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奥莱德猛地从地上弹起,头顶是繁星满天,这时他才发现那个让他失去思考能力的气味已经消失了,他坐在毯子上大口喘气,身边没有看到罗伊大叔的身影,煤油灯闪着微弱的烛光,那听牛排罐头还放在原地。
奥莱德捂着额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听牛肉罐头和一根叉子,在微弱的火光下,仔仔细细地辨认清楚,那封面上写的确实是牛肉罐头,产地莱茵,不是什么鱼。
但他还是谨慎地把手臂伸直,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拉开罐头盖,拉开的一瞬间还扭过头,在空中耸动鼻子,真的没有味道,奥莱德才敢用叉子往嘴里挑了一块牛肉,嚼了嚼,独属于牛肉的香味绽放在舌尖上。
他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是说那东西只会变出食物吗?那罐头已经属于武器了吧,旧地球时代的人类竟然吃那种东西,太强了。”
当奥莱德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看到罗伊大叔从远处黑暗的夜里走来,他身上穿着背心,手中攥着一条破毛毯。
罗伊大叔坐到奥莱德身边,喝了口水,说道:“我撕了一条毯子,包着鲱鱼罐头,捂着鼻子把它埋在五公里外,顺带连包着的毯子也一起埋了。”
“太恐怖了,那是什么?”奥莱德心有余悸地问道,“镇压暴动的武器吗?”
罗伊大叔拿起牛排罐头,叉子在牛排悬了一会,又放下,他拿着那罐头走了五公里,就算捂着鼻子不可能完全不受影。
他叹了口气回答道:“一种腌制的鱼罐头,那种鱼叫鲱鱼,现在的大海里已经没有这种鱼,那个字也不再用了。”
“太可怕了,我这辈子都没闻到过那么可怕的味道,就好像把下水道的淤泥放在衣柜里关上十年,还要往里面塞上十盒奶酪的味道。”
“有时候就会这样,它偶尔会将普通罐头变成鲱鱼罐头,艾斯试过它的味道,吃起来很咸很咸。”罗伊大叔说道,“如果它不会变出鲱鱼罐头,那也不会废弃在医务室了。”
“也是,这种遗物……等等!托马仕说这是会长专门借给我的啊!”奥莱德突然想起来,这盒子是会长给他的,说什么野外神器,还要保护好,他没有砸了这盒子已经是出于对遗物的尊重了好嘛。
“嗯。”罗伊大叔平静地回应。
“……”奥莱德一头黑线,崩溃道:“她多大了!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吗!我出个外勤都不愿放过我!”
罗伊大叔吃了一口牛排,语重心长地说:“你应该习惯,她一直这样。”
“罗伊大叔你为什么要加入银贝俱乐部?你受得了她?”
“因为有人要求我这么做的。”罗伊大叔回答,“而且我很喜欢俱乐部的气氛。”
“不正经的气氛吗?”奥莱德吐槽。
罗伊大叔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快乐又随意的气氛吧,虽然我们一直做沉重的工作,但是我们并没有因此痛苦,只要俱乐部的各位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开心。”
“快乐是挺快乐。”奥莱德笑道,“只是某些人的快乐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
罗伊大叔这时候已经吃完了罐头,他把空罐头放在地上,拿出纸巾擦了擦嘴,“你先睡吧,后半夜我叫你。”
“行。”奥莱德也放下罐头,自从被鲱鱼罐头呛到,他们俩个人就都没有什么胃口。
他拉开睡袋的拉链,躺了进去,“有事情叫我。”
“嗯。”罗伊大叔答了一句,然后拧灭迷你油灯,四周重新陷入黑暗。
今天一天可够忙的,早晨在写生,下午又从亚历山大坐火车赶往松果城,然后遇到狼骑兵追击,火车爆炸,奥莱德带的小包也在爆炸中烧毁,接着徒步在荒漠里走了近两个小时,遇到狼骑兵的包围,幸好托马仕来得及时,带他们离开包围圈,结果到了晚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还被会长给的那什么东西弄得臭昏了过去。
奥莱德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罗伊大叔就在坐在他身边,仰头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刚才奥莱德问他为什么留在银贝俱乐部的问题,触动到了他的回忆。
星空随着时间缓缓倾斜,这是人眼看不出来的,对比无比宏大的宇宙,地球实在太过渺小,星灾的降临让人类认识到自身在宇宙中并不孤独,但同时也认识到,宇宙对于人类并不友好,据说第一次星灾冲击的地点不是在地球,而是月亮,新地球时代是没有月亮的,因为月亮代替地球抵挡了第一次星灾冲击,但是它仅仅抵挡了一波,随后的星灾直接击碎了月球,让它化成陨石雨坠落地球,只留下破碎的月球飘荡在地球轨道。
还有一种说法,星灾就是从月球出现的,月球在旧时代人类的实验中爆炸,露出了埋藏在月心的虫洞,星灾便是从那虫洞中出现的。
但到了今天,新地球时代,文明已经断层,历史消失,人们只能从长暝史诗中,从文字之间,一窥以往的辉煌。
咻~轰!
又是熟悉的尖啸和爆炸声,奥莱德从震动不断的地面爬起,身上的睡袋脱落,“罗伊大叔?”
罗伊大叔正在收拾行李,他看到奥莱德已经醒来,便说道:“看来我们要连夜进城了,狼骑兵已经包围过来,看来它们在夜晚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我睡了多久?”奥莱德从地上爬起来,收拾自己的睡袋。
“大概三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两点。”罗伊大叔接过奥莱德的睡袋,放进行李箱后合上盖子,把行李箱交到奥莱德手中,“我在地上跟着你,我们进城。”
“好。”奥莱德提住行李箱,一个纵跳跳上空中,白铁瞬间在脚下浮现,让他凌空而立,奥莱德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着松果城的方向前进,他没有用走的,而是直接在空中铺设只有很小摩擦力的滑梯,然后双脚踩在行李箱上,把行李箱当滑板一样在光滑的白铁表面滑行。
罗伊大叔双手一对,红石手甲出现,鲜红色的光芒随之喷涌,然后他原地跳起。
霍格尔新派枪斗术·33式·重王十字枪
只见罗伊大叔背后的地面上,从土地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枪尖,那是光是枪尖就有三米宽的巨型十字枪,它从地面冲出,托住罗伊大叔的身体,罗伊大叔就好似驾驶着一把十字枪一样斜飞在空中,那把十字枪至少有二十米长,枪柄五米宽,不愧于重王之称。
当十字枪飞出一百米后就因为引起而下降,这时候罗伊大叔的手甲又是红光闪烁,一把重王十字枪再次从地面冲出,托住他的身体往前飞行,就这样,罗伊大叔的前进速度丝毫不逊色与奥莱德在空中的滑行。
远程炮击被他们甩在身后,周围很黑,他们能听到耳边的奔跑声,罗伊大叔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那条不科学的,在视线里永远是白色的空中道路,他只需要跟着奥莱德,就能辨别出前往松果城的方向。
在这样前进了五分钟不到,他们就已经能看到远处松果城在夜幕下的黑影,还有那将整个松果城围起的红色激光,激光牢笼内一座座蘑菇形的巨塔,以一种震撼的方式呈现在奥莱德眼前。
“那是什么?机械种的激光吗?”奥莱德在天上喊道。
罗伊大叔踏在飞行的巨型十字枪上,神色平常地回答:“那是十万五千把圣十字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