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99年,阿卑多斯,午后。
在阿卑多斯的名人,阿什利·威廉姆斯家的后院,老人正穿着短裤坐在躺椅上,敞开的皮衣里露出清瘦褶皱的胸膛,只能看到一些肌肉的轮廓。
他正注视着前方,在草地上,有一个把一柄十字大剑挥地虎虎生风的男孩,那是一把真正的剑,不是练习用的,精钢的剑身上有着被风和水侵蚀的旧痕,包裹剑柄的绷带泛黄。
咚!男孩猛地把和他一样高的大剑插进草地里,呼呼地喘气,满脸汗水。
“不错。”老人伸了个拦腰,漫不经心地夸奖。
男孩翻了个白眼,努力平息自己的心跳。
“哎。”老人从躺椅上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到男孩身边,拍了拍那把大剑的剑身,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在男孩不解地眼神下,老人走到一旁的围墙边上,那里有一片树荫,是隔壁种在自家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树冠越出了围墙,在这边投下一片树荫。
老人走到树荫下,伸出手拽住一片树枝,然后面不改色地折下来小臂长的树枝,走回男孩身边。
“基础不错,阿瑟让我教教你,你看好了。”说完,老人挺直背,树枝唰的一声指向地面。
男孩认真地盯着老人的一举一动,只见老人缓缓地上撩,速度慢到每一个动作男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男孩不由地心生感激之情,老人为了让他看清楚,刻意把动作放这么慢,生怕自己错过。
一分钟后,树枝上撩到了一半,男孩还在认真地盯着,又是一分钟,树枝总算指向了天空,然后又已相同的速度向下划去。
“我看得清楚,老威廉,你可以快一点的。”
“闭嘴!看仔细了。”老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慢悠悠地向下划砍树枝。
天色渐晚,夕阳映着一片火烧云。
院子里的男孩耷拉着眼睛,目光无神地看着动作迟缓的老人,老人此时背对着他,手中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动树枝,整整一个小时,按照老人的说法,他打出了五式。
“呼。”老人收起树枝,舒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才说道:“看清楚了吗?”
“我又没瞎,我有一个弥罗来的同学,他说在弥罗,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做一种叫做广播体操的东西,老威廉你说你是不是从他们那学来的。”
啪,树枝抽在男孩的腿上,把他吓得一跳。
“就你有嘴是不是,现在做一遍,我刚才什么样你也一样,要是在天黑之前做完,你就做一晚上吧。”老人吹胡子瞪眼。
“不是吧,你要我做健身操那样的东西?”
老人头也不会回的向着屋子走去,“做不完就别想和阿什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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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威廉姆斯晃了晃裂了一个口子的咖啡杯,把里面剩余的咖啡和咖啡粉一起倒进嘴里,然后把杯子放到面前只剩下一半的桌子上,拿起了脚旁边的半截木棍,从一台倒地的冰箱上站起来,他正在一家变成了废墟的咖啡店里,穿过地上的各种杂物,走到玻璃碎了一地的大门口,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硬币扔到空无一人的前台,一瘸一拐地从咖啡店的门走出去。
外面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地上什么东西都没用了,只剩下废弃的马车和重物,飓风袭来时,狂风掀走了一切,席卷了整个阿卑多斯城,那时候他进了这家咖啡店躲一下,顺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等飓风过后,飓风眼抵达阿卑多斯城,老威廉姆斯才走出咖啡店,他可不想错过接下里的事情,世界上最后一只天空鲸和最后一架捕鲸船四号的战斗。
天空晴朗无比,午后的阳光甚至有些刺眼,老威廉姆斯走到旁边的一家眼镜店,过了一会,他戴着一架墨镜走出来,手里还拽着一个完好的椅子,这是他从店里老板办公室找到的,椅子底下还带着滑轮。他把椅子放在眼镜店台阶上,舒舒服服地躺上去,扶了一下眼睛,望着在苍穹之下,浮在几百米高空的庞大山岳,他静静地望着那只云山鲸,等待着那个曾经在草地上练剑的男孩用自己教给他剑术,把这头不可一世的云山鲸从苍穹斩落。
奥莱德终于冲出了飓风,在一个几公里宽的飓风眼中,天空是湛蓝色的,没有一片云彩,一只硕大无朋的巨兽浮在风眼中央,它的外形酷似大洋中的鲸鱼,但只是外形,它的侧面有十一只巨大的眼睛,从嘴角一直长到身体腹部,云山鲸的表皮是灰色的,上面交错着恐怖的疤痕、
奥莱德咽了口口水,云山鲸数公里长的身躯就横在远方,哪怕离着几百米远,他都能看清楚云山鲸那十一只巨大的眼睛,那眼睛是恶心的脓黄色,中间黑色的瞳孔充斥着污秽和邪恶。
唰,奥莱德浑身汗毛炸起,一股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吞没了他的意志,那十一只亵渎的眼睛齐齐地转向他的位置,粘稠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贴着他的身体滑动,这不是比喻,而是真的有某种力量徘徊在他的身体表面,他感受到了实质的挤压,但是那股力量却被捕鲸船四号薄薄的一层挡住。
掂了掂手中的长剑,和云山鲸比起来,自己就跟蚊子一样,想要砍翻比自己体型大几千倍的生物,这一米不到的长剑可不行。
奥莱德松开手,长剑星光般飞散,然后又迅速汇聚,然后剑身部分猛地向前冲了出去,最后化作一片二十米长的细长刀刃。
幻器·斩鲸
黑色的细小鳞片再次覆盖到斩鲸上,奥莱德握住斩鲸,轻轻挥了几下,乌黑的刀光在天空之上呜呜闪现。
既然云山鲸已经发现他了,那就没必要藏起来了,直接冲上去砍吧,奥莱德打定主意,轰得就从空中爆射出去,斩鲸的刀刃带着白色的尾流直冲向云山鲸庞大的躯体,同时他回忆起小时候老威廉姆斯教过他关于云山鲸的知识。
云山鲸理论上来说是无敌的,因为它能控制引力,或者说重力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它会在体表覆盖上厚重的山体作为防护,而这沉重的山体却不会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它的体型能生长到如此之大,也同样如此,支撑它重量的不是骨骼,而是引力。
云山鲸不需要呼吸氧气,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或者对云山鲸来说,是求偶的时候,它们才会剥开身上的岩石,露出自己真正的身体,对抗的雄性云山鲸会互相撞击,因为它们体表还附着着一层引力,这层引力能消除绝大多数动能,雄性云山鲸利用撞击来决出谁的力量更为强大,从而获得更好的配偶权。
曾经的人类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只能慌慌而逃,一些甘愿为他人奉献生命的勇士组成了自杀队,利用有限的几台飞行遗物对抗云山鲸,这就是最早的雪山捕鲸人,在那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雪山捕鲸人不过是敢死队,人数也没有超过一百,但是自从新世纪开始,圣女阿西娅创造出了捕鲸船系列,那漆黑的刀刃就第一次开始挑战苍穹的主人,因为黑色的刀刃可以轻而易举的破开引力层,再加上使用者的技巧,单个人类捕杀云山鲸也不是不可能的。
轰!
飞行在空中的奥莱德再次加速,离得云山鲸越近,越能体现出它的庞大,它盖住了奥莱德头顶整片天空,但是奥莱德却感觉到越来越兴奋,他没有一丝害怕,只感到无与伦比的激动,和从前他当猎星者的时候一样。
风声在耳边呼啸,奥莱德眼前一片青色,他已经抵达了云山鲸的表面,离皮肤的距离不过几十米,身体从平行调整成双腿落地的姿势,乌色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扇巨大的半圆反握在在手中,举到头顶。
噗!
乌黑刀刃毫无阻塞的刺进云山鲸的皮肤里,没至刀柄,奥莱德狠狠踩在云山鲸的身上,刚刚站稳,他就立刻转身,单手提刀,加下踩出爆炸,轰得一声向旁边飞奔,斩鲸深入云山鲸的皮肤里,横向拉出一道恐怖的伤口,喷出十米高的深蓝色血幕。
阿卑多斯斩鲸道·斩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