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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山河破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样央。

蒹葭苍苍,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回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氺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回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经·秦风《蒹葭》

六界轮回,仙未成道,也需要如此。她当人,她做妖,她也为仙……流光飞簌,星光熠熠,她端坐在藤椅上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曲调,如同一个少女。今日,她闲来无事,便细细回忆起自己生命旅途中的辉煌。

她单名“骄”,字“妙”,世人都唤她一声“妙骄将军”。这个名字的由来,无甚稀奇,只因她生下来有一双漆黑却又明灿灿的眼睛,脸蛋也不像别的婴儿生下来皱皱巴巴的,总之就是刚好用好看与可爱来形容,所以爹爹给她起字为“妙”,意为美丽,好看的意思,而骄则是爹爹为了表达自己老年得女的欢喜也是为了表达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喜爱,所以组成了“妙骄”,她用了几个世纪的名字。

妙骄出生的月份,是姜国三十六年,值炎夏之日。姜国已经将近三年大旱,百姓们种植的农作也都被骄阳晒死,三年下来颗粒无收,导致姜国百姓纷纷逃离姜国地界,涌去大荒诸侯国之一的卫国,据说卫国这几年发展不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光景可谓不错。大部分百姓逃离国土,眼下姜国如一坐空城,毫无人烟。

姜国国王一生无子,也没什么吞并其他诸侯国的野心,所以打算顺应天意,天叫他生,便生;天欲亡他,便亡;任由百姓出走,也不采取有效措施。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若别国入侵,为了减少百姓伤亡,他便拱手交出玉玺,自己与王后归隐山林。

赶巧,他四十五岁的王后却如愿有了身孕,姜王一半参喜一半参忧。因为他有了生命的延续,突然又有了奋斗的力量。所以,他又想重振山河。

临阵修国,兴修水利,开井寻源,搭建灾难区……等等一系列挽救措施。

妙骄出生那天,卫国上空三年来第一次降下甘露,出现七彩祥云,朝中的官员觉得王后生下的铁定是个文武双全的太子,觉得姜国有望,士气空前高涨,留在姜国的百姓都在雨中跳着脚踏舞,围着国都欢呼雀跃。

当朝臣知道是个公主时又一阵哗然,唏嘘,只有姜国国王与王后是实在的欢喜,高兴之余,将国库里剩下的万旦粮食发令拨给灾民。这是妙骄出生两日来,为姜国百姓带来的福利,大家心里都感激小公主,心里虔诚的祈祷他们可爱善良的公主平安健康的长大。

还真是承了老天爷的恩宠,姜国至妙骄出生后便三日一雨,地里的庄稼活了,水里的鱼也多了,姜国又见往日的活气。

可老天爷也只给了姜国十六年时间,正是妙骄长大成人的日子,有时候想来,也许姜国命数早该尽了,可是生生多了十六年,可能真的还是那些百姓虔诚祈愿的功劳。可谓心诚则灵估计是真实的,古人也不哐大家。

不偏不倚,妙骄十六岁那年,瞧遇到了天灾,整个姜国赶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冰雪,绵延百万里国土的卫国,三九严寒,大地冰封,许多东西都被冻住,百姓们又得过上苦不堪言的生活。

虽然有了十来年的休养生息,可也只是弥补国君以前的昏庸无能,好不容易国君开窍了,打算当一回圣明君主,可是又来这一波狠招。不得不说,有时候还真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十六年来卫国在诸国中已然成了一方霸主,他前收了韩国,后收了陈国。如今,卫国的邻邦之国风雨飘摇,正是征收的大好时机。所以,卫国国君下令,开春之前,必须拿下姜国。

姜国气数将尽,国君自知,于是派使者前去卫国洽谈。其中使者负有的两道使命是:一姜国国君甘愿主动投降,只求不破坏都城以及伤了城中百姓性命。二姜国公主妙骄许配给卫国太子,谋她一生荣华富贵。

卫国国君是一名明主,原本战争的初始就是为了和平,他能兵不见刃的收复姜国挺符合他的初衷。至于姜国公主嫁给他儿子,卫君倒是经过一番思虑,虽恐是招螳螂捕蝉之计,可是料想卫国那个不作为的国君也做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姜国国君果然有天下霸主之势,到底是同意了使者所说的要求。

妙骄听说父亲将自己许配给卫国太子后,从腰间取出弯刀,掷地有声的质问国君:“为什么父王要叫我嫁于仇人的儿子?”

她的父王开解她:“骄儿,自你出生起,你便饱读诗书政籍,琴棋书画也无一不精,我这么优秀的女儿,当然只有太子才能配上。”

她拿出那把弯刀锃亮锃亮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父王,如果你真要我嫁给卫国太子,我现在立刻死在你面前,你信不信?”

姜国国君颤抖的道:“骄儿,把刀放下,不嫁就是。”

见心肝宝贝情绪缓和一些,才试探问道:“你为何不嫁与那卫国太子,你可知为父为你谋划的是你一生荣华……。”

“父王,一生荣华那可不是骄儿所要,我希望一直陪在你与母后身边。”

姜王搂住孩子的臂膀,“孩子,你可知如果你入了乡野,你的格局见识等等都只能是个乡野之女,那你读的书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姜王仰头后一声叹息,“为父为国君者,未为百姓谋过任何福泽,是为父的失职,可是,骄儿,你比为父有见识,有果敢,一定能为这天下百姓带来些福泽。上位者,需将恩泽遍布山河……”

“不,父王,你没有做到,又何知骄儿能做到?”

……

……

谈话很久结束,姜王那老头实在啰嗦,从他儿时故事讲到青年,青年讲到壮年,壮年谈到暮年,最后总算动之以情的将骄儿劝说住,和了他的心意。他的心意说得很明白,“我自己虽然是一只不会飞的鸭子,但是我下了你这一颗蛋,想让你这颗蛋替我飞起来的意思。”

不久,卫国太子,卫瑾言身着白色裘皮大氅,脸色肃然,翩翩然来到国君的面前。他冷眼看了看妙骄,“怎么?据说你不肯与本太子结亲?嫁给本太子,难道委屈了姜国公主?”

骄儿神情难测,皮笑肉不笑地回一句,“败国人家的女儿,能与卫国太子联姻,谈何委屈。”

而领土的另一方的情景迥然不同。一派喜气洋洋。卫国国君在姜国国君文书后便铺了排场,命文官写上文榜,张贴在姜国各个地界。文曰:“两国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东方有日兮,卫公其子,东方有月兮,姜公其女,男才似斗本天士,女貌如花绝世姿,贞曜光华复旦日,祥云纠缦昭回时,家国重喜。”

此文一出,整个姜国地界很是沸腾,他们的公主要嫁人了,嫁给卫国太子。这么说来,卫国与姜国不就是一家人了吗?还打什么架?

于是,姜国的百姓都不再仇视卫国的兵将与人民。说实话,这卫国国君对如何能制稳民心确实有一套。

妙骄师从大荒闻名的老师诸葛奇,她所接受的思想是,自立自强,爱情自由,女子不能只是男子的附庸。更何况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姜国公主,再更何况是侵略她家国的仇人。她本想回答,“本公主就是委屈了,哪怕是残国之主的女儿,也不是你卫国太子想娶就能娶的。”可是,她还是将话收进肚子里,变出一句新话来。

卫国太子眉心微挑,“是吗?难道你没有听说我已有心向之人?”

她感受到了轻蔑,回他:“纵然我姜国是手下败将,但我妙骄略不沦为阶下囚,卫瑾言,这辈子我注定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卫国太子眼里的迷雾陡然结成冰,全身散发出冷气,“你可想得清楚,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卫太子倨傲的看向她,他不相信有女人能舍得了权势与富贵,起码在他身边的女子都是如此。父王劝说他很久,分析了各种和亲于与姜国公主的好处。什么对社稷的稳定,对百姓生活的安定之类的话,他才勉强同意。

今日不过想来探探姜国公主的容貌,却听了个门风,还是一个令他觉得尊严受挫的门风。

妙骄现在回忆起来,如果当时卫太子不来窜门听这门风,估计生活就会写下新的故事,可是,命运使然,他那日不知抽了什么风,就是想去看看自己未来王妃的容貌。

见这卫太子倨傲蛮横,妙骄更是不屑,“太子妃的位置人人羡慕没错,但是,我,例外。”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么不欢而散。

卫太子回到寝宫,据说立刻呈上帖子,向卫国国君表明,自己不愿取姜国公主。他的父王大发雷霆,命他在朝堂之上跪了三个时辰。

妙骄这边也是不依不饶,软硬皆施。可是无用,他的父王命人将她好生看管,直到她与卫太子瑾言的大婚之日,才能放行。

就这样,一个礼拜,在国家交接之际,两人举行了婚礼。排场可谓浩浩荡荡,空前绝后。嫁给卫太子那天,她的父王对她说:“骄儿,你有母仪天下之智,书读得也多,替为父为这天下做点事情,替天下的百姓做点事情。”

父王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湿了。那一刻起,她明白了,父王让她嫁给卫国太子,是要她为天下人谋利。

她心中叹道,自己有何德行能去为天下人谋利,她自己的利益都不能捍卫下来呢。她一生向往自由的爱情,她所要的爱情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媒妁之言,可是还不是嫁给了自己毫无感觉的卫太子。

占卜司择吉日,定在两国交接仪式的那天,宜婚,出行,宜祈福,宜起基……总之,是个凡事皆宜的好日子。

十一月二十九日,还未回春。姜国的长安街依然白雪皑皑,各家各户的梁柱上长满长长的冰柱子,如白银铸成的,那么亮,那么闪。

话说冷些,可人们终究爱看个热闹。就在卫太子与姜国公主结婚的这天,整个长安街却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他们的呼吸化作一股股白烟,人挨着人的,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妙骄凤冠霞帔,唇点朱砂红,小巧唇妆与脸上的胭脂水粉配得美出天际。连她的父王都称赞,“我的幺女打扮起来真是翩若惊鸿,好看,好看。”

卫国国君也是做大排场,给足一个落魄公主面子,在姜国百姓眼里也算是个加分项。

洞房花烛夜,竟然在严冬寒夜升起明月,这实在与气象学不是太合。妙骄端庄的坐在红榻之上,等待卫太子来揭开盖头。

良久,卫太子推开门,妙骄闻着有些酒气。寒风扑进,将她的盖头吹散开来,月色透过窗前打在脸上,惊鸿一瞥。

卫太子轻轻挑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看见妙骄今日的模样,愣了一愣,随即,眼里流出溢彩的光。

“骄儿,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娘子。”

……

(上文为前言)

洛水镇的破晓之际,人们都已起床穿衣漱口。街上星点可见农夫已经扛着锄头前往麦地,或妇女在忙着生火给孩子做洛水镇特有的美食—凤梨奶酥。风满楼里的伙计正挽自己的头巾,然后把脚凳足一的放下桌。小笣正提着篮子打算去屠户王麻子家买些鲜肉。听早上那猪惨叫的声音,八成王麻子家又宰了几头。小笣知道她家公子最喜欢的就是新鲜的猪腰子撒上盐,然后腌上三天,而后加蛋清与山上那她不知名的野草根炒着吃。

老吴抬头,自言自语道:“看今天这天色许是客人不多“

忽然想起,今天为何瑾言还没起床。于是,楼梯上老吴踏踏的脚步声朝风满楼二楼的尽头那间房间走去。

“小言,起床了。“

……

……

几声唤,屋子里丝毫没有动静。老吴用往常的技术,把头上的发簪取下来。簪子往门缝里一个左右旋转,门开了。嘴里嘟囔朝棕色的木床走去,每天起床都是我这个老头子叫你,你真是好意思。掀开被褥,里面空空如也。

瑾言此时正站在洛水河畔,表情毫无波澜,不伤不感。洛水河在整个洛水镇的制高处,从这里,能居高临下的俯视一切。

峰叠层层,山林簌簌,洛水河蜿蜒曲折,像一条闪烁的银带,由上而下的流到洛水小溪的各个分支。洛水镇也显得更加美丽且富饶。

瑾言听见歌声廖廖,兴起,朝歌声发源地探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为伊人,在水一方

……

越来越近,看见是一位着白色素衣裙罗的女子正在水中的一块青石旁浣衣,小言突然觉得甚是熟悉,这一幕仿佛在哪里见过。

眉峰低沉了片刻。

心里黯然的自语:我还一直傻傻的认为,常来这芦苇水边,忘了你。可是,不管我去到哪里,都全是你的影子。娇儿!你当真还会回来?”

天气寒凉,白霜已降,蒹葭变秋黄。瑾言的思念,像被它勾住心脏的钢丝般,日夕不放.。

瑾言沉入一片伤感,此时没有注意身旁已经走进了一位白衣裙衫女子。

“公子哥哥有心事?”

他收回思绪。

“只是在欣赏这一幅美景罢了”

“莫不是公子哥哥担心我是是歹人?”女子瞪着扑闪扑闪的眼睛说着。

瑾言微微一笑,“小妹妹你不担心我是坏人吗?

“我爹爹就在那片山坡地里翻地呢!”

瑾言望着前面不远的黄土坡中,确实有一位中年男子。

“已经见过哥哥数次在这芦苇水边失神眺望了”“哥哥肯定有心事,我猜得不错吧?”

……

……

瑾言实在架不住那位女孩子的提问。她热情的有点让人想害怕,害怕得不好意思。

自己连老吴,小笣都不曾提过的心事,又怎会给一个交情不深的人提及呢?

回到风满楼,他叫小笣拿些吃的来。于是,他左手拿着鸭脖,右手一壶桃花酿,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感叹着这平淡无奇的日子。

晌午时分,太阳稍微露出了笑脸。

老吴早上的预言看起来并不准确。今天客人特别多,两个小伙计厨房,餐桌,菜盘子端来端去,恨不得自己长个三头六臂才好。

瑾言自然是不能闲着,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实在没办法,有一次,客人太多,小言坐在后院晒太阳,被老吴用锅铲追着打了半天。

从此,瑾言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偷懒,什么时候不能偷懒了。尽管如此,但他觉得是人间趣事,简单而满足。

老吴掌厨,小笣洗菜,瑾言负责刀工和品尝菜品。

风满楼虽不是镇上规模最大的酒楼,但瑾言总是能制作些让人过口难忘的调料,加上他独门秘制的桃花酿。所以酒楼的生意一直以来都不算差。

直至下午,酒馆客人才渐渐少了。瑾言捶打着自己的手臂与大腿,嘴里抱怨着:“真不明白赚这么多钱干什么?”“就应该限个号什么的,超过50桌就可以关门闭客了。”

他对老吴等伙计说:“能吃饱穿暖即可,人生需及时行乐,方不辜负这人世万物之逍遥。”

傍晚,篝火点燃,小笣坐在火堆旁,拿来在集市上新买的布匹,缝制新衣。两个伙计累得人仰马翻,此刻呼噜声已经有了。老吴像有心事似的盯着小言。

“今天你又去洛水河边了了?”老吴突然打破沉静。他不明白洛水河虽然美丽,但什么风景看多了也会腻味了。

瑾言不紧不慢的回复老吴,“对啊,那里是个绝佳的赏景之地,常叫你去,你却说,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我就自己去了。”

……

……

老吴觉得一如既往的问不出什么,起身去拿账本,算算今天赚了多少银两。数银子是老五吴最高兴,最拿手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见银子就等于看见了幸福一样。

门外好像有动静,小笣说着,打算去看看究竟。

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公子,门外躺着个女子,全身是……是……血“

瑾言看着她:“慌什么?“

他不慌不忙的朝前门走去,用手在女子的脖息处探探是否还有生命体征。

突然,双手立即把女子抱起来,健步如飞走向正堂。

“小笣,去把水烧开,扇温“

“老吴,去把小秋,华子叫起来帮忙“

小言把女子放在床上,手一挥,油灯点燃。旁边的四人惊异地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床上病伤得快要死去的女子。

“愣着干什么?“

四人回神,来不及细想,立刻该干嘛干嘛。

小笣把热水放在踏上的木凳旁边,小秋坐下来给女子擦拭身子。待小秋把女子身上的血迹擦净,小言才看清女子的容貌。

“好似,见过?“

……

“对,是那山上的小女孩子“

瑾言叫老吴去熬药,华子去向隔壁张家医馆借他家紫金木桶。

刚踏出脚们门半不步,就听到小笣的的尖叫声。伙计跑出来,声音发抖。“那姑娘吐血不止,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瑾言递给伙计一盒紫金盒子,对他说:“老张看见这个便会借给你紫金木桶,到时候多讨要一瓶神农白药,说我日后还于他。”

话落,瑾言快步走近屋子。他坐在榻旁的木椅上,拿起女子的手探寻脉络。

眼神露出一丝惊愕,一闪而过。皱皱眉!而后,侧身对屋子里的人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这个时候,瑾言这种神情,小笣和其他伙计倒是非常乖巧的言听计从。待她们出去后,瑾言把女子扶正,坐直。虽然数次女子身体都歪倒下来,但在第七次女子终于坐直了身子。

瑾言双腿盘十,开始在女子的身后输送灵气。接上她的背部,他眼神道不明情绪,但感觉如冬日的寒风。“是谁竟然对一个姑娘家用如此歹毒的内力,生生把她的五脏六腑尽数震断”

况且这身体里藏着的是不全的魂识。

他不得不加大灵力,竭尽全力把女子的五脏六腑重新一点一点进行归位。一刻钟过去,瑾言收回双手。自言自语,“还好遇到了我。如若换成大荒认任何神医,怕是也束手无策”

出门。

唤小笣过来,嘱咐她时时观察,顺便用热水給她擦额头。接着吩咐小秋,去后厨给那位姑娘熬制一碗老鸭汤。

伙计回来了,双手抱着紫金木桶。瑾言撇了一眼,“神农白药那老头子没有给你吗?”)

伙计来不及回话。瑾言继续说着,“我就知道张老头就是一个铁都得不能再铁的铁公鸡,拔他一根毛难得上青天”

伙计低头,朝木桶里看着,心里想着,这是给公子好还是不给公子好?“诺,在这里”

瑾言瞪着伙计,伙计只好无辜的看着他手中的药瓶。

瑾言把白药递给伙计,叫伙计与小笣俩人给女子涂在身子的伤痕处。

今天不是一般的辛劳。瑾言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打算入睡。转身,丢给伙计一句话,“不许对张老头说,我今天说他是铁公鸡的事情”

伙计点头,心想着,老张头也够可怜,借给了东西我家公子依然觉得他小气。唉,要不是那天中秋节,公子偷进了他的的鸡棚,捉了只老母鸡……

小笣在床榻旁一边给女子涂药,一边心疼的看着这个好似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流泪。

五更时,瑾言醒了。老吴已经在厨房准备早膳。

……

一块凤梨奶酥,一只鸡腿被瑾言慢慢下肚后,舀了一碗热汤,咕噜咕噜喝起来。

老吴一边擀面皮,一边说;“那姑娘的伤,你应该有把握吧?“

瑾言喝了口汤,“嗯,今天早上应该就会醒过来“

老吴说:“最近,咱们洛水镇有点不太平,东边做裁缝营生的李三家女儿前不久才失踪了,听说官府还未找到人,唉,好好的黄花闺女,恐怕……“

老吴摇摇头,“罢了,不说了,管好我们自家人吧,别人家的事想操这个心怕也没这个力哟。“

瑾言表面在继续喝着汤,实际很认真的在听老吴讲话。

老吴说:“小言,你的医术当真可以,天下是不是没有你治不好的伤?“

他把带着灰面的手搭在小言的肩上。

瑾言放下手中的汤,眼神黯然失色。

“是吗?世间没有我治不好的伤病?”嘴角漏露出一抹自我讥讽神情。

来到女子的房间,看到小笣一宿未眠,还在握着躺在床上女子的手。小言对小苞说,你去休息,她不时便会醒来。

待小笣走后,小言坐在茶桌旁,给自己斟上一壶云之巅。这茶叶据老吴说,是洛水镇秦大人给他的,今天日他便来品品,味道如何。

……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大概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位黑色素衣男子左手拿着一卷书,桌前的升起一股白雾缭绕,偶尔男子放下书卷,品一口茶。”

“难道我已经……?“不!她觉得她能感觉到身体那种强烈的疼痛是真真切切的。

“这是哪儿?“女子声音开口说话。声音低沉。

瑾言抬头,放下手中的书卷,踱步走到女子身旁。

“这里是风满楼“他看着女子,便又补充一句,“这里很安全,你放心。“

女子微微颤抖,附在榻袈上,“是公子救的我吗?“

瑾言微唅。

女子于是用全身的力量起身下床,踉踉跄跄的走近小言,“噗通“一声膝盖着地。“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瑾言摆手,“无妨,姑娘不必行此大利礼“

“公子既然救了我,想必知道我并非人族。““以人族的能力恐怕也治不好我这身上的致命伤,我的经脉全断,脏腑聚毁,公子竟然能使我恢复,请问公子是何高人?“

女子这个时候如此靠近小言,却丝毫窥探不出在这眼前这位男子的灵力。莫非他刻意隐藏?可是,再怎么,自己应当能分得出是不是人族才对。难道自己因为受伤灵力不够的缘故?

凭她如何窥探,还是无果,她放弃在这个时候窥探,因为每每使用一次灵力,体内刚复原的脏腑就如同翻江倒石一般难受。

瑾言目视着女子,“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女子疑惑的摇头。

瑾言相信了女子是的确不认识他。他突然意识到,这么久的岁月里,自己好像对周边的人渐渐不分男女了。是否这世上除了她,难道自己竟到了脸盲道的境地了。

瑾言得仔细瞧瞧这位女子,确实,与昨儿早晨遇见的浣衣女子有些许差别。

“求求公子救救我的双亲与妹妹“

“你还有个妹妹?“瑾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心里想,“昨儿遇见的莫不是她的妹妹?“

女子点头,呜咽着说道,“我和爹爹娘亲来到洛水已经两年,爹爹想避开家族的所有纷争,想不到还是没能躲过他们的追踪“

瑾言思皱片刻,“我昨夜给你输送灵力已经耗了我许多修为,恐怕在下也无能为力“

女子由呜咽转为哭泣。看来自古以来女子便用这招,一哭二闹的法子来求人。

“我虽谈不上有多大修为,但识不到别人身上的灵力去从未有过,公子能把灵力驾驭得不透半分,这不是普通的修炼者能做到的““求求公子,救救我的家人“

女子强忍身体的疼痛,在地板上一个接一个大的磕头。

“如若公子能就我一家,阿楚愿意日后为公子鞍前马后“

瑾言动了动双眸,虽表面毫无波澜,但却扶起女子说,“起来吧,我答应你,救你父母与妹妹“

女子不哭了,立刻自报姓名,“我叫阿楚......”

瑾言说,“虽然答应了你,但我有个条件,要不然你就是磕破了头也无用”

“公子请说“

“既然你是妖族,那么就跟随我,一百年,为我做一百年的事情。“

不过……小言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公子可还有其他条件?“女子瞧着小言,生怕他反悔。

小言上下打量,“你这女儿身能否日后变个模样?“

女子立刻答应了。自己幻化出一个男儿身。

小言摇头,“你这个幻术可是暂时的?“

女子点头“是的,但我这幻术到目前没人识破过,包括我爹爹“

小言手心一挥,男子虽然还是那个男子,但变更加英气逼人了些。女子看着自己这副男儿模样,无异议。

阿楚问小言,“公子的随从有有女子,为何就把我变成男儿身?“

小言被她这么一问,思绪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

“那个时候她在轩辕秘境对自己说妙骄说过一定等她回来。在她回来之前身边绝不会有其他女子。”

他回复阿楚说:“他们是人,平凡的凡间女子,而你是妖,我不习惯身旁时时刻刻有个女妖“

瑾言转身,重重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背对着阿楚道:“你还需调养三日,用紫金木桶把你身上残留的外伤养好,待你恢复些灵力,我们再行救你父母之策。“

紫金木桶是用昆仑虚的万年金雕木制成的,对治疗伤口愈合极好,虽然她伤得重量了些,但三日足够了。瑾言不知张医士家如何得来的这物件,但想凡事也讲究个缘分。

瑾言出门。

对小笣说,“你去我房间把上次我从老张那里拿来的净愈瓶给里面那人泡上“

说罢,出了自家院门。

小笣轻轻的推门而入,吓了一跳。床上的女子怎么会变成个男儿了?小笣不敢接近阿楚。阿楚只有慢慢解释说,“昨夜被人伤得重量了些,对方法术太高,把自己变成了女儿般的模样”

阿楚觉得自己不会编故事,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想不到小笣竟然相信了。

小笣缓缓地走进阿楚,好生瞧了瞧。觉得相当俊俏,雕刻般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眼里有流动的光彩,感觉比昨夜的姑娘还美貌了些。小笣羞红着脸把将净愈瓶递给了阿楚。

瑾言去了隔壁医馆张大夫家。昨夜怎么都算欠了人家个情,还是应当感谢感谢。去街头买了张老头孙女最喜欢的木偶娃娃,打算表示表示,证明自己还是个懂得礼节的人。

刚到老张家门口,就听见张老头在教育自己的孙子———“你说,一大早,你去调这些没用的玩意干啥?是不是瑾言那臭小子教你的,你说。““你早上起来就该看看医书,识些草药才像我老张的亲孙嘛!“……

孩子还没教育完,小言就笑脸盈盈的进来了。

他把木偶娃娃给了张希望,张希望脸上刚被爷爷训斥过的苦瓜脸马上破涕为笑。拿着木偶娃娃便边跑边唱起了歌谣。

木娃娃,丁丁咚

南风北风断溯溯

木娃娃,丁丁咚

碰着妖怪,灰溜溜

……

老张看着小言,气不打一处来。对他说:“你教张希望调这调那的,管用吗?你可知道,他日后是要继承发扬我张家医术的““所谓,幼不学,老何为?“

瑾言斜过老张冷冽的目光,笑道:“你难道忘记你的医术从何而来的了?“

老张正欲说话的嘴变成了“O“字形。转了几度脸色,“哈哈,干嘛老提以前的事,我不就顺口说说孩子小时候不能太娇惯了”

“你看,你又给他买玩偶了?”

“是啊,下次不该公给希望买玩偶,应当给你提两壶桃花酿”

“这就对了嘛,孩子买这么多玩偶也是无用,不能够吃喝的”

……

两个人就这样嬉皮笑脸的说着,偶尔会有脸红的时候,但每每都是小言一句话就占了上风。

(你的医术据说是洛水最好的,请问师从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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