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肮脏龌龊的地面上,眼中的乞求让周启明几乎不敢直视。
“我错了,辜负了您的一片厚意,没能孝敬您,却还出手伤了您,千错万错都怨我,不懂规矩,不识抬举。还盼明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是初犯,原谅我!”尹麟生把准备好的台本一字不漏的说出口,额头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重重的磕了三下,看的周启明一愣一愣的。
这180°的态度转变,又让周启明有些扼腕,他小子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流畅到让人毛骨悚然的演技,真真实实的诠释了什么叫“以假乱真”。
被骗到的,还有站在门口的尹苍。
“你在干嘛?”
分辨出是父亲的声音,尹麟生忙激动的回了头,近一个月未见,一声“爸”喊的格外动情,但此刻已经打动不了尹苍。
一巴掌扇在尹麟生的脸上,胸腔剧烈的起伏,“你给我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他是你什么人?”指着坐在堂上的周启明,质问道。
“爸……我现在没法给你解释,不过我自认为对得起任何人。”已经被打肿的脸上,也不差父亲这一下,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执拗。
眼底泛出血丝,牙齿紧紧的咬死,努力掩饰住自己的这被关起来每天挨打累积近一个月的委屈,尽量不让父亲察觉出他是被周启明威胁才这么说。
“你!……我竟然纵容了你二十多年,把你惯成这副模样?都是我的不作为,才导致你今天分不清真善,竟然还要认贼作父?……”满心自责的尹苍,把握紧的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右边心口,也一下一下的砸在尹麟生的心口。
认贼作父……父亲真的以为他尹麟生为了在圈内快速的出人头地,出卖自己的尊严“认贼作父”。
低头苦笑了一声,他无奈的挤出一句话,“我没有……认贼作父。”
“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从此尹家只有尹芸生一子,你尹麟生和尹家再无瓜葛!”气愤到奔溃极限的尹苍,眉头凝着,袖子甩在尹麟生的脸上,剐的尹麟生心头的委屈无以复加。
走出几步的尹苍突然倒在地上,尹麟生爬过去,像是怕永远失去父亲一般,拼命的晃着,喊着。
“求求您,明爷,送他去医院,快……”暗房里站在一旁看戏的所有人,都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尹麟生又跪着爬到周启明的面前,哀求道。
“好……好……送医院。”周启明对眼前这始料未及的失控局面,有些害怕了,他的原意只是要吓唬吓唬尹苍,谁知尹苍这么不禁气,都没开始呢,就已经气的不省人事,还不知道有没有一息尚存。
……
“大少爷,大少爷。”
被尹芸生差去周家打听消息的人跑回尹家,将他此生最不愿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来人说完,头埋得死死的,瑟瑟发抖,不发一言。
瘫坐在地上的尹芸生,手里提着的厨房新做的紫薯小米粥,打翻在地,还冒着热气。因为尹麟生不知去向产生的心伤,又被人用刀尖划开,还撒了一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