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朱泰英冷静的望着顾甫,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五年前,沈立秦突然以外聘专家的身份出现在英麟汽车的会议室,也让朱泰英有那么一瞬间被震惊。
但八年前的事,朱泰英永远都不忘记,也永远都会对沈立秦抱有愧疚。
“这个,我有自己的渠道,不便告知,只能说消息可靠度有八成,如果没办法挽回的话,估计他会进去,集团也会面临巨额罚款。”
“嗯,谢谢提醒,我和他了解一下情况。”
“这样就最好,你出面和他谈,兴许还有转机,如果是检方约谈,估计就迟了。”
咖啡喝的太急,打嗝的时候翻上来的咖啡香味令人上头,顾甫起身,“谢谢你准备的下午茶。”
“嗯?……哦。”翻着手机通讯录,朱泰英没抬头。
白灿儿最近也没了消息,尹麟生好像和沈立秦关系还不错,他记得在八年前沈立秦去美国的时候,尹麟生还去送了机。
又是一下午的会议,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给尹麟生打了电话,结果那边太吵了,朱泰英问了三遍,他在哪儿,尹麟生没听清,说他和朋友在8号地铁,晚点给他回电话。
回到别墅,李婶儿给他留了灯。他去周知谨的房间看了一眼,帮她把被子盖好,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白天顾甫的话一直在心里堵着。沈立秦是不是又缺钱了?自幼父母早逝,孑然一身的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能有多缺钱?
高三那年,从北方的D市转学过来的沈立秦,在衣着谈吐上,任谁看了都是上流社会的少年公子,坐在教室最后排的朱泰英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当沈立秦走到他旁边要坐下时,朱泰英破天荒的帮他拉了椅子。班上的同学都惊掉了下巴,在他们眼里看谁都不入眼的“恶棍”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哎,书呆子,这一题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没懂……”
第一天放学后,朱泰英拦住要离开的沈立秦,扔给他一本基本全新的数学辅导册。
“这一题?”指着一道几何绘图,放下双肩包重新坐回椅子。
“尺子。”沈立秦没抬头,只把手伸到朱泰英面前,“拿给我!”
“哦。”朱泰英饶有兴味的邪笑起来,毕竟这个班上30个孩子,怕他的有29个,敢这么使唤他的,沈立秦算第一个。
“铅笔。”
“……”
“根据题意,在0到1之间取10个a值,按照公式算出10个r值,在极坐标下绘出来……”
沈立秦望着空白纸上渐显雏形的心形图案,愣住了,放下手里的尺子和铅笔,一脸严肃的望着旁边正狂笑不止的朱泰英。
“有意思吗?”
“干嘛这么严肃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就问你有意思吗?”眼中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会把整个教室都烧了。
“开个玩笑而已,我先走了。”将辅导册扔进书包,抬脚出了教室。
“朱泰英!你给我记住,我来上学不是陪你寻开心的。”身后沈立秦的声音,清晰可闻,在教室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