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过我是公主的眩晕时,夏意冬已在帮阿姨的忙了,整个厨房早已热气腾腾。
“我可以做点什么吗?”我略略心虚地问着,因为有个能干的妈妈,这个地方还真没底气涉足。
“休息,你现在需要的就是休息。”夏意冬一个劲地将我推出才迈进的厨房。“新儿,听话,休息。”
“那你给我电话,我想和你妈妈聊会。”
“新儿,我妈妈可能因为我对你有一些误会,能让我和她聊过后,你再聊吗?”
“那我去厨房帮忙,你联系一下你妈,好吗?”
“你们先和夫人联系一下,我这儿一个人就好了,刚都是因为冬冬太懂事了,硬是抢着要帮忙,难怪夫人爱啊?!冬冬,你放心,公主的红枣炖肚条都已按你的要求炖好了,还有爆炒猪肚也准备好了,呆会等你来炒。我先炒其他菜。”阿姨可真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谢谢阿姨,这么多菜太为难您了,我先帮您,做好再联系妈妈也不迟。”夏意冬乞求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解,七年了,为什么如此淡定,就象分别七分钟,一点焦灼的微表情也捕捉不到。这次我没有妥协,执意望着夏意冬:给我号码吧!厨房我真心帮不上什么。见状的他也微抿了一下嘴,闭了一下双眼,从口袋取出号码递给我,然后就毅然走进了厨房。我望着沉重的背影,不由得心慌:这次的坚持对吗?这个电话到底应不应该打呢?为了给自己一个缓冲,我深呼了一口气,之后,我还是选择了拨通这个陌生的号码,对方无人接听,当下竟有一丝丝庆幸?如果真有人接听,我该说什么。焦虑之时不由得东张西望,回头看到正埋头苦干的夏意冬,一点都不关注我这边的样子。我还打吗?正犹豫之时,电话回过来了,吓得我就象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话柄从左到右,来来回回,只差没有掉落,那狼狈样还好没有人看见。
“芬姐,是你打的电话吗?有事吗?”对方传来温婉而又深透的声音。
“不是,阿姨,我是夏意冬的同学。。。。”我小心翼翼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着,这速度和蚂蚁有得一拼。
“你是刘新严。”还没容我说完,对方就含泪抢话了,而且还是那种伤透的语气,让我莫名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你知道这七年我有多想找你,如果不是冬儿用命威胁不能打扰你,我有多想找你。。。我有多想找你。。。我有多想找你。。。”我不记得电话那头重复了多少遍,但一遍比一遍令人心疼,以至于我想说的一切都凝结在喉结,只是一味地默默地听着,感受着。
直到对方无力复述,我才用力挤出了一个“嗯”
“冬儿让你联系我的?那我可以见你吗?”
“这次您儿子特意回来看您的。”
“你让他回来的吧?”
“他自己要回来的,我们才见第二面,见家长不太好,是吧?”
“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说了不拿到清华的博士不回来就一定。。。除非你开口,今天他能破这个例,那一定是你开的口,这个世上你就是他唯一的例外。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我儿子如此疯狂,你知道吗?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但这位照片中的女神疯狂了,其言语的力量可以灭了整个地球。而以为还算有格局的我这次真真的给她深沉的温柔吓坏了,话柄嗤的一声从手中滑落,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全然放下了第二次污染的顾忌,麻木地呆望着前方的某个方向,不再位移。
听到动静的夏意冬,丢下准备了一半的配菜,冲到我面前,没有安慰,没有询问,直接捡起从我手中滑落的话柄,含泪对着话筒说:妈,对不起,所有的错都是您儿子,新儿真的真的全然不知。别怪她好吗?她经不起你们的怪罪,她很弱小。我给您脆下了,我错了,妈。说完就面对我跪下了,吓得我赶紧起身扶起,在电话旁用微弱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重复着: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但光听到夏意冬乞求的话语就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也许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公务员养老都要随着这莫名的怪罪而消失。本能的求生欲望想抢回电话,可夏意冬这回拿出了男子的力气,守护这个话柄,我用尽全力也没有夺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问着:为什么?
”妈妈,儿子求您了。明天我回北京就去看您和爸爸。“说完就挂了,夏意冬没有解释,只是劝我去休息会,并要我相信他会解决好一切的。不知道是身体的原因还是心理的原因,我真的乏了,昏昏沉沉没多久就睡着了。当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还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但醒来就记起了刚经历的事,太沉了,以至于热腾腾的饭菜和热情的呼唤也没有调动我那本应浮在最表层的吃欲。夏意冬讨好地舀了一碗汤来喂我,可我宁愿饿着也拒了。一旁的阿姨忍不住。挤着一脸的微笑发声了:要实在不喜欢吃阿姨做的汤,阿姨帮你买去。
”阿姨,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特委屈,眼泪一颗接一颗流出了眼眶。
”新儿,别哭。你说要我怎么做,你别哭啊?!“夏意冬看到我的眼泪也慌了,但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又有谁能告诉我,难道这就是世人眼中惊羡的公主生活。
”我想见你妈妈。'
“好,今天我就带你去北京。我们先吃饭,好吗?“
”对,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新儿,是吧?我们先吃饭。“阿姨还是一脸的微笑,而我却实在挤不出一丝微笑,我这是怎么了?
鬼使神差地竟因为能见他妈妈而动力十足,要是冷静下来,不应该呢:一个才见两面的男生,作为女生,怎么可以主动要求见父母呢?!但当时我吃得很用力,或者说是高速用餐。连一旁地阿姨也不停提醒:吃饭要细嚼慢咽,别急。夏意冬却吃得很慢,一边劝着我吃这个那个,一边在想着什么,以至于把菜都夹到脸上了。而我也很自然地帮他取下,一点都不象才见两面的人。夏意冬却意外地和我开起了玩笑:特意留给你的。
“啊?”我握着从他脸上取下的菜,惊讶地盯着这个远远近近毫无定数的男生,一时远得让我怎么也猜不透,一时又近得让我有亲人的错觉。
“不是吗?吃得这么快,我还没吃完,让你干等着又实在过意不去,至少留点什么给你做吧?”夏意冬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坏笑呢?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我眼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生,我迷糊了,也呆滞了。“我有这么好看吗?老这么盯着我,别急,一辈子够你看的。”
“你的皮还可以厚点吗?”我一时真是哭笑不得,却依然没有挪开视线,一直盯着夏意冬,这算是迷上了吗?
“可以啊?!不信十年后你再摸一下,一定厚实了不少。”说完夏意冬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看得我更是不知如何是好,竟不由地伸手拍了他一下,同时给了一个示意警告的眼神。而夏意冬也很配合地回了一个求饶的表情,可为什么我的感觉是我服了他呢?是事实明摆着?!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一时想不清也想不明白,所以直接放弃准备起身离桌。阿姨立马送来了热茶,就在我挥手示意婉拒时,她轻轻扶起却重重落下,一把抓住我的手,暗暗用力把我拖到一旁,细声叮嘱:”新儿,别任性了,好吗?“几个意思。。。。“本能地反感,脱口正反问时,夏意冬提高的声音盖过了我的声音:妈妈,您到长沙机场了?我正准备打电话告诉您,我和新儿要来北京看您。你等着,我们就来接您。都没来得及看清阿姨当下的表情,就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转移了所有注意力,其中也包括阿姨的,就好像阿姨刚刚的警告从来没有来过。一下和颜悦色扶着我回到夏意冬面前,并用乞求的语气笑语着:“新儿,和冬冬去接夫人吧!”瞬间温暖如初的阿姨,让反应慢一拍的我,一时无所适从,任由其发展,根本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的空隙,因为夏意冬立马结束了用餐,快速客套地麻烦阿姨收拾,就匆匆带着我出门了。
在和夏意冬去机场的路上,总算有时间形成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个局面太过纷扰,我需要冷静下来理理这两天所经历的,所以在机场下车时,我一个人包车回益阳了。而这次夏意冬也觉得一个人来面对母亲会比较好,所以没有半句挽留,一个人径直飞奔机场出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