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骗我?”
奥莱德坐到会长对面,像审问犯人一样盯着她。
会长放下手里的鸡腿,一脸委屈却又理直气壮地说,“恶作剧不就是骗你吗?不骗你还怎么恶作剧。”
你这……说的还真有道理啊!
“呼……”
奥莱德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面前这个犯神经病的女人是自己的会长,打不得打不得。
“那你骗了我几次?”
会长掰掰指头,“两三次吧,可我都是为了恶作剧骗你的啊,是能够原谅的欺骗呢。”
说完,她歪头看了看奥莱德背后的几个人,立刻举手向天,“鹰,我发誓没骗过你,艾斯那次是他自作主张的,还有小德库拉,你都没被恶作剧过,我也没骗过你哦。”
所以只有我值得被骗是不是?奥莱德捂着胸口,心痛。
“奥莱德不是来算账的,会长,我们有要紧的事情找你。”怀特夫人看向会长,无视了她油光发亮的嘴角。
“不是来找我算账就好,那我继续吃……等等!又有要紧的事情?!”会长傻住了,她也不管自己手脏不脏,直接捂住脸,“我只离开了一小会,吃个饭,亚历山大就又出事了?早知道我就不把俱乐部放在这里了,呜呜。”
怀特夫人看了看德库拉和鹰,无视了掩面痛哭的会长,说道:“亚森变成鹰的样子回到俱乐部里,把德库拉给鹰做的特效安眠药拿走了。”
“嗯?”会长瞬间抬起头,望着德库拉,“等一下等一下!德库拉,你把一瓶能让几百个人变成傻子的药,给了一个怪盗?”
德库拉完全没有内疚,“俱乐部被入侵难道你还要指望我吗?亚森都跑到我的门口了!值班的奥莱德被你支走,你又打算给鹰放假,这不是你的责任吗?不负责任的会长。”
“对不起对不起。”会长立刻道歉,哭丧着脸,“我没想到亚森还敢回俱乐部。”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奥莱德幸灾乐祸地看会长吃瘪。
“立刻去罗马,必须赶在亚森前面。”会长当机立断,刷的站起来,“奥莱德,怀特夫人,你们现在立刻处理一下,中午前就出发。”
说完她也不管桌上的饭菜,绕过桌子,冲一脸嫌弃的李明珠打了招呼,当合金门在她面前打开时,她回过头,看了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四人。
“快点啊,愣着干什么,抓紧每一秒钟。”会长催促道,“鹰和小德库拉回去睡觉,这件事交给我们。”
“等等,我们?”
奥莱德抓住会长一个奇怪的说法。
会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甩身后的单件披风,“没错,这次你们跟着我去罗马。”
冬天过去了,松鼠要跑出树洞了吗?
随后他们从李氏餐厅离开,奥莱德回到自己家,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就随便写个条子贴在门上,就坐车去约定好的集合点了。
亚历山大第八火车站,这是编号最末的火车站,它非常特殊,周围有贵族居住,因为他们是在看守这座火车站。
在这座火车站的地下,隐藏着亚历山大第九火车站,它被几十道安保措施保护,每时每刻都有保安从地面入口经过,但他们只知道这是巡逻线路,其他一概不知。
会长一行人走在向下的楼梯,逼仄狭窄的楼梯潮湿又阴冷,一个穿着黑色车长制服的男人站在楼梯的尽头。
“欢迎来到第九火车站,银贝俱乐部。”男人微微躬身。
“车准备好了吗?”会长看门见山地询问。
“任何时候它都是准备好的。”
呜~~船笛声响彻整个港口,震得水手大脑发鸣。
首先是一声拖得很长的笛声,它表明该船已经准备离开码头,请码头附近的人注意退避。
随后笛声暂时停歇了十秒,又突兀的响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极有节奏感的船笛回荡在亚历山大港的上空,几公里范围内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又是天空绿洲号,那些家伙脑子都不正常,每次起航都会弄出点莫名其妙的动静。”一个老水手抽着烟跟旁边的人说。
一个赤着上身,搬运货物的汉子路过,他侧耳听了一会,“这曲子听得怪耳熟。”
“破碎月光第三章。”一个手里拿着表格的管理员回答,“只要会一点音乐的人都会弹奏这首曲子,学校下课的铃声就是它。”
“噢。”汉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天空绿洲号每次出航都有花样,船笛奏出的曲子就代表目的地。”管理员继续说,“破碎月光是罗马第一贵族学校里一位院长写的,所以这次天空绿洲号的目的地应该是罗马了。”
在天空绿洲号顶层,最豪华的客舱内,一名黑头发的女人正在盘腿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无垠的碧波,灿烂的阳光在海浪上闪耀碎金色。
房间内回响着典雅的交响乐,沉稳的鼓声伴随着优雅绵长的大提琴,就如同春雷伴随云雨,而嘹亮的号声就是刺破乌云的月光,大雨在洁白的月光里下得淋漓尽致,没有一丝保留。
“呼。”女人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随后,她缓缓伸展身体,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先做了一个瑜伽中的前倾式,这是最简单的,也最容易让人放松精神的姿势,瑜伽不能操之过急,就要慢慢地,一点一点的,让精神浸入体内,掌握身体中的每一个节点。
过了会,她站起来,右脚抬起贴在大腿内部,双手合十向头顶最高处伸直,仅凭一条腿站立,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在地板投下一个曼妙的影子,因为经常锻炼,她的身材非常好,一双大长腿更是几乎占了身体的一半。
安静地站了几分钟,她又爬下来,双手伏在地上,用手肘支撑身体,身体向上倒立,双脚向前弯曲到头顶,这叫做孔雀式,看上去很复杂,其实只要内心平静,并不困难。
可是不到一分钟,她的额头就出现细密的汗水,几秒后身体在失去平衡。
“呼。”女人身体一转,就仰倒在了地板上。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光芒让她有点不适应,抬起一只手遮在额前,汗水会着她洁白的玉颈流下。
砰砰砰,轻轻地敲门声响起,来人只敲了三次,而且没有用力。
“进来。”
女人站了起来,离开落地窗,走到旁边喝茶的地方,从长沙发上拿起白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房门打开,一个穿着西服的女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来,从玄关转过来,就看到了穿着瑜伽服的女人,黑色的衣物紧紧将她全身包裹。
那仿佛被神亲自塑造出来的身材,就算是个女人,她都不自主地多看了几眼,暗自咽了口口水。
“是上午茶吗?”
女服务员露出甜美的笑容,“是亚森小姐点的巧克力蛋糕,还有船长赠送的水果冰激凌,叶莉萨维塔小姐。”
等女服务员走后,叶莉萨维塔托着下巴,打量桌子上一盘蛋糕和一盘冰激凌,最后她端起了巧克力蛋糕,管它是不是亚森点的呢,反正自己看到了。
她往沙发上一卧,用叉子挑了一点放进嘴里。
擦擦擦!
正在品尝巧克力蛋糕醇厚的香味时,她身后传来爪子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叶莉萨维塔没有起身,端着巧克力蛋糕,大长腿换了个姿势交叠起来,慵懒地喊道:“苏卡布列?”
“汪!”
只见一道白影从地面迅速窜来,它跳到沙发上,一低头躲开想要摸自己的手,从女主人的腋下穿过,踩在她的大腿上,一脑袋顶飞端在手中的巧克力蛋糕,在蛋糕在空中打转的时候,就凌空咬住,落地后头瞬间消失,蹿到远处桌子底下。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一气呵成,那条狗就像一位千锤百炼的战士,怎么可能忘记挥剑的动作。
“苏卡布列!”叶莉萨维塔尖叫一声,可她看到香甜的巧克力蛋糕已经消失在了狗嘴里,只能狠狠地暗骂“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狗!怎么不吃死你呢!狗不能吃巧克力你知不知道!”
“汪!”
桌子下的苏卡布列舔舔嘴,意犹未尽地还想多吃点。
“哎。”女人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望向窗外的大海发呆,过了一会,她站起来拿过另一盘冰激凌吃了起来,吃得高兴了,还怡然自得地跟着留声机哼起了歌。
一个人,一条狗,面对着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