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周二人见状,立时想到了破阵之法。两人相视一笑,手脚不停,同时使出了奔雷掌法。
二人本是意气相投,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之下,又相处数月,早已是知心之交。而后虽有嫌隙,但在这大敌当前,自然是兄弟同心,共御外辱。
朱周两人心意相通,同时使出奔雷掌法。这路掌法两人早已试演数遍,周如玉练气初成之后,也将这路掌法的精要处尽数领悟。
此时二人心意相通,同仇敌忾。周如玉脚下踏着八卦方位,举掌游斗;朱尚南身形移转,抬掌出拳,变幻莫测。
两人使着同一路掌法,看着彼此身形,便知对方会落掌何处。这时两人只发掌同时向一个唐门神捕打去,刀阵登时大乱。
五招过后,便有三名唐门神捕中招倒下。两人继续一招接着一招,三十余招过后,已没有一个站着的神捕了。
十八名神捕虽都已受伤倒下,却没有一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表情淡漠,眼神坚毅,每个人都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时朱尚南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坐倒,神色委顿。周如玉立马快步过去扶住,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朱尚南中了白慕潜一掌,又强行运气激斗良久,身子已极度羸弱。他知这位义弟重情义,怕他担忧,便道:“不碍事。”
周如玉将他扶到一块岩石上坐下,一搭其脉搏,脉象虚缓,正是气血均伤,精神俱损之象。
周如玉大感惊恐,不曾想义兄已伤的如此之重,早把取画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只想尽快为义兄治伤。
朱尚南看出了他的忧色,心中更为愧疚,觉得有负结义之情,无颜与义弟相对。这时他只能安慰道:“这伤也并无大碍,运功疗伤再佐以药物,将息几个月也就好了。”
周如玉一时无言。朱尚南想起画的事,正要取出来还给他,身子刚一动,周如玉便关切地道:“大哥你别乱动。”
朱尚南见了更是不安,道:“兄弟我……”
“大哥你先别说话,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说。”周如玉回头看见了躺在地上十八名唐门神捕和白慕潜主仆二人,又问道,“大哥,这些人怎么办?”
朱尚南看着神捕道:“这些人只是奉命办事,由他们自己去吧。”又看着白慕潜,说道:“白老前辈道义之心尚存,方才多承他手下留情,你去看看他的伤势吧。”
周如玉看着白慕潜,点头示意,微微一笑,道:“日前为救义兄心切,不得不以言语骗瞒白老前辈,望乞恕罪。”
朱尚南听闻这话,寻思:“原来义弟已和白前辈照过面。”朱尚南哪里知道,他们二人不仅照过面,周如玉还在白慕潜庄上借宿一晚,碰巧探听到了唐门要在剑门关拦截夺画的计划,才能在方才及时赶到救下他性命。
白慕潜突然见到周如玉纵马赶到,与朱尚南联手打败唐门神捕的刀阵,颇为诧异。听了两人的攀谈,才知二人为结义兄弟。又见雪影神骏,知不是寻常马匹,那点药量奈何不了它,能在这时赶到也不足为奇。
这时白慕潜自然也能料到,那晚在屋外窃听他们说话的人便是周如玉。只是他还不知道,朱尚南那幅画正是从周如玉家中盗得。
当时自己一时心软,放过周如玉,不曾想留下后患,只得在心里叹道:“罢了罢了,命也命也。”他正要答周如玉的话,却忽然听到远处山巅一声长啸,桀桀刺耳,不由得为之色变。
啸声朱周二人也有听闻,竖耳一听,啸声已比先前的啸声清晰了许多。两人对视一眼,面露讶色。
先前啸声似在远处的山巅发出,而这一声啸声发出之时,人已然来到山脚,须臾之间,那人已从百仞高的孤山山顶来到山脚,轻功之高,世所罕见。
不一时,啸声又起,这一声好似已在耳旁,震耳发聩,啸声入耳极为难受。
白朱周等三人忙运功与啸声相抗,十八名唐门神捕内功修为略底,受伤之下,只得双手捂耳,运功相抵。爱菊学过一些粗浅拳脚,内功尚未入门,只有双手抱头,难受的在地上打滚。
啸声一歇,他们不远处已站着一个锦衣老者,身段潇洒,发须皆白,面色润透,唇红齿白,一双凤目之中透出精光,好似是画里走出的神仙。两边的太阳穴微微鼓起,可见其内功修为高深莫测。
白慕潜和十八名唐门神捕见了,都挣扎着翻身拜倒,口呼:“属下恭迎门主。”
朱尚南见了便知是南唐门门主唐寄雪来了,从岩石上坐起,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晚辈朱尚南,见过唐门主。”
唐寄雪先对着那群属下冷哼了一声,然后斜着眼看了眼朱尚南和周如玉,冷冷地说道:“既然知道是本座到了,快把东西交出来吧。”
朱尚南道:“不知唐门主要晚辈交出什么?”
“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那幅画。”唐寄雪语气更冷地说道。
“实不相瞒,那幅画确实在晚辈身上。”朱尚南又继续说道,“不过晚辈只能将画交给这里的一个人。”
唐寄雪方才在山巅看见众人动手,已看出每人的武功高低,这里的人无疑是他武功最高,以为朱尚南未必能爽快地把画交出来。听朱尚南这么说,颇感意外,面色稍缓,说道:“哦?那朱将军要什么时候交出来呢?”
“将军?”周如玉在心里不解,“这个唐门主为何要要叫我大哥将军?在汉江上遇到的那三个人又叫他少主,看来义兄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朱尚南已看出义弟的疑惑,便对他温和一笑,随即正色道:“我的身世容我日后再原原本本的告诉兄弟可好?”他隐瞒身份接近周如玉,与之结交,又盗取他家的图卷,心中已愧疚之至。方才见周如玉不计前嫌,于生死之间,全力施为,救下他性命,便暗下决心,今后再也不负这位义弟。
朱尚南见周如玉颔首,表示应允。他才转头对唐寄雪答道:“只要那个人一句话,随时交出来都可以。”
唐寄雪见朱尚南对自己的问话竟然不立时作答,本已怒气暗生,但又听见他愿意将画交出,便温言道:“那就请朱将军现在将画交给本座如何?”
朱尚南摇了摇头,道:“这画我不能交给唐门主。”
唐寄雪闻言色变,厉声道:“那你要把画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