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拍立得,在这个中年大叔的身上对着焦,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尹麟生干脆放下拍立得,对这个男人喊着,“您要不把墨镜摘了吧,不然我总觉得……您看起来像个黑手党!”
“我……”镜头下的朱泰英扶着墨镜,有些迟疑,有些忐忑。如果尹麟生还在生他的气,会不会又一次把他推开。
好死不死,人总归是来都来了,有个结论也好,即便是尹麟生还不想见自己。
摘掉墨镜的动作很缓慢,从棕色的墨镜后慢慢显现出的那双熟悉的眼眸,深深的刺痛着尹麟生的心。
为什么会是这个人?当他曾经心心盼盼了无数回的人,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第一感觉是这一定是幻觉。
只到这个男人走进自己,用稍显粗糙的大拇指腹轻轻的抚去他脸上的泪痕,才终于能告诉自己,这一次也许不是幻觉!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九里先生!”呛鼻的胡椒夹杂着甜橘,从敞开的衬衣领口飘出来,持续的刺激着尹麟生几欲骤停的心脏。
耳边安静了下来,好像只有他和这个男人,在半空中旋转,周围是淡紫色的成片成片的薰衣草花海,他甚至不敢呼吸,抬眼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中年男子,他仔细分辨着朱泰英的嘴型,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句话,“终于又见到你了!”
确定不是幻觉吗?
他不是已经和结婚了?
那现在是寂寞难耐就想起他尹麟生了?
“你看你,又和我开玩笑了,为什么不好好在我的梦里呆着,乱跑出来吓人?”尹麟生把眼前这个“幻像”推开,手上传过来的肌肉触感,继续扰乱他的思绪。
“这一次连触感都幻想的这么逼真,我看来病的不轻了!”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断的否定着自己。
“我来迟了,麟。”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捉弄我了?”被朱泰英握住的胳膊,动弹不得,尹麟生就不再继续挣扎,小声的重复着,“为什么要捉弄我?”
晚归的客人们,从他俩身边擦身而过,投来疑惑的眼神,甚至有一位男生冲到朱泰英面前,关切的问着,“九里先生,需要帮忙吗?”又狠狠地对着朱泰英大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是我的朋友,别担心,快回去休息吧。”尹麟生哭笑不得的反过来劝着这位言辞激烈的客人,“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朱先生。”
“哦……好。”讪讪的笑了笑,朱泰英松开了他的胳膊。
尹麟生摆弄着手里的拍立得,“你的妻子,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啊?!”愣住的朱泰英,努力维持着神色自若,“我为什么要带她?”
“你,不是过来旅行的嘛?可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看我的!你把我打死也不信……”
“哦?”
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的自我否定,才得以在心里筑起如此坚不可摧的自我保护铠甲?
“童童还好吗?”尹麟生后推进吧台,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眼前的人已经是有家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