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宜在一片鸟叫声中转醒,睁开眼慵懒的赖在床上,左右打滚,就是不想起来,床被中透的阳光气息,让心宜不但美美的睡了一晚上,而且此刻还不想爬起来。
福娘昨晚怕自己不适,房间又久未住人,担心会有蛇虫爬,在墙角四处都散上了很多防虫蛇的药,而且还在院子里采了一捧花插在室内,清香四溢。
心宜撩开帐缦,桌案罐子里昨晚有些含苞的花骨,这会也都全部开开了,透过窗栏光影娇艳美丽。
心宜穿戴拾掇整齐后出门,前屋,后院找了一圈都没见到福娘,厨房的灶上到是盖着一碗粥,同几张饼。
心宜打过一盆水简单洗漱一番,就着灶台将粥喝了,抓上饼就出了厨房,心宜不喜厨房的烟熏味。
清晨的空气,充满着树木花草的新鲜,心宜边咬着饼边四处闲逛,后院的种植的瓜苗,菜秧下面都是湿显的,福娘应该很早就起来又浇了一遍水。
沿着菜院往一直往里走,走在芝麻地时,听到里面有挖土的声音,心宜将手里最后一点饼塞在嘴里,用手轻挡着有些扑弯在地埂档着路上的芝麻杆,扑腾……一群小鸟四散惊飞。
“是燕儿么?”福娘的声音。
“是我,福娘,你在干什么了,”心宜回答着快速的向前奔跑,将里面藏着的小鸟都做了一回驱赶。
“福娘,这么多小鸟都落在这里,你的芝麻还收的了么?”心宜回望了一眼终于穿过了芝麻地,飞起的小鸟也终于又落回了原地。
“它们一半我一半,有就收,没有就算了,”福娘笑吟吟的抬头望向心宜,又问道“燕儿,灶上的东西吃了没有?”
心宜点点头,“吃了,福娘你起的好早哦,瓜苗你都又浇完水了,我睡懒觉了,”如果重来一遍心宜还是会睡到这样日上三竿,但不好意思也同样的会有,矛盾的无法控制。
“我习惯了,也睡不着,你就站在那里玩一下,我把这点活干完,很快的,”福娘拿着锄耙埋头继续挖起来。
“福娘,你在挖什么?”心宜并不听话,而是很好奇踩着窄小沟梗路上前。
“清一清这里的水渠,这个季度很容易下暴雨,水渠堵了山上下来的水猛,就会把院子都给淹了,”福娘头发都湿透了,额上也淌着密密的汗珠,衣服都黏在一起了。
“我帮你吧,福娘”,心宜捞了捞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不用,不用,你就在那里不要过来,”福娘立即摇手,“你干不来这活。”
“试试吧,”心宜几步又跳近一点,望了一眼那半深的湿沟,咽了咽口水,确定是干不了,也真的不想干,但说出的话也总不好就这样歇火,客气的有点不太体面。
“不用,真不用,我一会就干完了,你站一旁玩一会吧,”福娘加快手上的动作,不给心宜留一点空间。
心宜扶额,庆幸,福娘人真的好…….
“我回去给你烧点水好洗漱,”心宜不再坚持,还是尽力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福娘点头,“好,你先回去,走这边的小道会好走一些,”福娘抬头给心宜指了指芝麻地左面那条沟地,“引火烛在灶堂的那个小罐子里,你慢些,要是点不燃,你就放下,我一会就回来了。”
心宜一笑,“过日子总要学会做这些事,我试着做,福娘你不用担心。”
福娘指的这条深沟道,平直很多,没有杂草及倒扶芝麻杆,确实要好走一些,应该也是为排水而挖的吧,这漂亮整齐的院宅背后是干不完的农活,全都是福娘花费每份心血建理出来的。
心宜有些明白为什么心欢、紫菀都不喜欢外面了,默认福娘做到的这些,自己肯定做不到,这些活别说自己两世,很多自己之前见都没见过,而且就凭自己这幅小身板,也很难全力承担的起,心宜不想再早逝。
心情阴暗不明,怀着起浮思虑走到灶房前,心宜看了看被熏的漆黑的房子,在灶前的一罐子里果然找到了引火的褶子,点了一下燃了,这东西也是自己来后没多久就学会用了的,没多大难度。
可接下来,心宜也想到了,光弄燃这个火褶子是完全不行的,也是没用的,掐灭。
烧水,要有水才行,心宜揭开锅盖,看了一下,还好大缸里有水,满满的,应该也是福娘一早就担好的,解决一个问题。
柴火,灶堂前,心宜看了一下,也有几块柴,灶房屋后房檐那里堆了一堆,心宜跑出去又抱了一些进来,现在应该可以点火了。
心宜搓搓手,折了一把细竹签,学着昨天福娘点的样子,火褶子点燃后稍等一会再放入灶堂,加柴火,然后灶堂的火没有慢慢燃起来,而是慢慢的熄灭了。
再来,依旧如此,再来,还是如此,再来,不变的如此,再来,狠狠的折了一大把细竹签,灶堂里也全都放入细签,不信还点不燃,果然火苗大升,灶堂火红,心宜轻轻的加上几块小柴火,可惜竹签燃完了灶堂火也灭了。
心宜烦燥的将手中的木柴狠狠的摔在地下。
“我来吧,”福娘擦了把汗珠,发髻也滴着水,手在身随意的擦了擦,到灶前弄了一会,满堂火苗呼呼而响,噼啪的柴火兴奋的爆破着燃烧的喜乐。
葡萄架下,清风掠过,虫鸣声随着清风吹翻叶子之节律,有规律的一声声喝和着,简单的桌案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吃食,还有香香的玫瑰花茶。
福娘用力的抓着心宜的手,心宜乖巧舒服的半爬在她身上,“忍着点,这里还有一点点就取出来了,”福娘目透心痛,手下却不得不加力握紧心宜的手,绣针快速的刺下,挑破红肿的手掌,轻轻的拔开皮层。
心宜点点头,咬着嘴唇,眸子里蓄着水分,抬了抬另一只手,同样的肿胀且痒的难耐,肯定也钻了不少细若毫毛的细签,伤于无形,痛疼在真切,原是如此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