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悲伤与快乐搅拌在一起,那该是种什么滋味呢?
『东战区』
风月的七彩战甲由于愤怒早已自动切换成了火红色。
那些混乱的格局一直都在上演着。
“凌云回来了吧?”
她问身边的侍卫。
“报告元帅,凌云是回来了,但,但……”
“有话直说。”
风月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仿佛压在弦上的箭,随时准备着发射。
“但是冥幽的元帅冷殇也跟着他的弟弟来了,现在两人都在他们的营帐中。”
侍卫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风月在桌子上的拳头咯咯作响。
向下一压,桌子瞬间粉碎。
尘埃在空中飞舞着。
“看来你是忘了当年之耻了吧?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鬼魅双花只剩一朵了,应该凋零还是绽放呢?
“哥,我问你个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凌云望着坐在帐中的冷殇说道。
“嗯。说吧。”
冷殇没有抬头,他只是在打量着战区的作战图。
“这次我可是斩了一个上将军,为什么陛下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凌云极力用视线去追逐冷殇的眼睛。
但冷殇还是很隐蔽的避开了。
“没有吧,应该是你看错了。”
冷殇答道。
“那封赏总归是有的吧?”
弟弟,世界尽头了,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冷殇心想。
“嗯,这个,陛下可能这些天比较忙,忙昏了头吧。”
“那,好吧。”
凌云也只能半信半疑的接受了。
“我相信,最多一两天,风月肯定向我们宣战。到时候我们不应战,她要一路杀,我们就一路退。我说的记住了没有?”
没有意义的,风月。无休止的仇恨导致无休止的战争。你就当我是怕了你吧。
“什么?!哥,这可不像你!”
凌云几乎是咆哮着,眼珠子瞪的老大。
“敌攻我退。够清楚吗?”
“不!我做不到!我看是那皇城把你呆傻了吧?或者是你当年真的败给了风月?”
“我的命令你都要违抗了吗?”
冷殇还是一如既往的语调。
“我,我。我就抗了!怎么着吧!”
弟弟,如今这件事早已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休怪哥哥无情了。
冷殇心说。
“来人,把凌云压入临时监牢,听候发落。”
“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有功不赏且要罚,哥,咱俩这情义要不然今天就断了吧。”
凌云的眸子里有液体在闪烁。
冷殇的心猛的颤了一下,针扎般刺痛。
“押下去!”
这个男人差一点就哭出来了,他从来没有哭过。无论面对什么,他从来是那般自信、果敢、神秘,宛若神明。
但唯独这次,他是那样优柔痛心。
弟弟。我们的生命其实都像水面上无根的小船,风吹向哪边,我们就去向何方。
从来是没有绝对自由的。所谓自由,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
“呀~哈!”
冷殇只听得帐外一声大喝。
不好!
冷殇展翼冲破营帐。
“弟弟,难道真的要我对你动手吗?”
冷殇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情绪的波动。
“冷帅,我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凌云大吼着。
如发了疯的猩猩。
修罗尔在另一个帐内也冲了出来。
“元帅,这是怎么了?”
修罗尔看着眼前的一切傻了眼。
这兄弟俩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动手了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帝国到底在酝酿着什么?”
凌云问道。
沉默,长久的沉默。
修罗尔站在十米开外。
三个人很默契的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
寒风把他们的战袍吹得猎猎作响。
一旁的战士们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这两位要是打起来,伤及无辜不说,敌军万一趁机发动进攻这可就糟了。
修罗尔想着,他还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吵起来的。
“我不做过多解释,你要打的话就来吧。”
冷殇说。
“那就休怪我了。元帅。”
弟弟,你终究被杀戮的欲望吞噬了。冷殇心感悲哀。
只见凌云手持双锤,就向冷殇这边急速而来。
呀~!
抡起锤子就砸了过来。
猛地,停在了离冷殇头顶一公分的位置。
“你怎么不还手?”
凌云惊愕又不知所措。
“你杀了我吧,那样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你了。”
冷殇平视着前方,黑色深渊般的眸子里流窜着冷气。
凌云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双锤。
这个男人情愿死也不向我出手,而我。
扑通。
跪倒在地。
“哥,我错了。你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错了啊!”
凌云大声哭泣着。
“没事,起来吧。”
冷殇扶起了弟弟。
“男子汉,不要轻易流泪哦。”冷殇说道。
拭去了弟弟脸上的泪水。
万幸,要是这两位打起来,那可真是天塌地陷啊。
修罗尔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
“元帅,你俩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跟我哥闹着玩呢。”
既然凌云都这样说了,修罗尔也就没好意思再问。
“都散了去。”
冷殇说了句。
战士们瞬间各司其职。
“今天是十二月的第四天了?”
冷殇问修罗尔。
“是的元帅,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呀。”
修罗尔边说边往手心里哈着气。
“走,回帐里谈。”
三人回了营帐。
生了一堆火,暖和了许多。
“你小子怎么还没有回西战区?”
凌云问身边的修罗尔。
“这个不急不急。”
修罗尔一脸坏笑。
这家伙嗜血成性,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冷殇想。
“那个,元帅你看,眼下战事四起,东区这边又没有几得力的主将。”
“你想留在东区?”
凌云已经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了。
“干嘛说得那么直接,我还不是为了帮你?”
“屁,我看你就是为了封赏。实话告诉你,这次我杀了叶娜连个鸟毛都没赏赐。你也趁早断了这念头吧。”
“你俩当我是空气吗?”
冷殇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和风啸的战役这次我们还是先撤退,因为计划有变。”
冷殇说道。
“先,撤退?”
修罗尔是一脸懵,活脱脱像只发愣的猴子。
“啊?是。”
修罗尔可没和凌云一样去争辩几句。
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火苗向上蹿着,与地面垂直。三个人坐在那儿,雕像般沉默。
赤翼看着脚下烧熟了的土壤。
“将士们,咱们的人马大都调去了冰峰之巅的外围。这边只留下一个团的兵力。所以凡事都要更加小心谨慎,切勿轻举妄动。”
“是!”
嘹亮的回应好像要刺破天穹。
先帝,请您一定要护佑陛下一统这万里河山。
很多年前我们炎魔就被认为是异类。我们也知道,我们是魔和人的混种。
因为我们生出的翼左边一直都是黑红色,而右边会随着斩杀的人数而发生变化。
我们曾一度被人类社会排挤,被屠杀到死亡的边缘。后来我们隐进了原始林域之中,才逐渐发展壮大,建立了国家。
开始四处征战。
“如今几大帝国元帅都已进入战场,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保持战局的平衡性。大家各司其职就是了。”
“我刚才都隐约看见赤帅有几根白头发了。”
“很正常,赤帅都将近一千八百岁了。”
“是啊,时间的车轮下,谁都无法逃脱。”
几位偏将军讨论着。
“我去拿几个人头,我快要升白翼了。”
“可不能让你小子超过我,我也要去忙了。”
几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
纷纷展翼而去。
火红色的天空那般壮烈,它会落下火红色的雪花,像鲜血,又像你我的荣耀。
赤翼看着那群年轻人。
多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那么嚣张跋扈、轻狂无畏。
他把红色的长髯捋了捋,摇了摇头。
岁月拉回一千多年前,那时的赤翼正是青壮年。
他在苍穹顶,宛如一尊杀神。赤色的发在狂风中乱舞,烈焰色的战袍上下翻飞。
他雄狮般自苍穹飞扑而下,在乱军之中横杀竖挡。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都这样弱啊。你们的存在毫无意义。”
赤翼在乱军中吼叫着。
敌国的士兵仰望天空,看见自己的鲜血从脖颈处喷散向天空。
赤翼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狂傲的大笑着。
如果我的天赋足以碾压一切,那我的狂妄便不是狂妄,而是实力。
赤翼现在回想起年少的自己,摇头笑了笑。那时候真是年轻,只要杀便是了。
我们的存在像虚无缥缈的梦,在这亿万年的时间海里,漂浮着。
战斗。
胜利。
败北。
狂喜。
痛哭。
我们都经历过。
对于这个世界我们还是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就像灌了铅的人同时被沼泽束缚住。
希望兽族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赤翼看着天空中开始落下雪瓣。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啊。
但愿这次我们走上的不是歧途。
残鹰日夜兼程,自帝都出发。三天之后到达了东战区。
“快看,远处那个骑着快马飞奔而来的是谁?”
城楼上的一名战士指着滚滚黄沙中的一个人影说道。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等再近一些。”
城上的一名蓝翼指挥官说道。
上面也没有说有人要下来呀。
五十米左右。
“开门!”
那声鹰鸣响彻云霄。
“是元帅!开门!”
蓝翼瞬间反应了过来。鹰鸣,是每一个帝国士兵都誓死铭记在心的。
那个男人。来了。
“末将海斯,”
“末将黎龙,”
“末将陆步澈,”
“末将……”
“参见元帅!”
三位上将军和几位偏将军听闻元帅一人独马而来,前来拜见。
“都起来吧。”
没人敢直视残鹰的眼睛,他的声音足以让众将军战栗。
这便是威压。残鹰进了战区没想隐藏自己的实力。
他的威压一路上也吓退了好几路敌国小队。
他也懒得理那些喽喽,任由他们尾随。
不幸的是,他们碰见了对方。于是便搅在一起,开始杀戮。
残鹰将自己的威压抑制下去,气氛才略微不那么紧张。
“我这次来主要是奉行陛下的旨意,不插手战事。你们就自行安排吧。”
“这。”
“这是为何?”黎龙问道。
“需要理由吗?”
残鹰的声音瞬间觉得尖锐刺耳。
“是!末将遵命!”一众人答道。
“都下去吧。”
一众人片刻不敢停留。
“海斯留下。”
海斯折了回来。
“海斯,你是众将士的统领。给我分析分析当今的战局和这几百年的大战役。”
“是!四国谁也没有掌握巨大优势,大家都是互相牵制着……”
漫长的岁月里,战争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他们基因的改变。他们在远古时期是十个月才生孩子,现在已经只需要两个月。
生出来后再给他们喂些研发出来快速生长的药物,一个月就可以成年。
然后再训练几个月。
不到半年时间就可以造出一个百万之师。
那些孕妇就如同流水线上的机器一般,唯一的作用就是生育。
这个世界充斥着硝烟味以及疯狂。
墨黑色,蓝冷色,暗红色,枫叶色。
四色的战旗交织在一起,盲目的厮杀着。
熵增原理适用于宇宙中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