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照片,许久之后,关了微博页面。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几乎在拨通的一瞬间对方就接起。
“柳诗涵,你明知道司临煦是我男朋友,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那又怎么样,现在他是我的了,自己看不住男人你找谁?”紧跟着一串阴恻恻的笑声传来,“对了,忘了跟你说,临煦说,叫你滚出司家,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眼泪控制不住汹涌溢出,22年的感情一瞬间崩塌,突然发现,如果司临煦不要她,她甚至连个可以安置自己的地方都没有。还有柳诗涵,究竟为了什么?林洛完全想不通,她自觉四年来虽然不是很热络但是并没有招惹到这个女人,同一个寝室相处了四年,柳诗涵的性格比较孤僻,所以林洛和圆脸二人组跟她来往的比较少,但是每次林洛从回学校的时候给圆脸二人组带好吃好喝的也没有漏掉柳诗涵那一份,有什么寝室集体活动也都会邀请一下柳诗涵,虽然最后都是被拒绝,但是总归不会有天大的仇恨要拆人家姻缘。
“呵,没有为什么,那样的男人谁不喜欢,你不过仗着认识他比较久而已,你知道吗,刚刚临煦还说,若不是碍于两家的情面,他早都不要你了,他说你背着他跟别人不清不楚的,他受够了。想要体面的就自觉点离开……”
电话里还在说什么,林洛已经听不见了,她的心里全都是柳诗涵说的那些话,临煦哥其实并不爱自己,他和自己在一起其实只是因为情分,原来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个轻浮的女人……
无意识的挂上电话,林洛颓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林洛站起身,走进卧室,拉出一只行李箱,开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拉开衣柜,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司临煦买给她的衣服,林洛找出几件可供替换的收进箱子里,剩下的原样挂在衣柜中,拉开衣柜底层的抽屉,里面有她的各种证件,林洛把所有的证件装进行李箱,拿上外套走至玄关,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这间生活了半年之久的公寓,向司临煦以及过去22年的人生告别。
眼神扫过门边平常放钥匙的位置,林洛收回习惯性抬起的手,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出公寓。
被挂断电话的柳诗涵看着手中的电话,低低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越发不可收拾,终于啊,她终于把那个生活在天堂中的小公主拉进尘埃。
那年九月,她第一次坐上火车,赶往千里之外的省城读书,对于小镇中学来说,升学率几乎等于没有,能考上H大的更是凤毛麟角,从小到大她的成绩都是不错的,然而她从来都没有机会体会自信是什么感觉。
她的父母原是在一家工厂里的工作,父亲是厂里的平面设计师,工厂裁员把老实巴交的父母全都裁掉了,母亲靠着微薄的积蓄省吃俭用的维持生活,父亲一直没能找到工作,时间久了反而不再努力去找而是在家里期待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伯乐带他一鸣惊人。
从她上小学开始父亲就在坐着这样的梦,每次填表要求写父母工作的时候,柳诗涵都写无,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大一点之后,她发现别的同学父母都是有工作的,最起码父亲是有工作的,一种名为自卑的情绪从心底滋生,她特别希望自己的父亲有一个可以让她填表的时候直起腰杆的工作。但是这个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父亲依然在等伯乐,她依然写无。
柳诗涵上了高中以后,日子过的更加艰难,镇上的生活不比农村,可以自给自足,柴米油盐酱醋茶处处都是开销,她又处于最爱美又敏感的花季,班上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她却是连别致一点的发圈都没有一个。
有一次妈妈觉得过意不去,给她买了一双时下流行的皮鞋,她高兴坏了,一连穿了好多天,直到有一天,前排的一个男生低头到桌子底下去拾掉落的笔,起身后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不解的低下头,发现那双她爱不释手的皮鞋已经开裂了,鞋面和鞋底之间只剩下几处地方勉强链接在一起,而她却没有发现,巨大的羞耻感快将她淹没了,她痛恨妈妈给她买了这样一双劣质的皮鞋,它甚至不是一双皮鞋。
即便妈妈再怎么省吃俭用,也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在高二那年,她面临着因交不上以后的学费而即将辍学的窘境,她鼓起勇气,抛下自尊去跟班主任提出特困生申请时,班主任向她提起学校最近的一项补助,由省城一家大集团出资,资助学校里面成绩优秀囊中羞涩的寒门学子。
她的学业保住了,省城那家大集团叫做司氏地产,以后的生活中,她一直留心着司氏的各种新闻,报纸上的电视上的网络上的,她知道司氏的老板叫司允礼,并在一本财经杂志上见到司氏新任总裁---司临煦。
人生真的是有太多巧合,一些你认为远在天边的人事物有的时候就会在不经意间在你的人生中来来回回的出现。
到了H大的第一天,柳诗涵整理好床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时,一个梦里出现过千百回的身影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面前的这个男人比杂志上更加俊伟不凡,她的心脏激荡的仿佛要破空而去,然而紧跟着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孩,娇媚动人,仿佛城堡里最美丽的公主,那个女孩叫他临煦哥哥,抱着他的胳膊软软的撒娇,那样硬朗伟岸的男人居然那么好的性子由着她指使做这个做那个,临走了还絮絮的叮嘱女孩许多,甚至比自己的父母都要妥帖周到,那一瞬,她清晰的感觉到深深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