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虽然表面上盛情对待范延光,但是心底里对他厌恶之极。自己有言在先,又不能对他变脸,免得落个言而无信的骂名。
宣徽使刘处让看出石敬瑭的心思,就给石敬瑭出了个主意。并且要自告奋勇去找范延光。石敬瑭听了大喜,并赏赐两坛上好的美酒,让刘处让去见范延光。
刘处让乘着马车,拉着御酒,来到范延光的府邸。虽然石敬瑭对范延光表面上器重,但是重大臣心知肚明,懂得厉害关系的都躲着范延光,所以,范延光在汴州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范延光见朝中重臣宣徽使来访,还带着皇帝的御酒,简直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安排酒宴招待刘处让。
刘处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他范延光套近乎,然后,在见机行事,让他离开汴州。
刘处让打开石敬瑭御赐的美酒,果然芳香扑鼻,刘处让对美酒赞不绝口,和范延光一起,开怀畅饮。
范延光见刘处让开怀畅饮,豪不拘束,简直就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他也难得有今天这样的开心,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现在自己走到哪里,都是低人一头。
看看刘处让喝的差不多了。故意压低声音对范延光说道:“范大人,契丹耶律德光派人到汴州了”
范延光虽然身在汴州,但不管政事已经多时了,朝里的事情基本不知道。
范延光说道:“如今我们和契丹乃是父子之邦,就应该互相派使臣来往”。
“唉”,刘处让叹了口气,说道:“范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契丹人来的目的,自打皇帝向契丹借兵以后,契丹以为有功于我们,不是向我们要这个,就是要那个,契丹人乃是虎狼知心,没有满足的时候”。
“是啊,契丹人羡慕我中华地大物博,所以才贪心不足”,范延光接着说道。“范大人”,刘处让又神秘兮兮的说:“范大人,我听说这次契丹使者还有个目的”,范延光见刘处让欲言又止,低声问道:“刘大人,不知道契丹人还想要我大晋国何物”。
“范大人,契丹使臣不是要东西,而是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范大人你啊”,刘处让说道。
“什么,契丹人要我何用”,范延光大惊,刘处让说道:“范大人,契丹使者说,他们家皇上耶律德光听说造反的领头人还在汴州,他们怕你来个第二次造反,想把你押往契丹”。范延光听了更是吃惊非常,契丹人心狠手辣,自己到了契丹焉还有活命。
范延光脸色大变,急忙问刘处让:“刘大人,老朽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如何能到契丹苦寒之地,这把老骨头怕是回不来了。”
刘处让见范延光满面恐惧之色,心里暗暗好笑,说道:“范大人,所以皇上让我来先给你透露个信息,只要你离开京城汴州,皇帝就会对契丹使者说道范延光早就去了别地,再去下令让你回汴州,这样时间耽搁久了,使者等不及,就不会再带你去契丹了”。
“刘大人,皇上有没有说让我到何处”,刘处让回答道:“这个皇帝倒是没有说,你可以去洛阳。”
“刘大人,我不能去洛阳,现在杨光远主政河南,我和他有仇,我要去了洛阳怕是没有好了,我在河阳还有几亩薄田,我去河阳可以吗”,刘处让说:“范大人去河阳也可以,事不宜迟,应该速速动身”,范延光答应一声,决定去河阳。
范延光大搬家去河阳,家里的财物以及瓶瓶罐罐装了无数车子。车队绵延数里。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范延光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搬个家还大张旗鼓,这不纯粹是被死催的吗!
范延光搬家,财货堵塞了道路,果然引起了杨光远的垂涎。杨光远本来和范延光就是仇人,如今落魄的范延光还有如此多的财宝,能不让杨光远害红眼病吗。
杨光远想尽千方百计,也要谋夺范延光的家产。
石敬瑭接到了杨光远的奏章,在奏章里,杨光远把范延光大骂一顿,说他反复无常,就应该把他囚禁在洛阳,让他杨光远看押着。怕他向北投胡人,向南投吴越。
石敬瑭明白,杨光远这是看上范延光的家产了,留在洛阳,正好是他的管辖之地,范延光要是到了洛阳,那可真是猫抓耗子了。
石敬瑭还犹豫不决,杨光远高兴了。为啥,他知道,范延光的目的地是河阳,而河阳的父母官正是他儿子刺史杨承佑,这个范延光到了河阳,那依旧是羊入虎口,没有活路了。
这边杨光远命儿子杨承勋预备好牢笼等着范延光来自投罗网。那边范延光一路行来,还得意洋洋。他看着自己的财物,心里想,虽然自己官职没有了,但这些东西可以让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看看前面已经到了河阳地界,再走半天就是河阳城。看看天已过午,范延光怕天黑前进不了河阳城,连忙催促手下人赶紧赶路。
车队人马又往前走了十余里路,只见前面烟尘滚滚,一队骑兵呼啸而来。待到骑兵队伍到了近前,有几个人滚鞍下马,跪在范延光的车队面前,嘴里说道:“我家刺史大人安排我等前来迎接范太师范大人”,范延光一听,知道是河阳的地方长官派人来迎接他,心里话,别看老子没有权了,你们这些混小子待老子也要恭恭敬敬的。
范延光说道:“你家大人现在何处”,来人答道:“已经在黄河渡口的浮桥上恭迎大人”,范延光大喜,立即命来人带路,赶往黄河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