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阳阿府前,心宜的心很是平静,逃避有时并不是办法,自己一路的跌跌撞撞,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回到了最初点,而只有这个最初点才能让自己获救,自己救自己。门口的小厮探了探头,又都收了回去,心宜很是了然,出府容易,入府难,什么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密布头顶的乌云终于化成豆大的水珠倾泄而下,心宜焦急的望了望马车,欢儿你一定要挺住,等着姐姐,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伴着马蹄声响,侍卫的呵斥声,心宜揪紧的心终于放下来,公主的车驾回来的。
阳阿府的大门快速的被打开,心宜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呼着扑倒下去,“公主,请救心欢,自此飞燕,定甘脑涂地回报公主,”被脱拽的力度散下,透过遮面的水珠,心宜华丽的马车帘微微动了动。
再次醒来,软被沁香,欢儿,翻起身来,侧边的床上心欢气息平和安然的睡着,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心宜眼泪夺目而出。
这是自己之前在公主府内同心欢同住的房间,一切都没变,终于回来了,还好回来了。
茉莉端着茶水进来,“姐姐,你醒了,”甜甜的声音,圆圆的酒窝。
心宜摸了把脸上挂着的泪珠,点点头。
“姐姐,莫要伤心,先喝杯茶水,你受了风寒,很容易伤到嗓子,这是我用玉公子给的茶方调制的姐姐试试,”茉莉递过茶水。
“茉莉.....欢儿她,”心宜终不放心。
“心欢姑娘放心,公主已让府中大夫用过药,”然后望了望心欢,“放心都是最好的药,是我亲自从玉公子药房里找姑姑寻得。”
“茉莉,谢谢,谢谢你,”心宜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茉莉微叹口气,“要谢,你也得谢公主,若不是公主恩赐谁又可以做主了。”
心宜点点头,捧着暖暖的茶盏,是的应感激公主的恩赐。
心宜梳洗一番,盈盈的向公主拜下,骨子里逆返这些礼节的心宜在这场历劫后,是真心实意的向公主拜下,平静的接受也许未来会面对的一切。
公主慵懒一笑,“看来我同玉郎打的赌,我赢了,”晃动的金叉步摇在光影下亮着光点,如那日午后的阳光。
心宜低垂下眼眸,再次拜倒,“公主英明,对世事通透,飞燕糊涂辜负公主厚望,现已知错乞求公主再给次机会,重新来过。”
公主向身后软榻斜斜靠去,用手支着头,“看来这个历练是真成长不少,”用嘴接过后面伺从递过来的葡萄,然后望了一眼低垂恭敬在地下的心宜说道,“机会很多时候是自个给自个的,不是别人给的。”
“是,多谢公主赐教,”心宜微抬起头,“飞燕自此定加勤奋苦练,不辜负公主。”
公主似笑非笑的对心宜挥挥手,心宜款款退步而出。
“公主,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哪找不到这样的婢女,”身后的侍儿递过茶水,见公主并没说什么,继续接着道,“当初公主那么栽培她,她却不知好歹要离开府邸,现落魄了还将自个妹妹也害成那样,都要公主要养着。”
公主轻抿口茶水,微抬了抬眼皮悠悠的叹口气,“玉公子不是很喜欢她们么,我得给他留着啊。”
侍儿端茶水的手顿了下,“公主用心良苦。”
“用心到是真的,苦到没必要,”公主微翘着唇角,“你再问问玉公子什么时候可回?”
“是”,伺儿轻轻退下。
室内熏香缭绕,室顶繁复的花雕透出无比的华贵,阳阿公主手指轻敲着软榻矮几上。
心宜用软帕轻轻的擦拭着心欢的手,然后又慢慢的帮着按腿部,茉莉端着茶水进来,轻轻的放下,“姐姐,你歇会吧,我来帮心欢姐按,你刚刚才练了两个时辰的舞。”
心宜摇摇头,“不,还是我来吧,当初我这样也是欢儿帮我的,茉莉你也累了,去歇会吧。”
茉莉微叹口气,“姐姐,注意身子,明天公主又邀了相府人过来喝茶,姐姐也准备参加吗?”
心宜点点头,“参加,等会我会好好练习。”
茉莉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什么也没说,轻轻的退下去。
绿荫下一辆马车疾驰,车内辅着华贵的锦锻,一袭白衣公子微瞌着眼帘,旁边一小童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衣子。
“彩童,你就不能找点事做吗?”白衣公子轻轻叹着睁开漆黑的眼眸。
“公子我正在做事啊,”彩童嘻嘻一笑,“公子睫毛可真长真多,我数了这么久都没数清,”见公子睁开眼,彩童机灵的立马将暖着的茶水端起来递上前。
“府上还有消息传来吗?”玉公子轻抿了一口茶水浅浅问道。
彩童摇摇头,“暂时没有,”顿了一下接着道,“公子在担心什么?”
玉公子微叹苦涩的一笑。
彩童也真不明白,前几天公主忽然传来消息,信笺上就两个字赢了,玉公子收到看后就连夜起程往回赶,这么马不停蹄的摇晃着,脑袋都被摇晕了。
“公子既然你如此不放心,为什么当初又要离开了,”彩童撅起唇巴,“我们也刚刚在安岚安定下来,公子你喜欢的梅花我才将土翻了一遍施了肥下去,这冬说不定都会开了,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当地富绅手中买回的老种苗。”
彩童絮絮叨叨的细细数着自己打点做的那些事,就都这么白白的扔了,心痛啊。
玉公子无奈的摇摇头,漆黑的眸中深暗,这丫头难道真的又回府了,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会这么快又回公主府。
心宜倔强的眼神又在眼前晃动,离开这几个月切断了所有的信息,原本也是打算最近回去看看那丫头如何,没想到她却是比自己想的还要快。
晚风吹起车帘,天边成片火红的霞辉泛着红光,绚烂的染红了半天边,一颗明亮的星子从半空中探出来,若隐的月牙也浅浅露出影子,如同那日送她去庄院的清晨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