伊芙站了起来,走到亚蒙的面前,此刻的她站着而亚蒙坐着,她伸手抬起亚蒙的脸,轻轻捧住,那一吻轻轻地印在亚蒙的额头上。
亚蒙有些惊慌失措,他此刻的样子,真像一个大男孩。
“好了,这下我们之间就两清了,试着用你的手段来追求我吧,先说好,别指望我会轻易地就答应你!”伊芙露出调皮而又狡猾的笑容,吐了吐舌头。
转眼间,时光飞逝。
伊芙就这样在魔界住了九个多月,这九个月来她就这样在这里住着,也不打听有关亚蒙的事,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这样,向一个完全被包养的情人进化着,她也没有什么不满,亚蒙对她很好,她也很享受这样平静的生活,要说唯一的不满,就是她一直都没有怀孕的倾向。
作为圣女,本来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但是和亚蒙相遇结合后,她就突然有了这个欲望,她想要一个孩子,虽然这是一个甚至有些亵渎的想法,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决堤的洪水,再也停不下来了。
本来也应该是平安无事的一天,伊芙躺在大号沙发里,慵懒的像只家猫,突然之间,她不由得有些心慌,她的感觉一向很准,也没有什么人和她解释过这种感觉到由来,只是,这种感觉总是在危机中救过不止一次伊芙的命,而且从未出错。
她站了起来,再客厅中来回踱步,县的焦虑不安。
大门被一脚踢开,亚蒙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他全身都沾满了血迹,但很明显,他本人并没有受什么伤,他一把关住大门,完全不顾形象直接冲了进来。
“怎么了?”伊芙看着这个样子的亚蒙,心中的不安更甚。
“走!”亚蒙来不及解释,拉过伊芙,向后门走去,管家也从一边走过来,看着亚蒙,低头不语。
“修林,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带她去沃林兰德,永远别再回魔界了!!”亚蒙疯了一般推着伊芙。
“到底怎么了?你要赶我走也要有个理由吧!”伊芙已经不知道怎么才好,慌张的问亚蒙。
没等亚蒙回答,一阵爆炸声就传了过来,大门和那一整面墙都被轰开,两个恶魔族强者缓缓走进来,气场压抑着伊芙,让她感到了极度的危险。
“爱德沃瑟雷?”修林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立刻会意,拉过伊芙,头也不回地往后门跑去,这种等级的强者,还出了两位,这事闹得多大已经可以想象了。
亚蒙从怀中取出一个紫黑色的徽章,看了一眼,向后抛去,稳稳地落在了伊芙手上。
“我没事,快走!”
伊芙知道,这一别,多半就是永别,这只是最后的纪念。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跟着修林跑了出去。
自己的男人都做好永世不见的觉悟了,如果留下来,不仅是对他的决意的侮辱,更是对自己和他的不负责。
如果留下来,亚蒙为他描述的地狱,就真的会在她和亚蒙的未来出现,这是无论亚蒙还是她都绝不愿意看到的未来,而亚蒙的身份摆在那里,这背后无论是谁在布局,都不至于把手伸到阿斯莫德大公爵的头上,冒着得罪他的风险也要杀掉亚蒙。
修林带着伊芙刚走出庄园,深紫色的魔焰组成的烈焰风暴就在身边炸开,看来不光是那两个人,还有其他强者埋伏。
修林带着伊芙杀了一路,进入后山的一片山洞中,开启传送阵,那是一个一次性超精确定点传送阵,是亚蒙布下的后手。
“进去。”修林近乎粗暴的把伊芙推入传送阵中,准备开始传送阵。
伊芙看着修林,洞外已经开始出现地毯式轰炸的声音,显然追兵已至,她点了点头,“帮我照顾好他,如果你能从这里活着回去的话。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确实的收到了。”修林还是冰冷冷的,开启了传送阵。
当伊芙的身影完全地随着传送阵的蓝光一起消失之后,修林拆下刻有传送坐标的星空结晶,细细的捏成粉末,然后一发爆破就轰在了魔法阵上。
确认了一下魔法阵完全损坏到绝对不可能复原后,修林忽然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高举双手,悠哉游哉地走出了山洞。
传送门的另一端,看着高耸入云的白色城堡,以及全副武装的城楼,伊芙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圣教会的总部所在地,这样大的空间波动,强者们肯定会察觉,以她的实力,根本逃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被传送到这里?
而这时,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却又不是呕吐,当那种感觉过去之后,她望向远方的高塔,已经有几个黑点从那里飞了过来,她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小腹,轻叹道,“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混账!”一位白发的老人猛地把茶杯扔到地上,茶水和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他却毫不在意,在平时,他可是出了名的注重形象。
他现在在一个极度隐秘的密室中,除了跪在地上的伊芙,只有在正座的三位老人,他们是圣教会权力的顶点,教皇,大主教和圣骑士团团长。
“冷静点。”圣骑士团团长规劝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开什么玩笑啊,圣女被掳,一年之后归来,还怀孕了,还是恶魔的孩子?!这是多么巨大的丑闻你知不知道?而且她违反了几乎所有教会的明文规定,其中甚至包括渎神!你们说,该怎么办?!”
虽然教皇这么说,但是话里话外,却都是在想找办法替伊芙开脱责任,她丢掉了处子之身,圣女是绝对当不成了,但是其他地方还是有可操作性,这些罪名放在其他人身上是灭族几十次都不够的大罪,但其实包括教皇在内,也不是那么想治她的罪。
伊芙在下座静静的跪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那样等待最后的裁决。
“你冷静点。”圣骑士团团长劝道,“先听听伊芙怎么说吧,她到现在还什么都没说呢。”
三人都盯着伊芙,几秒钟后,伊芙抬起头来,说出了她一直想要说的一句话,然而,那句话直接点燃了教皇的怒火。
“我不后悔。”
教皇拍案而起,愤怒的全身颤抖,他用手指着伊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圣骑士团团长也站起来,不过他是慌张地去按教皇的手,一边试着让他消消气,一边用眼神示意大主教帮忙。
“伊芙。”大主教还是开口了,相比教皇的愤怒,他表现出的更多还是无奈,“你就不能低个头,服个软,认个错吗?我只带你性子倔,可是那也得分场合啊,!你知道吗,你回归这件事现在知道的也就我们几个,其他知情的人现在已经被处理掉了,你只要当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甚至将来,有一个红衣主教的位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殿下。”伊芙打断了大主教的话,“我对主的信仰从未变过,因此我绝不能接受自己的戴罪之身玷污吾主的荣光,因此,我不乞求宽恕,只求这孩子能平安出生。”
“你疯了?还想把他,把那个孽种生下来?!”教皇已经不愤怒了,而是用极度吃惊的眼神盯着她。
“我说过,我不后悔,我爱他,我也爱这个孩子,只求……只求这一点,之后,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伊芙把头贴地,请求他们。
“伊芙,你知道吗,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大主教无子无女,一直都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教皇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伊芙只是保持跪地头贴地的姿势,没有动。
“糊涂,糊涂啊!”教皇以手抚额,长叹不已。
大主教也伤脑筋的揉太阳穴,圣骑士团团长看了一眼这两个人,又回首看着伊芙,“如果我说无论如何都要打掉这个孽……孩子呢?”
房间又是陷入一阵很奇怪的凝重,他们三人都在等伊芙的回答,也许他们都在期待着伊芙能够有什么改变,即使明白那只是心底深处小小的自我安慰。
几秒钟后,伊芙依旧是保持跪地俯首的姿势,正当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伊芙的回答却传了过来。
“亦不独活。”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这次的沉默,夹杂了一丝无奈,一丝悲凉。
教皇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宣布了他身为教皇而下达的命令。
“叛逆伊芙·薇尔丹蒂,触犯教条,罪无可赦,但念其功勋及对教会的贡献,恕其死罪,余生将在亚巴顿之塔的顶端度过,每日诵读圣经,忏悔罪过。”
大主教和圣骑士团团长皆以手抚胸,以示服从。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违者严惩。”教皇威严的说。
然后,他回过头,望向伊芙,用柔和的声音说:“生完孩子后,我会把他送去彩虹塔,那个老太婆还欠我一个人情。”说完之后,他也不管仍跪在地上的伊芙,走出房间。大主教和圣骑士团团长看了伊芙一眼,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密室。
待他们走后,伊芙依然维持着俯首的姿势,地上却是出现了点点露滴。
“谢……教皇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