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风罗参观了附近许多酒庄,品尝很多酒厂的香槟酒。这些一掷万金建造的奢侈酒窖都拥有宏伟壮观的建筑。出生在香槟产区的人毫无疑问是幸运的,他们拥有世界上最昂贵的酒田,每年只需要把耕种获得的果实销售到各家酒厂就可以过上富足奢侈的生活。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锦衣玉食,若是论人均幸福指数,这里绝对是排名前列的。可没有体力活,风罗的精力有点发泄不去。傍晚,她拒绝了前往邻居家晚餐的邀请,独自在酒窖旁散步。
塞巴斯蒂安的弟弟麦克斯从小路上走来,他并没有穿在酒窖里标配的皮围裙和护具,相反背着一把小提琴。“你来了,那要不要进来看看?”他的头发又长又卷曲,明晃晃的金色在夕阳之下让人睁不开眼睛,虽然少言寡语,但还是非常友善。
“今天这么晚了还要装瓶吗?”风罗好奇地问。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他神秘地一笑,打开那扇通往地下四十米深的迷宫大门。风罗出于好奇,尾随而入。尽管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看到壮观的地下美景还是难以抑止兴奋的心情。“这是古罗马时代废弃的地下白垩岩矿,恒温恒湿,非常适合葡萄酒窖存。”她倾心地看着那些已经陈放很多年布满岩灰的酒瓶,并没有惊动它们。
这些在瓶中陈年的酒所含的气压在六个帕斯卡左右,那是人在水下九米感受到的压力,有着能把耳膜压穿的危险。因此触碰这些瓶子都要穿上标准护具,由酒庄工作人员亲自操作。
正看着,耳边传来了悦耳的小提琴声。麦克斯的琴声温馨纤细,如同摇篮曲般恬静安详,尤其在冬夜的酒窖中更显得温暖宁静。风罗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听。唯美动人的小夜曲,相比较语言文化会产生隔阂,音乐却是没有国界的。静静陪她聆听的还有酒窖中数不清的香槟酒。
一首首小提琴曲委婉温和地在酒窖中回荡了很久,他才停了下来。“酒会醉人,同样音乐也会。”风罗不知该如何赞叹,不能停止回味。
“一百年前,这里是音乐厅,人们会在战时来这里避难,聆听音乐家们的演奏。音乐是能够给人带来力量的。”
“你是多么天才的音乐家。”风罗赞叹。
“你相信葡萄酒有生命吗?这里现在虽然不是座无虚席的音乐厅,但这些酒都是我的听众,它们会在音乐中安眠。”风罗听说过关于音乐和葡萄酒这种神秘连接的理论,却第一次置身其中。厚重的墙壁带来完美的回声,带来如同置身神庙教堂般的震撼,那美妙的音阶仿佛还在回荡。
“舒缓的音乐节奏将微小的震动传送给葡萄酒,使酒液细微的分子运动排列,从而出现味觉的美妙变化。”关于葡萄酒的理论,无论正统非正统,风罗都记得分毫不差。
麦克斯好像找到了知音。“每天我都会来这里演奏,因为我坚信这样的力量。”他说。
“这样美好动听,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真希望能够传送到酒中,然后让喝的人感受到。”她坐在石阶上,麦克斯走到一边拿起厚重的金属扳手和酒窖深处的一瓶酒。精心酿造的香槟酒都采用的是瓶中二次发酵技术,酒中加入糖和酵母然后用特制的金属钉密封,使酒精发酵产生的二氧化碳被死死地封在瓶中。这种瓶子也只有用特别的扳手才能打开。风罗远远看着他一用力,白色的酒液带着气泡就如同烟花般从瓶口射出,喷泉般不断涌出来。
“你尝过正在陈年的香槟酒吗?”他走上前来把瓶子递给她,风罗看他上身已被酒液喷湿。“从瓶里喝?”她有些吃惊。她接过那瓶子,酒液带着蒸腾的二氧化碳进入她的口中,比正常香槟多三分之一的二氧化碳屏蔽了一部分味道,清爽干净,没有一点点的糖分,在口中细腻地融化在气泡之中。酒精与二氧化碳是世间一种奇妙的结合,每样只需要一点点,身体就会轻飘飘得好像要飞走,就像站在最远顶峰上的一粒沙子,也像琴弦轻轻拂在身上。
麦克斯不知何时也开了一瓶,两人相对,举瓶畅饮,直到他吻了她。他的唇是软的甜的温的。她以为他要吻她嘴唇的时候,他却吻她的眉毛眼睛鼻尖;她舒服得要发出声音的时候他却封上了她的嘴唇;她正享受他蜜糖般的唇时他却蜻蜓点水轻柔离开,像是怕弄伤她。
“海里有一种鱼,叫作sweetlip fish,甜唇鱼。你的唇比它还甜。”麦克斯边吻边呢喃着。许多天来,他无数次想过吻她,此刻要慢慢地享受,就好像是他如何慢慢地等鱼上钩一样。
他调了调弦开始演奏《卡门幻想曲》中的快板,随着音乐声,风罗笑着,飞旋而上的音调和节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的心跳也随着音乐一起飞速地上升。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
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是男人我都喜欢
不管穷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弃
不怕你再有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