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花少提出再找个地方喝一杯,四个人又换到了工体附近一个清吧——是邵致一的根据地之一。
这家店走的当然是高端路线,老板不仅对酒品位绝佳,酒吧环境也是低调奢华,仿欧洲酒庄的装修风格,室内各色装饰都很有格调,雕塑、油画、时钟、吊灯每件单拎出来都是艺术品。
服务员一水的美女帅哥,制服考究,举止得体。
服务生看到邵致一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邵公子好!今天酒吧不对外开放,只有老板的几个朋友,您几位要不要在一层大厅坐坐?平时少有这样的机会。”
酒吧一层大堂是全开放的,分为舞台区、沙发区和吧台区。二层中间是挑空的,只有环形一圈布置了沙发区,半开放空间,专为高端人士准备。既可以俯瞰一层享受酒吧的气氛,又可以保护名人不受打扰。三层则全部是包厢,是为需要私密空间的客人准备的。
他们四个平时确实少有机会坐一层,便随服务生来到大堂。
舞台上一只乐队正在演奏,四个人坐下来点了酒水美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板得知几位阔少来了,特地过来打招呼,“今天本来不打算营业的,不过几位都是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我可舍不得推出去,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
给他们推荐了自己刚才欧洲带回来的精品,老板突然提议,“这支乐队很专业,想不想开一次专场演唱会,我让乐队给你们伴奏?”
邵致一果然两眼放光,“这个玩法有点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唱《倔强》!”
“咱们合唱一首《奔跑》吧!”胡少提议到。
“好!”花少附议。
蒋彦泽对唱歌没什么兴趣,“你们唱吧,我来当观众!”
老板先让乐队准备,听说几位高富帅要登台,值班的服务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来到大堂捧场。
三个人上台先唱了五月天的《倔强》,又唱了《奔跑》,都是非常带感的歌曲。
这个乐队的确很有水平,和几位业余歌手都配合得几乎看不出错漏,赢得了满堂喝彩!
三位高富帅兴高采烈的走下舞台,三位美女服务员捧着鲜花冲上来,一副花痴的不得了的表情,又是尖叫,又是求抱抱。
看得蒋彦泽啼笑皆非,对着老板竖起大拇指,“实在是太会玩了!”
老板笑而不语。
邵致一回来座位上坐下,“帮我开几瓶好酒,谢谢乐队的兄弟!”
花少补充,“帮我给今天在场的每个人发500块红包,算在账上!”
“多谢了,我替大家道谢,就不让他们过来打扰了!”老板交代下去。
胡少和花少撺掇蒋彦泽去唱一首,他微笑着拒绝了。
邵致一盯着蒋彦泽,“蒋少爷,我记得你说过要还我人情的!”
蒋彦泽抬起头看他。
“我想听你唱《夜空中最亮的星》”邵致一听他唱过一次,印象非常深刻。
“诶,我听说过,好像前几年靳少过生日彦泽唱过,据说唱哭了好多人!我一直没机会听,今天就让我一饱耳福吧!”胡少说道。
“唱吧唱吧,我也想听!”
蒋彦泽放下酒杯,“确定唱首歌就还你人情了?”
“确定!”邵致一毫不犹豫。
蒋彦泽起身步上舞台,坐到高脚椅上,调好麦克风,向乐队示意,“《夜空中最亮的星》,谢谢!”
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从屋顶投下一道圆形的光柱,正照在高脚椅上、扶着麦克风的男子身上,在舞台地面形成了一片圆形的光谱。
他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一派的从容适意、潇洒淡然。在漆黑的幕布中央,他就是唯一的发光体。
音乐声响起,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温柔而执着的唱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曾与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等太阳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词曲,逃跑计划)
蒋彦泽唱完最后一句歌词,乐队几乎同时演奏完最后一个音节。
大堂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开口,也没人鼓掌,不知是沉浸在音乐里不能自拔,还是陷入回忆中回不了神。
这首歌词曲俱佳,对理想爱情的坚持与追随,很容易让人想起曾几何时的自己,引起听众的共鸣。
蒋彦泽嗓音低沉浑厚,加上技巧的纯熟运用,把整首歌演绎得近乎完美。
但真正扣动心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酸涩、眼瞳湿润的,是他投注其中的情感。
他在演唱过程中,没有看任何人,始终垂着眸,甚至索性闭上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眼神的交流,只有音乐的表达,在场每一位听众都听懂了他的倾诉。
他在讲述为了理想艰难的踽踽而行,他曾落魄无助、沮丧失意,也曾徘徊踟蹰、茫然失措,但他没有丧失勇气,心中的信仰指引他在孤独和黑暗中寻觅、追随自己的梦想和爱人。
“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服了!”胡少终于想起了鼓掌。
“我以为只有我汗毛竖起来了呢!我都有点想哭了……”花少眨了眨眼睛。
“知道我为什么点这首歌了吧?蒋少爷上次唱这首歌的时候,自己流了一滴眼泪。”邵致一爆了一个猛料。
蒋彦泽走了过来,“那是喝多了。”
“少来,分明是想姑娘了!”邵致一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大堂里的工作人员回去工作,四个人坐下继续喝酒。
大厅里灯光亮起,花少突然发现靠近墙角的暗影里,还坐着两位客人。
刚才舞台的灯光太亮,大家又被乐队的表演吸引,所以才没有注意。
这会儿,舞台灯光熄灭,乐队散去,两位女子才显露了形迹。
三个人察觉到花少的眼光,也看了过去,只见两位美人赫然坐在角落里品酒。
其中一位穿着白色无袖连体裤,腰间配着宽宽的豆绿色腰带,美艳的眉眼,嫣红的唇色,卷发齐肩挑染成巧克力色,端着酒杯斜靠在沙发上,语笑嫣然。
另一位身着红色包身连衣裙,一头乌黑的直发,琼鼻小巧,上唇微翘,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画着浓浓的眼线,眼波勾人。不过比眼波更动人的,是那双线条匀称、笔直修长的美腿。
两位风格迥异的美人,却是一样的吸引眼球!难怪花少眼睛都看直了!
蒋彦泽和邵致一收回目光,相视一笑。
“看上哪个了?狐狸眼那个倒是和你很有夫妻相!”邵致一打趣他。
“少来,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他先把自己撇清。
花少摸了摸下巴,“论养眼程度是不分伯仲,不过我最近口味比较清淡,偏爱良家妇女,我选白衣服的。”说着摩拳擦掌就要起身。
邵致一抬手把他摁回座位。
他不解,“干嘛,你也看上了?一起过去认识认识?”
“你不认识她?”邵致一皱眉。
花少不解,“我应该认识吗?她很有名?”
“云起集团的财务总监,秦紫月,秦大美女!”邵致一回答。
“唐铮的下属?不对啊,我记得他们财务总监是个老头,姓应。什么时候换人了?”胡少对唐家有所了解。
邵致一和唐铮算是合作伙伴,所以和秦紫月打过几次交道。
“应总监心脏搭桥手术住院,都半年多了,这位空降的秦总算是临危受命,以副总裁身份代行总监职责。而且,她是唐铮的人,你的爪子要是还想要,就安分点。”
胡少震惊了,“唐铮不是从来不吃窝边草吗?睡自己的财务总监,以后一拍两散要怎么收场?他脑子坏掉了?你没搞错吧?”
邵致一翻了个白眼,“前几个月博鳌论坛,唐铮带她去海南。有个潮汕佬弄了个派对——你们懂的,非常不开眼邀请唐铮带秦总一起参加。唐铮问他‘尊夫人参加吗’,对方当然说不参加,唐铮说‘尊夫人不在,谁来招待我们紫月’。结果可想而知,当晚唐少就陪秦美人夜游玉带滩去了,根本没睬那个家伙。”
“唐铮是玩玩还是动真格的?”胡少问道。
邵致一远远打量着秦紫月,“他不是没分寸的人,这么重要的位置,这样的人才,他不会胡来的。”
虽然已经明白自己和这位秦大美女注定无缘,花少的视线还是依依不舍的在人家身上流连。
“她最优秀的,难道不是这张漂亮的脸蛋?”
邵致一故弄玄虚的摇了摇食指,“据说她代理财务总监不久,就在评审会上把几位元老级高管气的摔了杯子。”
“哇塞,有唐少撑腰果然硬气!后来呢?”
邵致一摇头,“唐铮并没有支持她,貌似还向她施压来着,希望她能变通一下。结果她说要么解雇她,要么修改公司制度,总之只要她还是代理财务总监,她决不会同意通过这样的项目,也决不会授权任何人通过这个项目。”
花少和胡少的嘴巴不自觉张成O型,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后来呢?”蒋彦泽问。
“承钢停牌了。”邵致一言简意赅。
“这和云起有什么关……”蒋彦泽突然顿住了,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说她否决的项目,就是拖垮承钢的海外铁矿收购案?”
邵致一赞赏的点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胡少呆了一会儿,“哇靠,这是什么运气啊?逆天了!”
“被她毙掉的项目,坏菜的已经不止一个了。他们公司的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美杜莎。”邵致一玩味的看着不远处的秦紫月。
蒋彦泽若有所思,“的确是人才难得,她什么背景?”
“伯克利金融工程硕士,北大才女,貌似之前在全球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和投行都工作过。她在投行的时候做过云起的项目,项目一结束就被挖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四个人关注的视线打扰了对方,秦紫月突然看向他们,和邵致一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她微微颔首示意。
邵致一端起酒杯,“我和秦总还是有点熟的,过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