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熊?什么人啊?
罗洋洋把剑插入剑鞘里,挂在腰带上,呲牙咧嘴的迈着疼痛的双腿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具尸体,轻声的说:“对不住了。”
转角遇到了蹲在地上的小偷。
小偷看见罗洋洋,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公子,看你的样子是新来的吧?恐怕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我带你回卖陶埙的那条街吧。”
罗洋洋抬头看看天快黑了,心里也有些着急,恼火的骂到:“你这个混蛋!都怪你!害得我好好的逛个街都弄得一身伤!”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带你回去。”小偷鞠躬道歉。
“快走吧。我家里人肯定急坏了。”
“好。”
小偷搀扶着她往东街的方向走。
巷子的另一端,几个小厮看到男子走出去,恭敬的鞠礼。
“世子。”
“刚才断手的那个人呢?”
“往南边跑了。”
“杀了。”
“是。”
“呵呵,找到了个解闷的乐子。”
男子踩着一个小厮的背踏上马车,坐稳后,口气慵懒的开口:“回去吧。”
“驾~”车夫甩缰绳驱赶马车前的四匹骏马开始往回赶。路上的行人看见马车上的标记纷纷闪躲路旁。
那一头,东街找人的四个人一路遍寻不见罗洋洋的人影,只好遣阿肆回去通知杨剑首和阿桑管事。杨剑首和阿桑管事知道罗洋洋不见的消息大为震怒,立即发动大部分人马出门寻找。
罗洋洋和小偷走回东街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不少店铺已经关门,没关门的也在做打烊的准备了。
让罗洋洋意外的是,卖陶埙的小贩还蹲守在原地。
“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小贩听到罗洋洋的声音,一下子站起来,高兴的说:“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
“等我?”
“是啊。我收了你的钱,陶埙还没给你呢。零钱也还没找给你。”
小贩说着把打包好的一大包陶埙和一小包铜钱递给罗洋洋,“你给数数,绝对没少。”
罗洋洋感动的接过包裹,“若是我今日没回这里呢?”
“那我只好明日再过来等了。”
罗洋洋把他递过来的钱袋推回去。
“让你白白在这里等我这么久,耽误了你不少时间,这些零钱就当误工费吧。”
那小贩并没有接受,而是把钱塞到罗洋洋手里。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拿我该拿的。公子你快回去吧,家里人该等急了。下次再遇到小偷,可别再这么莽撞的追上去了。”
“嗯。你说得对。谢谢你!”
告别了小贩,罗洋洋对小偷说:“你听到他说的话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小偷说:“公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再偷窃,一定好好做人。”
罗洋洋点点头:“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记得回去的路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小偷抬起她的胳膊,笑着说:“都送到这儿了,我还是继续送到底吧。你受了伤,一个人也不好走回去。”
罗洋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往西走了一会儿,就看到站在客栈门口着急徘徊的阿肆。
阿肆看见罗洋洋被一个陌生人扶着,连忙跑上前。
“小主子,你怎么了?”从小偷手里接过罗洋洋,小心询问。
“和人打架了。”
“啊?怎么会打架?哪儿受伤了?”
“先回去再说吧。阿泰他们呢?”
“去找你了。杨剑首,阿桑管事他们也都去了。除了我和几个卫兵留在客栈,其他人都出去找你了。”
罗洋洋看着还站在她身旁的小偷,迟疑的问:“你……”
小偷说:“我叫阿龙。”
“阿龙,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好好做人。”
好好做人?阿肆一脸戒备的看着阿龙,扶着罗洋洋往客栈走。
“哎,公子!”阿龙紧跟在他们身后。
罗洋洋回头,有些不耐,“你还有什么事儿?”
阿龙谄媚的笑着说:“公子,我看你手下的人也不少……你看看我怎么样?我年轻体壮能吃苦,能不能把我也收下?反正多我一个不多。”
阿肆从头到尾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罗洋洋对他的毛遂自荐有点儿意外。
“你是不是看到我给了你金豆子就以为我是大富大贵之人?其实我这儿的生活过得也并不……”
阿龙忙矢口否认:“没有!绝对不是!我是看公子心地善良,想在公子手底下讨口饭吃。我保证以后对公子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罗洋洋想起他之前说没饭吃的事,有点儿犹豫。
“你……也不是不行。”看阿龙一脸欣喜,“不过,收不收你要问过管事的同意。他要是愿意收下你,你就留下,若是他不同意,就不能留你了。”
“好好!”
“你就坐在大厅等人吧。他回来了我会让他来见你。”
“好的。谢谢公子。”阿龙低头弯腰答谢。
阿肆把罗洋洋扶上楼,问:“小主子,你为什么要给他金豆子啊?”
罗洋洋说:“脑子抽了。”
“啊?”
“没什么,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好了。”
“……”
看到罗洋洋出现,守在客房门口的卫兵迎上去。
“少主。”
“嗯。知道杨剑首他们去哪儿找我了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约好了每隔一个时辰回来碰头一次。大约还有两刻钟他们就该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进屋关门后,罗洋洋开始呲牙咧嘴:“嘶~疼死我了!阿肆,快帮我把创伤膏找出来!哎哟~”
阿肆慌神儿的问:“小主子,你哪儿受伤了?”
罗洋洋在小凳子上坐下,趴在桌子是哀嚎:“哎哟~你快点儿去拿药吧。再叫店小二弄一桶洗澡水给我。”
阿肆只好出门让人找店小二要洗澡水,再翻开箱子给罗洋洋找药膏。
罗洋洋疲惫的趴在桌子一动不动,阿肆叫她也不理,直到热水上楼了才磨磨蹭蹭的去洗澡。
脱下衣服,看到身上的淤青忍不住直吸气。
“你妈妈的吻,下手下得太狠了!”
摸摸脖子上的玉佩,心里有些庆幸。幸好护住了脑袋和胸腹,否则恐怕不死也残。
想到死去的四个人,罗洋洋叹了口气,往脸上扑了一把水。那人下手也太狠了。杀人比杀死一只蚂蚁还干脆。
“小主子,需要阿肆进去帮忙上药吗?”阿肆在屏风外面问。
罗洋洋抹一把脸上的水,回道:“不必了。让店家给杨剑首他们准备吃的吧。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哦。”
听到阿肆开门的声音,罗洋洋一鼓作气迅速从木桶里站起来,吸着气,呲牙咧嘴的擦身、上药、穿衣裳,然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拍拍脸颊,调整一下脸上的表情,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