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我去?”血亦倾一身红衣,以白色搭称很是好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望着刚从朝堂来的棕衣老太监,这是夜潇宇身边的老人了。
老太监行了行礼,恭敬道:“陛下与众大人闻倾公主大驾,特让老奴来请,还请倾公主莫要为难老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血亦倾眸子一动,虽说这是早完的事,想不到夜君寒这位西月太子对手这般着急,看来并不怎么聪明呢。
“公公请带路。”血亦倾抿嘴一笑,没有什么架子。
老太监点了点头:“倾公主,请。”做出请的姿势。跟随老太监前来的侍卫让道,血亦倾走了出去。
西月朝堂
血亦倾候在门口,老太监先走了进去。
官员立于两旁,老太监走入跪安道:“拜见陛下,老奴将倾公主请来了。”
夜潇宇坐于大殿龙椅上,北墨尘坐在一旁,夜君寒与夜蕴站立大臣前方,血九卿也站立在一旁,而血念染不在场。
“还不快请?”夜潇宇语气中带着些许客气与怪罪。
老太监自然明白,连忙行礼道:“是。”转身向殿门不卑不亢:“宣请倾公主觐见―――”老太监扯着嗓子。
血亦倾早已换了一身金纹广袖白锦衣,头发半束,金色的流苏发簪简洁庄重。血亦倾缓步步入了殿中,行了一个小礼:“瑶光血亦倾见过西月国主,潆洄国主,太子殿下。”眸子轻抬望着血九卿:“皇兄。”
众人点头,夜潇宇带着笑意道:“早闻亦倾,如今一见,有过而无不及。”夜潇宇客套,但也不全是,血亦倾语气不轻不重。带着正统王室的皇威,却无血念染的盛气凌人,若是寻常人家在血念染与血亦倾之中选,他一定会夜君寒选血亦倾。但这是王室,无论是血念染如今在瑶光的受宠程度还是在瑶光的地位,都不应选血念染,何况血念染的生母是西月嫁出,西月也算得上是娘家了。
血亦倾站立,并没有太多客套只是直奔主题:“亦倾与师父同达西月,暂居太子殿下府上,本想着做个过客倒不想惊动了国主。”
“这么说来倒是吾唐突了,只是亦倾为瑶光公主,来我西月主上些时日,本无甚大碍,只是瑶光将与西月和亲,住在东宫怕确实有些不妥。”夜潇宇别有深意的说道。
血亦倾没什么表情,神色淡然,眸子有些笑意,心下更是明了。看来夜君寒的父皇是想让他娶了血念染了,只是自己相信,夜蕴可不会愿意。来西月是血亦倾便早已打探清楚,夜蕴不甘做一个王爷。
“亦倾后日便会先行离开西月,这两日恐怕还得暂借太子府上一住了。”血亦倾望向夜君寒笑了笑。
夜君寒也不避开,两人对视,夜君寒挑了挑眉,心中明了。这分明是逼夜蕴早些出手。
“如此,寒儿便好生款待吧。”夜潇宇嘱咐夜君寒。
“是。”夜君寒答应。
夜潇宇也没想到血亦倾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中也未多想,也是懒得去想了。
血亦倾不愿多待:“多谢国主、太子盛情,亦倾今日起的晚倒是有些饿了,便先告退了!”血亦倾开玩笑似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要醒了!哈哈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哈哈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一男生传入了大殿,声音如风,却又尖利骇人,语气疯疯癫癫半痴半狂,让人分不清善恶。
“什么人,如此放肆!”有大臣厉声问侍卫。
众人望向殿外,只见得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发丝凌乱,似乎痴傻,一身白衣出尘不知何处沾染了梨花花瓣。身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然直接闯入了大殿。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身影便以站立在了大殿中央,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张男子的脸,长的很是好看,看着年纪不大。一双眸子却像是看透了尘世。
“是他!”有人认出,惊呼。
突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有惊讶亦有不解疑惑。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男子身上。
夜潇宇蹙眉,却示意进殿的侍卫退了出去。
“洛听风?不是说他疯了之后便待在梅林中不出吗?如今怎会在这?”刚才称其放肆的大臣脸色有些不好看。
“谁知道呢!真是晦气。”
“这人疯疯癫癫实在放肆!”
“你可小声点吧,这人你我可惹不起!”
“哎,曾经的人杰,如今竟然已是这般模样!”
“是啊!”
“……”
白衣男子半痴的望着血亦倾,血亦倾也望着男子,心下半惑半清。
一时间男子竟然没了疯癫的样子,而是自己打量着血亦倾,仅一会儿。男子眼中一阵失落神伤,竟让人看的心颤。
洛听风苦笑,后退了半步,又是疯癫之色:“虽有相似气息,可你终究不是她,她终究是不在了,哈哈哈哈哈。”
望着夜君寒:“她要醒了,她却醒不了了,苍天不公啊!”
“你说什么,谁要醒了?!”夜潇宇一下子有些慌乱,站起身望着洛听风大声问道,声音中有些颤抖。
洛听风却只疯疯癫癫大笑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殿。笑声骇人,只是因为笑声的的悲凉,连北墨尘听了亦是疑惑,此人究竟是如何伤心。
夜君寒与血亦倾也不禁皱眉。
只有夜潇宇,很是激动:“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退朝!”不等太监开口,夜潇宇便打断:“摆驾凌音殿!且速宣太医前去!快!”说罢,夜潇宇匆匆忙忙的便离去,步子显得十分急切带着不安。
夜君寒与北墨尘皆是心下一惊,随后忙跟了上去。
血亦倾虽有疑惑,但心下也半知半解,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回了东宫。血九卿因和亲之事暂未谈妥,不便离去,则被人带到了皇宫一偏殿暂做休息。
东宫正门,血亦倾在马车上,掀开轿帘便瞧见一熟悉的身影,正与侍卫交谈。
长宁不是跟着皇兄身边,来东宫做什么?血亦倾疑惑。自行下了马车,并每有让护送的人跟上来。
不等血亦倾开口唤,长宁转过了身,看见血亦倾,行了一礼却没有过多拘束:“许久未见公主了,公主越发好看了。”
血亦倾抿嘴笑了笑:“你不跟着皇兄,怎的来找我了?”血亦倾显的很近人,但人就无法掩盖掉与生俱来的皇室威严,却也不似对他人那般疏离。
“九卿他……长宁以后只能跟着您了呢,他有自己的打算……”长宁道。
血亦倾心中明了,自己的皇兄是个爱自由的人啊,可是生来便已注定没有自由。师父不也是如此吗?但已经成了一国之主,便在没有机会了……
“长宁以后边跟在我身边吧,只是我的选择可能与皇兄背道而驰,长宁你可还愿跟着我?”血亦倾问。
长宁直一下子跪在了地面:“长宁绝不后悔!”长宁坚定的说,她自然知道,这条路选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她怎么不想自由,可她不甘心啊……
血亦倾扶起了长宁,牵着手入了东宫。
“倾姑娘回来了。”易狐见血亦倾自然的说道。
血亦倾也不在意什么繁琐礼节,并没有说什么,反倒觉得轻松,一天到晚客套来客套去使人心疲。
“没什么事,留在皇宫也不便,所以就回来了。”将长宁拉至跟前:“她名长宁,从小跟在皇兄身边,如今皇兄放心不下我将她送了来,还想着不知找谁为她安置住处,不曾想碰到了易狐大人。”
易狐笑了笑:“既然如此,倾姑娘便先回去歇着吧,想来这来回奔波也是疲了。易狐这便带长宁姑娘去安排住处。”
“多谢大人。”长宁道谢。
“麻烦易狐了,我便先回去了,晚些还需的大人带长宁来我这一趟。”
“这是自然。”易狐点头答应。
血亦倾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迈着步子不急不躁的回了自己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