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德眯着眼休息,微微摇晃的车厢,还有身下柔软的坐垫都让他昏昏欲睡,连续赶了三天半的火车,哪怕身体足够强壮,他也疲惫的不得了,管家给了杯饮料后也不再和他聊天,他就想着稍微小憩一会。
车厢突然一晃,管家的声音在奥莱德耳边响起,“奥莱德先生,我们到了。”
“好,好的。”奥莱德赶紧睁开眼睛,拿起小桌上的饮料一饮而尽,冰冷的饮料刺激了精神,提神醒脑,“我们去找芭芭拉她们吧。”
管家率先走到车门前,然后站在一旁等待,让奥莱德先下车。
“啊~”奥莱德从下车口走出去,先原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给管家让出位置,车站牌等车的人们看了他一眼就往前走到电车上车处准备上车,接过排队排了半天,却发现司机根本没有打开上车门的意思。
身穿一丝不苟的黑西装的管家走了下来,站到奥莱德身侧,说道:“请稍微等待一会,芭芭拉大小姐和薇琪大小姐就在附近。”
说完管家又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安静地站在奥莱德旁边,他们背后的轻轨电车再次启动,留下一排已经排好了队,一脸茫然的人们。
奥莱德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等得有些无聊,就想和这个明显不愿和他聊天的管家聊一聊,“你说你是见习管家,那是怎么回事?亚历山大家族有很多为管家吗?”
管家看了眼奥莱德,又扭过头望着人流稀疏的街道,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是的,亚历山大家族有一位大管家,六位见习管家,大管家跟在庞贝老爷身边,见习管家则服务亚历山大家族的四位子嗣,剩下的两位见习管家负责打理家族事务。”
“你跟在芭芭拉身边已经很久了吗?”奥莱德又问。
“我在芭芭拉大小姐六岁的时候开始跟随她。”管家说完,还没等奥莱德接话,他就又解释了一句,“我当时刚成年。”
“也就是说说你跟了芭芭拉十几年?一直在做见习管家吗?”
“没错。”管家突然抬起手,然后又放下来,“这是我的职责。”
“那你什么时候能当上大管家?”
“……”管家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芭芭拉大小姐当上亚历山大家族族长的时候,不过山姆少爷已经是被家族认定是下一任族长了,所以我永远当不上大管家,不过当芭芭拉大小姐离开主家的时候,我就是芭芭拉大小姐的正式管家。”
奥莱德点点头,“山姆就是现在亚历山大家族的长子吗?”
“是的,山姆少爷是庞贝老爷的第一个儿子,现在和艾伦少爷跟随在庞贝老爷身边。”管家回答的一丝不苟,一点多余的东西都不肯说,搞得好像奥莱德要去谋害他们家一样。
“芭芭拉大小姐已经来了。”管家突然望向远处。
奥莱德扭头看过去,一辆非常显眼的电动马车鹤立鸡群地行驶在路面上,它的车厢比正常的电动马车大了一半左右,高度几乎达到了三米,外皮漆黑色,车厢底座还有黄金色的花纹,亚历山大家族的族徽就纹在车厢正前方,司机的头顶上,那是一个被圆环包围的图案,像是一道闪电劈在山顶。
豪华的马车停在奥莱德和管家身前,车门从里面推开,奥莱德仰起头,看见芭芭拉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她穿着属于她的银贝制服,那件潇洒干练的无袖风衣,身下是灰蓝色的法兰绒毛毯。
“好久不见,奥瓦。”芭芭拉微睁双目,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哑而又磁性,“上来吧,就等你了。”
奥莱德把住车门,迈上台阶进入车厢里,一进到车厢里,他就感到浑身温暖,周围的温度仿佛从冬天进入了春天,这时候他才看到还有一个人坐在芭芭拉身边,那是正靠在车厢壁打盹的薇琪,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奥莱德坐到芭芭拉对面,车厢里的座椅是塞满海绵的沙发,上面还铺着法兰绒,坐上去后整个人都会陷进去,奥莱德舒服的想要长舒一口气,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惊奇,毕竟阿瑟也有一辆差不多的,虽然没有芭芭拉这辆那么豪华,但是也相差不多。
芭芭拉等奥莱德坐稳了,对着还站在车外的管家说:“潘尼沃斯,把门关上,你就在阿卑多斯等我们回来。”
“我会在阿卑多斯待命,大小姐。”管家恭敬地行了一礼,“祝你旅途顺利。”
说完,管家轻轻把车门关上。
“他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奥莱德好奇地问。
“我承认潘尼沃斯在处理事情上非常优秀,甚至比起我的哥哥们的管家都要好上不少。”芭芭拉坐直身体,整个车厢的暖气系统让她昏昏欲睡,“但潘尼沃斯并不擅长战斗,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我更愿意让他待在后方。”
“噢。”奥莱德点点头,“他总是一脸冰冷冷的,我以为他应该非常厉害。”
“呵呵。”芭芭拉展颜一笑,肩膀耸动,“潘尼沃斯不太受他的家族喜爱,因为他是罕见的贵族无血症患者,他跟在我身边快二十年了,也没见对我笑过。”
“贵族无血症?”奥莱德一脸茫然,“那是什么病?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一种很罕见的先天疾病。”芭芭拉十指在膝盖上交叉,给奥莱德解释,“康斯坦丁的传统贵族被罗马大公赋予过超凡力量,他们的血液是碎金色的,这是贵族被附加了超凡力量的证明,而患了贵族无血症这种病的人,出生的时候他们的血液和平民是一样,他们失去了罗马大公赐予的超凡力量。”
“嗯……”奥莱德想了想,有些同情潘尼沃斯,不管在哪里,异类总是被排挤和欺负的,“他小时候肯定不好过吧。”
“这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潘尼沃斯不需要任何人替他担心。”芭芭拉单手支着脑袋,“他能处理好所有事情。”
奥莱德也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潘尼沃斯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从一个先天性的贵族无血症患者,到现在的亚历山大家族见习管家,所经历的种种事情,那个冷面管家肯定不需要他的可怜。
“我们现在去哪?要找个向导吗?”奥莱德转而问起任务的事情,“或者我们三个自己爬山,不过几十公里的路程需要带不少东西。”
“我们先去吃个饭,明天早上再出发,时间来得及。”
“好吧,我坐了三天半的火车也累的够呛。”奥莱德对于芭芭拉的提议全部赞同。
薇琪这时候突然抬起头,睡眼惺忪,她呆呆地打量着奥莱德,应该是还没有认出他来。
“这是奥瓦,你之前送过他一个将军石雕。”芭芭拉提醒薇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诠释奥莱德身份的时候,没有说银贝俱乐部的新人侍从官,而是刻意强调了薇琪送个奥莱德的石雕。
“哦……”薇琪小脸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点了点,问道:“喜欢吗?”
“什么?哦,你说那个石雕啊,喜欢,当然喜欢。”奥莱德赶紧回答,薇琪矮矮的,缩在灰蓝色的毛毯上就像一只打盹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