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真实的,你确实去过那样的一个地方,那是地窖的入口,里面存放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古物,而你也必须是换血才能活下来。”
“换谁的血,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根本就是一个傻子。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还到处惹事。”
“这个时候你这样说我,你觉得合适吗?”
张铭宁突然又转脸变的柔和起来。“对不起,只是你这次惹的祸太大了。”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和你谈完话,你走后,我就一个人喝酒去了。”
“那你记得自己在哪喝的吗?”
“是一个酒店的露天酒吧。我还记得我当时喝多了。有一个很温柔的男生一直跟我说话,我们聊天了好久。”
“你知道你自己后来喝了什么吗?”
“我记得啊,是龙舌兰,他给我点的,我喝了很多,之后就醉了。”
“再没有像你这样傻的女人了。随随便便的和一个男人喝酒。”他表情有些吃醋,又有些心疼。
“不关你的事,我们不是没有关系吗?你还管我干什么?”
“他们是当地的一些科学家,因为思维太超越,总是用一些国家不允许的项目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后来这些人都被国家机构开除了。他们那天遇见你,是把你当了人体试验,喝了他们试验的药品,后来你就不省人事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在这个地方,我张铭宁想找个人还没那么难。”
“你说为什么你们都记得的事情,我根本就是像失忆了一样。”我努力坐起身,然而就是很困难的挪动自己。
“不要逞强了,你现在全身上下换过两次血,还是在虚弱的状态里。”张铭宁过来扶住我。
“你说的我不相信,我要听灵儿根我说,现在我唯一信任的就是她呢。”
“你看她现在的样子能跟你解释吗。你就好好休息,等你们都好转了再好好聊聊。”
他离开了,神情有些落寞。第一次见他不笑的容颜,这个男人是我努力想爱上的。可是在我们之间是什么阻碍了我们,我想我暂时还是没有答案。也许这就是生活中我要面对的成长,这样的人给我的疼痛是长大的强心剂,它们在我身体里肆意的疯涨。侵蚀全身,是中毒的难受和无法自拔的迷离感。我将要面对的是自己对自己感情的救赎,那是摆脱掉从前的自己,也就是忘记那个我曾经承若要爱一辈子的男人,也是我用尽前半身去爱过的人,
他给我的记忆是上半生的,那样划在骨子里,可在心里的爱情,那是化为溶血一直一直流淌在心底的爱恋啊。可是张铭宁的爱,太真切,爱得太直白。那样的热烈我无法拒绝。但现在的我们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在漂洋过海的无端海面上漂浮着,谁都抓不住谁的身躯。
我昏沉沉的睡去,半夜间,我恍惚看见有人进来触摸我的脸,那不是灵儿的柔软,也不是张铭宁,我不认识又好像很熟悉,就像是小时候睡着了,母亲来给我盖好被子,但我知道,不会是家人,因为我现在离乡背井,远离了情亲。
天刚刚亮,我被逼苏醒过来,那是身体里发出的干渴。我蜷缩身体,发现已经被单已经浸湿了一半,我强忍疼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就像张铭宁说的,我现在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身体是属于自己的,那全是别人的血液,我用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在存活着,没有人告诉我能活多久,但是我只能感受这时日的短暂,一瞬间我也想快点结束这些短暂的时光。我想去向往光明,不用任何人陪同的走进无渊。
“你是想我了吗,为什么我一晚上都在想你,睡不着。”张铭宁走进来了,我煞白的脸突然有些血色。
“进来也不敲门。不知道我很虚弱。”我强装欢笑的逗乐。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开玩笑的心思。”
张铭宁递给我一杯白水,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我还记得那天你走了,我煮了咖啡。”
我还是很好奇的看着他。他没有理睬我,也没有说话,咖啡壶再次的想起。不过这次我没有睡着,也不是一个人。
张铭宁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很少说话,我们没有达到心灵交流的程度,我们还是很肤浅的肉体关系,而仅此一晚的欢愉,其实我也根本不用在意这个男人是不是爱我,这样虚妄的问题在我们之间很无趣也没有意义,至少现在,我生病了,不是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时空里,至少有他陪着我。
爱情是什么呢,就是陪伴。像母亲陪伴婴儿;像儿女陪伴父母;爱情也是无声的陪伴,那样就够了,足够尊重这个词汇了;这个世界上最难猜测也最难理解的。其实我们只要把任何难解决的问题,换化成‘陪伴’,我们就都依次迎刃而解了。陪伴我们的余生,陪伴我们最在乎的人。
“照你说的,我根本就是起死回生,而是你救了我对吗?”我半倚在床边,看着那张冷峻的脸,语速有些慢了,那是心里的疼在撕裂了。血液的流动有些不适应,那是两个不相认的灵魂在身体里激烈的动荡。
“大概的经过我都跟你说过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能活过来看到我,就是奇迹了。”他说话认真起来。
“我想知道我身体里的血是谁的,怎么来的。”
“我希望你还是现在不要自找麻烦,等过一阵子,你病好了,我会完完本本的全告诉你。”
他不和咖啡了,改拿了一杯高浓度的威士忌。
“我也想喝一杯。高浓度的。”我强颜欢笑。他竟然没有拒绝,拿起酒杯,倒满了一杯浓浓的威士忌给我。我拿到一饮而尽,不一会儿酒精就发挥作用,我又沉沉的睡去了。
睡着了,我好像又做了一个梦,这次我是回到了儿时玩耍的花巷里。那里晚上灯火通明,笙歌燕舞,到处是寻欢作乐的人们,那样的人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如此真实的表达着自己的欢愉和哀愁。他们喝酒很快乐,姑娘们也都会哈哈大笑的陪着喝,那是短暂的快乐,我看到的全是人性的真实,尽管夜晚的短暂,只是人们瞬间寻乐的时间。可我还是爱花巷,我在那里生活着。看尽人生红尘事。
梦里看到母亲有些虚弱和憔悴的身影,她并没有带她那条最钟爱的猩红色围巾,整个人看上去老了许多。我走过去想和她说什么,可我发现她根本看不见我,她只是在摆弄着她那些从年轻时积攒下来的珍宝。很多美丽的宝石和首饰。恍惚间,我看到张铭宁爷爷的那根项链,我想走近看,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我大叫,可我发现周围全是水域。原来是在一座大水缸里,而我看到外面的世界,他们根本看不见我。我努力向上扑腾,我喝了很多水,意识到我根本不会游泳,我大声叫着张铭宁的名字,我知道他会来救我。
“醒一醒,今生,看着我,我在这里。你快醒来。”我整个人都在摇摇欲坠,我被张铭宁从梦境中拉了回来,那像是回魂般的撕裂感,全身不适应感,我开始呕吐不止。
“你是不是又出现在幻境里了。”
“我梦到自己在一个大水缸里,可是我不会游泳,我不停的向外呼救。”我说的时候牢牢抓住张铭宁,我怕他此刻的离开。
“你现在的反应是正确的,那是你换血后的癔症,会时不时的让你出现现在这样的呕吐感,只要适应了你就会变得比以前更强大。”
“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爷爷的事情。为什么我会看见我母亲有一条和灵儿一样的项链,那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不会在我们家的。”
“也许是你看错了。”张铭宁很镇定的看着我。
“绝对不会,那样的珍宝看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只是母亲从来没有戴过,她一直把她收藏在锦盒的底层,刚刚我想去问她,那样真切的场景,似梦似幻。”
“那就是梦,不是真实的,你就忘记吧,现在你应该静养,什么都不要想好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还是那样温柔的眼神,有些许的忧伤,那是从开始就有的印记在身上,看上去并非真实,但是那就是存在眼前的景象,这些物体真实的有触感的,让我觉得踏实。
我没有再和张铭宁对话,他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楚,整个人又开始飘飘的在空间里游走,身体是僵硬的,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移动,一步步的朝着远方前行。
是时候要回家了。心里一直这样想着,想回去看看那花巷,重温一下那里流连忘返的人们。还有父亲,已经年事已高,恐怕再也无法动弹起他那激动的头脑和身体到处训斥人了。在梦里见到的憔悴的母亲,很想去看看他们还好吗。
这次的苏醒很顺利,没有多么激烈的心理动荡,就是醒来后整个人都很疲乏,没有一点力气。
我看到张铭宁还是在我身边守护着。那是苏醒时的承若,他说过他会保我平安度过。
“你醒啦就好,这是第三次出现幻觉了,而且你都没事,我很高兴。过了今天你就应该可以下床走路了。”
“谢谢你,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对你说这些。”
“你个傻丫头,竟然会跟我说谢谢。我可是爱你的人呢。”张铭宁有些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听着却是难过的。很久以前只有母亲说过这样的话,从此再无人说及,甚至那狠狠爱过六年的男人,也是我要求的时候才会跟我说过一次。而张铭宁的话,让我觉得生命里又多了一层意义。我有些好转的身体,现在能听自己的使唤,我能做些本能可以做的事情,至少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
张铭宁从我醒来后就一直很少和我说话,那样的冷静是我从认识他开始就不曾有过的,我在想事我改变了他还是我开始就不曾正真认识他呢,我想跟他说些什么,每次都是短暂的停留然后转身离开,至少现在的他时在我身边的,我什么都不问,我们之间是一种无形的屏障,那到底是什么,现在我根本无从去了解到。
清晨的露水还在窗台上滑动,我就开始起身想去外走走。外面寒气逼人。我只穿了件很单薄的毛衣,拿上披肩,我慢慢走出门。打开玻璃门,门把在湿气的作用下“嘎嘎”作响,声音在荒芜人烟的地方非常响彻,我内心有些惊下。现在还没有人来看我,我顿时清闲的感受,那是雾气未散的谜团,内心一直很疑惑到底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我虽然身在其中,可是我一点也记不清,那些人都在隐瞒着什么,每个人都欲言又止,都像是统一了口径,可能也是大家在保护着我。身体的虚弱渐渐消散了,我好像自己能感受到体内另一个灵魂的悸动,有时莫名的会牵动我的神经。它不会对我说话,也不会控制我的行动,就好像只是住在我的体内,让我有时会想念,而有时又不能适应。
“现在早上六点,你就起床了。”熟悉的声音,是张铭宁过来了。
“我看到外面的空气清新就出来了。”
“感冒了怎么办,穿这么少。”
我笑而不答,这样浅浅的关怀,每次听到都有些莫名的感动。
“为什么我现在感受那么的强烈。。。”
“什么感受?”他瞪着大眼睛,严肃的看着我。
我没敢出声,怕自己说了什么又会是一连串的问话,我只是摇摇头,望向了远方。
“为什么不回答,你这样自己也会很难受的,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我怔怔的看着张铭宁,这个男人的改变,让人很诧异。那个桀骜不驯的花花公子,成天围着我这个病人打转,而且我们也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什么也不是,也没有任何纠葛,而此时看着这个男人,在他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是我不从知晓的。我想到灵儿,问他。
“灵儿那天走后再也没来过,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表情冷漠,他也有些不习惯。
“她能怎么样,还是郁郁寡欢。手上的伤口是没事了,心里的伤没人能治。她总说那个爱他的男人快来了。”
“她也许说的是事实,那个男人始终会解开这些谜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